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相比東域來說,要小很多。相比中域,那就更不用提了。而風土人情,也是大相迥異。


    飛行在這片土地上,陸白感受到了東域剛剛開啟‘聖世’時的場景。


    熱鬧。


    大批中域修士湧入西域,尋找機緣,掠奪資源。然後與土著發生矛盾,展開廝殺。


    換一種說法,叫做‘混亂’也可以。


    湧入西域的中域修士,基本都不是來自核心區域的聖地,而是外圍一些中小勢力。


    核心區域那些聖地,此刻光是應付核心區域的動蕩,就已經焦頭爛額了,哪有心思顧及其它。


    況且,他們守著人界最好的寶地,也看不上窮鄉僻壤。


    西域是最後一個開啟‘聖世’的域界。


    因此天地規則的提升也最緩慢。


    如今,仍然隻能容納那種剛剛踏上聖途,還沒有渡過第一道‘涅盤劫’的偽聖。


    麵對偽聖,陸白並不害怕。


    甚至叫上緋緹姑奶奶,嗷嗷地跟對方幹一架都沒問題。


    所以毫不客氣地說:在西域這片土地上,他可以橫著走。


    不過,到了‘界淵’就不一樣了。


    從西域,到無極海,再到界淵,天地規則的等級是越來越高的。


    可以容納的修士修為,也會隨之提升。


    而到了界淵深處,便絲毫沒有限製了。


    哪怕是仙路十八彎鎮壓氣運之人,也可以真身降臨。


    陸白足足花了半個月時間,才穿越整個西域,來到無極海岸邊。


    他曾經在東域那邊的無極海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那裏的海水,呈現淡淡的紫紅色。而西域這邊,則呈現一種墨綠色。


    大概就跟墨淵劍的顏色差不多。


    陸白沒有過多停留,繼續向無極海深處飛去。


    越往裏麵飛,修士的蹤跡,就越少。


    畢竟很多低階修士,並不敢踏足深海,而隻敢在淺海區域活動一下。


    不然,隨隨便便一頭海妖,就能要了他們性命。


    到了離岸萬裏之遙,像他這樣的化神期,也已經很少了,大部分都是渡劫期。


    因為,隻有渡劫期,才有橫渡界淵的資格。


    深入到這裏的人,基本都是前往界淵的。


    隻有極少一部分人,乃是為了獵殺海妖,或者尋寶。


    另外,陸白還碰到了渡過涅盤劫的真聖。


    他們必然來自其它域界。


    隻要不走西域,便不會受到天地規則的製約。


    無極海連接六界,四通八達。


    他們估計是走海路,或者橫渡界淵而來。


    再往前飛幾千裏,陸白發現,佛修的數量開始增多。


    其中有一些,觀形貌、聽口音,應該不是人界修士,而是來自對麵的佛界。


    陸白露出微笑。


    這說明,他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界淵不遠了。


    此後,又過去五天。


    陸白終於抵達了界淵。


    遠遠地,當他看清界淵的輪廓時,就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界淵,顧名思義,是一條望不到岸,也看不到底的深淵。


    裏麵彌漫著濃鬱的黑氣,不但阻擋視線,也隔絕神魂。


    海水流到那裏,直接形成嘩啦啦的瀑布,傾瀉而下,濺起無邊黑霧。


    陸白飛到跟前,淩空立在瀑布上方,感歎道:“這不就是天之涯,海之角嗎?”


    《列子·湯問》中有這樣的記載:


    “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裏,有大壑焉。”


    “實惟無底之穀,其下無底,名曰歸墟。”


    “八紘九野之水,天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


    裏麵所描述的【歸墟】,便跟眼前的界淵差不多。


    意為終結和歸宿。


    無極海的海水,萬古不息地從兩邊流入界淵。


    但界淵直到現在也沒有被填平,那些海水全都去哪兒了?


    毫無疑問,界淵肯定蘊含著‘空間’之道。


    神秘的它,從古至今,都是七界(包括破碎的魔界)生靈探索和研究的對象,但卻沒有一人能夠將其參透,因為裏麵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天地玄奧。


    陸白心中升起‘凡人觀滄海’的波瀾。


    但也僅此而已。


    他很快就收斂心思。


    因為此來界淵,並非為了探秘,而是為了打磨劍意和召喚一隻佛界生靈。


    首先,關於打磨劍意。


    陸白還沒靠近界淵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它的天地規則扭曲程度,遠勝西域和中域的域牆位置。


    早知道,就不在域牆那裏浪費時間了。


    其次,關於召喚佛界生靈。


    按照陶其誌所說,想要提高【定向召喚】的成功率,便要尋找那種:界淵距離狹窄,而且佛界氣息占據絕對上風的地方。


    然而,界淵中的黑霧阻擋視線,也隔絕神魂,如何判斷哪個位置的距離狹窄?


    恐怕隻能找人打探一下了。


    那些經常往返人界和佛界的修士,必定對界淵無比熟悉,哪裏距離狹窄適合橫渡,哪裏距離廣闊不適合橫渡,他們最清楚。


    距離狹窄的問題解決了,那麽‘佛界氣息占據絕對上風’的問題呢?


    如何判斷出來?


    陸白四處感受了一下,界淵裏麵,還有周邊,別說佛界氣息了,就連人界氣息都不明顯。


    隻有獨屬於界淵的蒼涼古樸氣息,衝擊著人的感官。


    就在陸白大皺眉頭之際,昏暗的界淵中心,忽然亮起一道光。


    它像一盞燭火似的,緩緩向著人界這邊飛來。


    等到光亮飛近了,陸白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一顆……光頭。


    “真佛保佑,這位小施主,你隻有化神期的修為,竟然敢在界淵附近徘徊,還不速速退去!”


    來人是一名身披紅色袈裟,體型高大的老和尚,渡劫巔峰修為。


    從他的提醒中,就能看出來,慈悲為懷。


    陸白咳嗽一聲,問道:“大師來自佛界嗎?”


    老和尚豎掌一禮:“沒錯。”


    陸白頓時眼睛一亮:“大師選擇從此處橫渡界淵,那就說明……此處很狹窄?”


    “非也。剛好相反,此處極為廣闊。”


    陸白一愣:“那大師為何從此處橫渡?隨便選的?”


    老和尚搖頭:“不。”


    “佛門講究清苦,講究磨礪,貧僧此舉,隻為鍛煉己身而已。”


    “真佛保佑,小施主,就此別過。”


    說完,老和尚便瀟灑地離開了。


    隻剩陸白在原地狂翻白眼。


    “喂,大師,再請教一個問題:如何辨別佛界氣息的多寡?”


    遠處傳來縹緲的回答:“聞之即可。”


    陸白隱約看到,老和尚抽動鼻翼,這裏聞聞,那裏嗅嗅。


    他直接額冒黑線。


    大師,您屬狗的嗎?


    吐槽歸吐槽,陸白還是從老和尚身上,得到了一點啟發。


    老和尚所修煉的功法,應該跟他的‘嗅覺’有關。因此,他看起來像是在聞,實際上應該是依靠功法在辨別。


    這麽說,依靠佛門功法,就能辨別出佛界氣息多寡?


    那他也會啊!


    【龍象神佑】不就是一門佛門功法嗎?


    它可以聚集光明聖潔氣息。是不是聚集的越多,就代表著佛界氣息越濃鬱?


    陸白打算多找幾個地方試驗一下。


    然後再結合向其他修士打探,應該就能找到陶其誌所說的位置了。


    ——


    感謝【喜歡大秋果的裴秋明】打賞的5張催更符,【愛吃大饅頭的豫王】打賞的角色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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