徐燦燦因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針線手藝無可救藥,所以很少為傅予琛做衣物,傅予琛的外衣由她選了料子和款式,然後翠鳳喜做好送過來,內衣由侍候她的幾個大丫鬟做。


    這日她見玉茗公主在這裏做針線,為她繡了一個香囊,便也動了為傅予琛做一套內衣的念頭,特特令丫鬟們去她的私庫尋了上好的柔絹,裁剪了好為傅予琛縫製中衣褻褲。


    傅予琛進去的時候,徐燦燦正看著已經做好了的中衣褻褲發呆。


    碧雲和朱雀立在一旁,想到一條袖子窄一條袖子寬的中衣,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見太子殿下進來,忙屈膝行禮退了下去。


    太子殿下在臥室的時候,不喜歡侍候的人在眼前晃,所以隻要太子殿下進了臥室,她們這些貼身侍候太子妃的人都是要退下的。


    見傅予琛進來,徐燦燦忙把那套新做的衣服放到了背後,若無其事地看向傅予琛:“阿琛,你不是在見人嗎?怎麽進來了?”


    傅予琛早就看見徐燦燦的小動作了,卻也不提,直接回道:“見完了,想回來歇歇。”徐燦燦針線不好他早就知道,反正針線上人也多,不差徐燦燦這點活,所以他從來不在意。


    徐燦燦不想讓傅予琛看到自己做的衣服,覺得丟人,便隨手拿了本書歪在床上看了起來。


    傅予琛被她如此冷待,卻也不生氣,坐在徐燦燦身邊,徐燦燦看書,他看徐燦燦。


    徐燦燦知道傅予琛在看自己,白皙的臉漸漸透出了紅暈,眼睛也水汪汪的,瞟了傅予琛一眼,低聲道:“看我做什麽呢?”


    傅予琛就是覺得徐燦燦好看,隻是他不善**,徐燦燦問,他就道:“看你好看。”


    徐燦燦:“……”自從出了月子,她也發現自己好像變得更漂亮了,臉雖比以前圓了些,可肌膚更潤澤,眼睛更水潤。胸和屁股也都比以前大了不少,腰卻更細了。


    她含笑瞟了傅予琛一眼,把身子往後靠在了傅予琛懷裏,手卻摸向了傅予琛那裏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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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她所料,傅予琛已經有了反應,身上的白袍也頂起來了。


    徐燦燦不由低頭微笑,起身在傅予琛手上捏了一下,起身去了浴室。傅予琛做那敦倫之事,雖然不是秒射了,可是持續時間還是不長,不過好在傅予琛可以用數量彌補質量,所以徐燦燦倒也並沒有產生閨怨。


    傅予琛坐在床邊看著她,精致的鳳眼中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柔情,然後起身也跟著去了浴室。


    他們小夫妻一向是在浴室裏做一次,清洗一下再出來做。


    碧雲帶著嬤嬤和丫鬟們避到了廊下候著,朱顏玄冰因要在西起居室裏看著奶媽喂皇太孫,所以雖不回避,卻根本不出房門。


    孫凱家的把皇太孫抱在懷裏哺乳,見皇太孫吸著吸著睡著了,這才輕聲道:“朱顏姐姐,太子殿下病得很嚴重麽?我婆婆上次從城西杏花營別莊進城來看我,說外麵紛紛傳說太子殿下垂危,老百姓都在為太子殿下做解厄道場呢!”她做了皇太孫的奶娘,按照規定便不能見丈夫家人了,上次還是求了太子妃的恩典,才見了婆婆一麵的。


    朱顏瞅了她一眼,道:“太子殿下遇刺這件事人人皆知。”


    孫凱家的碰了個軟釘子,便低聲道:“皇太孫睡著了!”


    朱顏和玄冰忙起身在軟榻上鋪設了小小的錦衾,把熟睡的皇太孫安置在錦衾上,把薄薄的青色綢被蓋上,然後她和玄冰拿了針線,坐在榻邊做了起來。


    玄冰做的是皇太孫的貼身小衣,已經快做好了;朱顏是在為太子妃繡抹胸,就是那種能把胸部兜起來並擠壓在一起的抹胸。


    孫凱家的看著朱顏她們做針線,心想:傻子才看不出太子殿□上的傷並不重呢,重了的話能天天把太子妃澆灌得肌膚滋潤容顏豔麗,就像一朵盛開在春風中的白梨花?


    自她進了太子宮,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太子殿下並不像先前傳說那樣好色無度——日日回府陪著老婆睡覺的男人會好色?


    簡直是胡說八道!


    薛英、玉明、玉星、傅柳和英和等十幾個在京將領又來探傅予琛的病。


    這次傅予琛嫌在內院不方便,便坐轎去了外麵書房院子,在書房裏見了他們。


    看著氣色極好端坐在書房客室榻上的太子殿下,薛英等人當即一臉驚喜:“太子殿下您能起來了?”


    傅予琛沒有說話。


    玉明當即笑道:“我就猜大帥不可能是重傷!”


    又道:“大帥你騙我!”


    傅予琛見他一臉憊懶的樣子,當即起身解開腰帶拉開袍襟,又拽開中衣,讓玉明看他背上的傷口。


    玉明當真湊近去看。


    見傅予琛雪白瘦削的背上確實有一道猙獰的傷口,玉明當即“哎呦”了一聲,眼中滿是急切:“大帥,疼不疼啊?”


    其他將領也紛紛吸了口氣冷氣。


    傅予琛垂下眼簾,濃長睫毛遮住了他的眼波:“我砍你一刀你試試疼不疼!”


    玉明正羞愧自己懷疑大帥,當即便背過身要解腰帶脫衣服讓傅予琛看。


    傅予琛伸腿踹在玉明的膝蓋上:“滾出去!”


    玉明正背對著他作勢要脫衣服,冷不防被踹了一下,當即跪在了地上。


    他見太子殿下似乎心情不好,便有心彩衣娛大帥,向前撲倒在地上,“嚶嚶嚶哭了起來:“大帥你好壞!”


    英和立在一側,見太子傷口猙獰,他的臉上現出焦急之色,悄悄上前伺候著傅予琛整理袍子係上腰帶。


    薛英見太子的傷勢並不像傳說中那樣重,也悄悄鬆了一口氣。


    他素來不是愛說話的人,所以便立在一旁看著玉明耍寶。


    英和侍候著太子殿下整理好衣物了,這才後退幾步,行了個禮稟報道:“太子殿下,空明島的消息現在傳出去麽?”


    傅予琛臉上現出一抹深思,過了會兒方道:“馬明光、靳偉煥和徐宜鵬明日要過來,等見過他們再說吧!”


    薛英待正事談完,便出列行禮,道:“太子殿下,標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傅予琛看了他一眼,道:“說吧!”


    薛英想了想,道:“舍妹體弱,如今重病憔悴,標下鬥膽想請延恩侯看看脈象……”太子妃的父親徐先生醫術極為高明,如今因太子妃誕下皇太孫,徐先生得封承恩侯,如今他們輕易不敢開口求他看脈了。


    傅予琛當下道:“你自己去求吧!”薛英雖是他的愛將,可他不能替自己嶽父做主。


    薛英得了這句話心中大定,隻要太子殿下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那徐先生那邊就好說了。


    一旁的玉明原本想取笑薛英“你妹妹好金貴,讓侯爺去看脈”,可是想到薛英如今是自己未來妹夫了,想了想,隻得把這些不合時宜的話咽了下去。


    徐燦燦睡了一會兒醒來,發現傅予琛不見了,便又睡了一會兒才起床。


    因後日便是元宵節了,她要主持在金明苑舉行的燈會和宴會,所以徐燦燦梳洗罷便去正堂理事。


    傅楊、傅鬆和陳嬤嬤等陸續回完事,徐燦燦累得歪在錦榻上,道:“哎呦,事情太多了,簡直要累死我了!”


    李嬤嬤在一旁笑了:“太子妃,您還算會享福的,把許多事都放了下去,要知道一般京中的貴婦管理家事可都比您累多了!”


    徐燦燦睨了她一眼:“怎麽可能?”傅予琛的家業多大啊,如果連上水寒傅鬆的新軍的話,她管的人怕是上五萬了;即使不算新軍,她也管著太子宮、金明苑和杏花營別莊上千人呢!


    李嬤嬤笑了:“京中那些勳貴大人們,哪個不是妻妾成群?單說延恩侯府吧,單是延恩侯的爹老公爺就有十二房妾室,另有通房無數且不說了,這十二房妾室又生了十四個庶子,庶子再成親再納妾納婢……”她滔滔不絕說了一番。


    她看著太子妃被嚇白了的臉,笑道:“所謂妻妾,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東風壓倒西風,鬥得狠著呢!太子妃,您還說您處理家務累麽?”太子殿下的那些妾侍都放在了國公府不理,倒是省了太子妃不少事情呢!


    徐燦燦心有餘悸地撫了撫胸口:“……唉,真是……”好嚇人啊!接著徐燦燦便慶幸傅予琛向她保證過,隻要生出兒子就不納妾。


    她當下心裏就想:這麽好的傅予琛,我得好好巴結他,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的,不讓他起納妾的心思。


    見李嬤嬤把太子妃嚇得夠嗆,在一旁候著的胡媽媽便有些不滿,當即道:“太子妃,延恩侯老公爺妾室雖多,那也是因為先國公夫人過於軟弱;延恩侯自己也不過兩房姬妾而已,延恩侯夫人還是有些本事的,可見還得看嫡妻如何操作了!”


    徐燦燦:“……”這是在說傅予琛的姑姑延恩侯夫人很有手段麽?


    胡媽媽見太子妃的臉色還沒徹底恢複過來,便有心引開話題,說起了今日收到的拜帖。


    徐燦燦聽到延恩侯夫人也送來了拜帖,當下便道:“請延恩侯夫人下午過來吧!”


    徐順和雖然成了延恩侯,可是這隻是個空爵位,不過領些祿米罷了,他還充當著女婿軍中的軍醫一職,隻是正值春節,他還在休沐沒去城外軍營。


    薛英親自過來請他,又奉了厚禮,他自然慨然應允了。


    見了薛藍微之後,徐順和同薛英一起去了外院書房。他開門見山道:“薛將軍,令妹之病在心,不在身。心思太高,不得便生怨,生怨便生病,若心思放開,自然痊愈。”大白話就是你妹子心太高,人太傲,很容易走極端!


    他連藥都沒開就走了——這是心病用得著開藥麽?


    得知太子妃徐氏的爹爹承恩侯不過是個大夫,而且是哥哥這個二品將軍召之即來的大夫,薛藍微頓時鬆快起來,到了晚上就能起來吃飯了。


    薛英對妹妹有些內疚,所以無有不從,聽她說想吃晏樓的席麵,便令管家去晏樓定了一席,務求讓妹妹舒心。


    自從滿月酒見過一麵,延恩侯夫人有一陣子沒見過徐燦燦了,因此行完禮起來便笑道:“太子妃容顏更勝往昔,是如何保養的,趕緊和妾身好好說道說道!”


    徐燦燦畢竟是一個女人,聽到有人誇她容貌美麗,心情自然很好,含笑撒嬌道:“姑姑莫取笑侄兒媳婦!”傅予琛很疼周英這個弟弟,徐燦燦便也愛傅予琛及周英又及延恩侯夫人了,以侄兒媳婦自稱拉近彼此距離。


    延恩侯夫人當即便領會到了太子妃的好意,笑嗬嗬地在錦榻上陪著徐燦燦坐了,絮絮地問了一番。


    她先問皇太孫,再問皇太子。得知皇太子扶病見人去了,當即道:“唉,太子妃您怎麽也不去勸勸!”


    徐燦燦歎了口氣,道:“可不是呢!隻是他一心為國為民,我也奈何不了啊!”她心裏卻在想:我給傅予琛戴了好大一頂帽子啊!


    扯了一會兒淡之後,延恩侯夫人終於表明了來意,笑盈盈道:“太子妃,妾身聽說您最近做了中人說成了兩樁媒呢,為何不給我家阿英也說門親事?”


    “我隻是牽牽線,後麵的都是他們自己弄的,”徐燦燦聞言也笑了,“阿英在遼州,有沒有看上的閨秀?”


    延恩侯夫人想了想,道:“他的書信上沒提。”


    又笑道:“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他周英還想翻出花來?”


    徐燦燦笑道:“姑母還是先問問阿英,若阿英沒有心上人,這件事就交給我了!”她可不能坑了傅予琛的寶貝表弟周英。不過想到周英明明比傅予琛小,看著卻比傅予琛大好幾歲那個樣子,徐燦燦不禁也笑了起來。


    第二天上午,徐燦燦梳妝罷出來,胡媽媽便來回報,說傅予琛麾下將領們的家眷紛紛遞了拜帖,要來拜訪太子妃。


    徐燦燦也知道明日在金明苑燈會上,這些人是要伴著她的,便道:“請她們巳時來吧!”


    距離巳時還有兩刻鍾的時候,薛藍微跟著眾武將的家眷呆在儀門外,排著隊陸續上了太子宮派來青綢轎子,逶迤往內院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夜裏還有兩更,求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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