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落到劍崖表麵,就像一顆小石子掉進平靜的湖水中一樣,立刻蕩起一圈漣漪。


    石壁怎麽會有漣漪呢?


    實際上,那隻是劍意呈現的一種視覺效果而已。


    崖壁上插滿長劍,經過長年累月的浸染,這片山崖充斥著濃鬱的劍意。如果沒有外力幹擾,它們平靜不顯。但一旦有外力打破平衡,就會震蕩起來。


    嗡嗡嗡!


    光影落下後,周圍區域的長劍,頓時不停顫動起來,發出一陣空靈的嗡鳴。


    “遠遠不夠。”


    畫玉闌在下方說道:“你要讓整片劍崖全部動起來才可以。”


    陸白暗暗點頭。


    他也是這麽想的。


    剛才那道光影隻是試探而已。如今,他大概已經有了方向。劍意可以引起劍崖的共振,那就順著這條路子,將共振鼓動到最大,或許便能與墨淵劍建立聯係。


    陸白閉上眼睛,先溫習一番‘浮光掠影’的感覺。


    隨後,他雙手連彈,像演奏古琴一樣,將漫天光影,射向崖壁。


    噗噗噗!


    猶如雨打殘荷。


    崖壁表麵蕩起一圈圈花紋,萬劍齊鳴,蔚為壯觀。


    畫玉闌表情不變。


    陸白能夠做到這一步,完全在他預料之中。


    這不是關鍵。


    隻要劍意達到一定濃度,就能引起萬劍齊鳴。霜月劍派每一名金丹期以上的弟子,都可以做到。


    陸白值得驕傲的地方是,他隻有築基初期。


    因此,看看能不能靠這一點,打動墨淵劍。


    什麽是劍道天分?


    就是當你境界低的時候,卻能做到高境界無法做到的事。等你境界高了,自會更加厲害。


    陸白望著眼前一幕。


    感覺就像置身水榭,湖麵跳動的遊魚,讓人眼花繚亂。但是,他想捕捉的那一條,卻始終深藏水底。


    他看不見它。


    也不知它會不會跳上來。


    隻有等待。


    陸白繼續彈射光影,讓熱烈的氣氛更上一層樓。


    慢慢。


    他沉浸在‘浮光掠影’劍意中,已經忘記了釣取墨淵劍的任務。


    陸白彈射手法越來越純熟,速度也越來越快,而光影的移動軌跡,也越來越不可捉摸。他陷入了曾經揣摩‘煙雨平生’時的節奏。


    半炷香後。


    陸白麵露疲憊,像被掏空了一樣。畢竟,他隻有築基初期,撐不住如此高強度的噴射。


    這時。


    他忽然捕捉到一股被窺視的感覺。


    不是來自下麵的畫玉闌。


    那種感覺,雖然一閃而逝,但陸白清楚,絕不是錯覺。他收功落地,眉頭緊皺。


    “怎麽了?”畫玉闌立刻問道。


    陸白略一遲疑,將真實情況相告。


    畫玉闌聽完,立刻露出驚喜、激動之色。


    “是墨淵劍,肯定是它。”


    “你如何確定?”


    “劍崖是霜月劍派禁地,無人在此逗留,窺探你的隻能是劍。”


    陸白捏著下巴:“這麽說,我已經感應到它了?”


    “沒錯。”


    “那它為何沒有出來?”


    “可能是你……太短了吧!”畫玉闌斟酌後說道。


    你才短,你全家都短。陸白忍不住腹誹。


    不過,畫玉闌話糙理不糙。如果他能持久一點,說不定墨淵劍就會露頭了。


    “陸白,別氣餒,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下次,它肯定會現身的。”畫玉闌鼓勵他。


    “放心吧!我現在充滿幹勁,下次一定讓它獻身。”


    ……


    回去路上。


    陸白問道:“我要怎樣才能變得更持久一點?”


    “你指哪方麵?”


    “射劍。”


    “奧!”畫玉闌思考一會兒,說道:“提升境界是最有效的方法,但也是最慢的,無法解近渴。剩下的就是打磨劍意了。”


    “打磨劍意,分為品質和厚度兩種。磨劍石你曾經上去過,應該明白,那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其次,找別人取經,也能有所收獲。”


    “取精?”


    陸白歎道:“如果玉屏沒有閉關的話,倒是可以嚐試一下。”


    “玉屏不行。至少要是我爹那種級別的。”


    陸白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畫北雄魁梧壯碩的身影,忍不住打個寒顫。


    找他取?還不如殺了我。


    ……


    咚咚!


    “伯父您在嗎?小侄想請教幾個問題。”陸白站在畫北雄門外喊道。


    吱呀!房門自動打開。


    “陸白?你來得正好,陪我喝幾杯。”畫北雄拎著酒壺向他招手。


    “小侄不擅飲酒。”


    “沒事,允許你用元力。”畫北雄豪爽說道。


    修行之人,是很難喝醉的。所以好酒者都把元力封住之後再飲,不然就沒意思了。看畫北雄的樣子,很明顯就是一個酒君子。


    “好,那我就陪伯父喝幾杯。”陸白不再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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