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燦燦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徐家的午飯都做好了。


    徐王氏心疼女兒,早上沒有讓碧雲和小香叫她。


    徐順和急著去找大哥徐廷和商量開藥鋪的事,就沒有等徐燦燦,而是自己去了徐府。


    陪著母親和弟弟用完午飯,徐燦燦便和徐王氏去馬道街買戒指。


    她們家位於書店街,距離馬道街也就幾步路,因此徐王氏就沒有吩咐常柳套車,而是讓碧雲跟著步行去了馬道街。


    好長一段時間沒和母親一起逛街了,徐燦燦開心極了,看見什麽都覺得新鮮。


    逛了好幾家料貨鋪(珠寶店),徐燦燦終於在在許氏金銀樓挑選了一個鑲紅寶金戒和一個鑲翡翠銀戒。金戒指上的紅寶石隻有黃豆大小,銀戒指上的翡翠更小,約莫和綠豆大小相似,都不算貴,可是跪在別致精巧。徐燦燦一眼就看中了。


    徐王氏看這家店的首飾都異常精巧,就想替徐燦燦選支釵子。


    她挑選的時候,徐燦燦卻悄悄過去付了銀子。徐王氏一看,又好氣又好笑,用手指輕輕點了徐燦燦一下:“傻丫頭,娘還用得著你出銀子?”


    徐燦燦笑嘻嘻拉過母親的手,把金戒指戴到了母親左手無名指上,又把銀戒戴到了自己的食指上。


    徐王氏很是開心,笑得嘴都合不攏了,道:“娘再帶你去買點衣料!”


    徐燦燦甜蜜蜜地笑,拉著母親的手出了料貨鋪。兩個戒指沒花多少銀子,可是能給母親買東西,她還是很開心!


    徐王氏又帶著徐燦燦進了許氏金銀樓對麵的綢緞莊。徐王氏正讓徐燦燦看一種淺綠底用銀線織了梨花的緞子,碧雲就拉了徐燦燦一下,示意她往外看。


    徐燦燦向外看了一眼,便看到大伯府裏的魏姨娘帶著一個小丫鬟急匆匆地走了過去。


    徐王氏看女兒向外看,便問道:“燦燦,怎麽了?”


    徐燦燦嬌憨一笑:“娘,沒事兒!”


    她看了看母親手中拿的緞子,覺得這種緞子精美奇巧,怕是貴得很,便拉著母親往外走:“母親,我衣服夠穿了,去別處逛逛吧!”


    走出了綢緞莊,徐燦燦不由想起了方才看見魏姨娘的事情,不由猜測:這個時候徐府怕是剛用完午飯,平日府裏的女眷都要午睡的,魏姨娘這時候出來做什麽呢?


    魏姨娘走得很快,後邊跟著的小丫鬟流銀都快要跟不上了。


    剛用過午飯,魏姨娘就接到了娘家傳來的消息,說是有事得她回去一下。


    她不敢去回太太,正好老爺在府裏和二老爺商量事情,她便私下先求了老爺,帶了流銀回了馬道街桂花胡同的娘家。魏姨娘家原在禹王台賃房居住,跟了徐廷和之後,她用私房錢給爹娘哥嫂在馬道街桂花胡同買了處小院子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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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不太遠,讓府裏車夫套車的話怕太太知道,她便從偏門出來,抄小路經馬道街往桂花胡同走去。


    流銀剛敲了幾下嶄新的大門,魏姨娘的嫂子魏大嫂便從裏麵打開了大門,滿臉堆笑:“哎呦呦,我們大姑娘回來了!”


    魏姨娘矜持一笑,隨著嫂子進了院子。


    一進堂屋,魏姨娘便看到炕上坐著母親魏老娘和一個陌生婦人,她有些疑惑,便放慢了腳步。


    魏大嫂一陣風撮走了流銀,說是要帶流銀去東廂房吃果子。


    魏老娘熱情地招呼魏姨娘:“大姑娘,快來炕上坐!”


    魏姨娘看炕上鋪的席子還算幹淨,這才意意思思坐了下來――自從進了徐府,她也算見了些世麵,已經很看不上娘家的作派擺設了!


    魏老娘拿了一個幹淨杯子給她斟了一杯茶,這才指著一旁錦衣婦人介紹道:“這是咱們馬道街這一片兒專管買賣人口的宋媽媽!”


    魏姨娘明白了,這位宋媽媽就是專門買賣人口的牙婆!


    她瞅了一眼宋媽媽,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宋媽媽白胖渾圓一張臉,年紀老大還描了眉毛塗了胭脂,身著紫紅錦衫黑色緞裙,滿臉堆笑看著魏姨娘。


    魏老娘忙對宋媽媽說道:“那件事你給我們大姑娘說吧!”


    宋媽媽也不矯情,開門見山說明了來意:“老身這次來是受舒國舅家四公子托付。他老人家在路上碰到了徐侍郎府上上香的內眷,一眼便相中了其中一位極美的小娘子,重金托老身來打聽一下,這位小娘子究竟排行第幾。”


    魏姨娘瞅著她,心中有點疑惑:上次上香,除了年紀小的五姑娘沒有去,二姑娘、三姑娘和四姑娘全都去了。三姑娘徐宜蓮相貌平平,和美沾不上邊,生得美的也就是宜桐和二姑娘徐燦燦了。那麽舒國舅看上的究竟是誰?


    宋媽媽看魏姨娘臉帶遲疑,便又加了些籌碼:“舒四公子說了,若知道了是哪位姑娘,國舅府一定會三媒六聘上門提親!”


    魏姨娘心裏一動:國舅府就是大梁第一外戚舒府,當家人就是皇後的弟弟舒連雲,若是舒連雲的四公子明媒正娶,倒是一件不錯的親戚。


    想放到這裏,她對宋媽媽的態度便和藹了幾分,含笑道:“我家去上香的姑娘就有三位,不知舒四公子有沒有提供別的線索!”


    宋媽媽一聽有戲,便邊想邊說:“舒四公子說生得極美,肌膚甚白,骨架小卻豐盈有致,眼睛水汪汪的……”


    魏姨娘一聽便知舒四公子看上的是徐燦燦。


    她做出一副竭力思考的模樣:“聽著像是我們府裏四姑娘的形容……”魏姨娘還是把徐宜桐說了出來。


    宋媽媽滿口道謝。


    魏姨娘矜持地客氣了幾句。


    出了綢緞莊,徐燦燦有些累了,便和母親進了許氏金銀樓斜對麵的茶鋪子。


    茶鋪子裏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媽媽經營,徐燦燦便吩咐她濃濃點三盞加了核桃花生碎的杏仁茶,碧雲她們三人一人一碗。


    這個茶鋪子屋子裏擠逼得很,好在臨街有一個葡萄架,葡萄架下擺著幾張桌子。屋內太熱,徐燦燦三人便在葡萄架下找了個幹淨桌子坐了下來。


    徐王氏坐在麵朝街道的位置,徐燦燦和碧雲分別坐在東側和西側,她正在讓母親看自己手指上的銀戒指,就聽到一個清亮的男聲:“徐伯母?”


    徐燦燦抬頭一看,發現是一個身穿黑紅相間公服劍眉星目的青年。


    這位英俊青年雖然和徐王氏說話,眼睛卻看著看著徐燦燦,眼神隱忍中帶著灼熱。


    徐燦燦一愣,徐王氏卻已經站了起來,一臉尷尬:“二郎……”


    愣了一瞬徐燦燦才明白眼前人是誰,臉色有些蒼白,也立了起來。


    因為沒有上課,陪著永安帝用完午膳,傅予琛便在未時離開了皇宮。


    傅予琛剛出宣德門,候在宮外的傅柳便迎了上來。


    他緊隨著傅予琛走了幾步,看周圍沒有人了,這才低聲道:“國公夫人回了舒府!”


    傅予琛唇角帶上了一絲冷笑,卻沒有說話,從傅桂手裏接過韁繩,這才道:“隨她去罷!”


    傅柳忙又稟道:“公子,您讓打的那四樣首飾府裏工匠做不了,奴才送到了馬道街許銀匠那裏,許銀匠說有些地方弄不好,需要做一些改動……”許銀匠是汴京最有名的銀匠,就連宮裏的首飾不少都出自他手。許銀匠都說不好打,看來公子設計的樣式還是太複雜了!


    傅予琛頓了頓,道:“我親自去看看!”


    主仆三人往馬道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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