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十先生專心一致地合眸誦念佛經,玉石在他的手中呈現出了另一種形態,不僅威力大增,就連驅除陰邪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那些宛如有生命的黑色煞氣從曄華體內被吸取出來,全部攀附在水珠網上,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經完全看不出水珠網原來的模樣了。


    黑壓壓的一片,煞是恐怖!


    驀然間,卯十先生終於睜開了深邃淨潔的眼睛,口中的誦經速度加快,黑壓壓的水珠網陡然變大,將那些煞氣包裹成一團。


    升高,旋轉,一點一點朝著中心擠壓。


    “砰——”


    水珠網包圍著黑色的煞氣凝聚成了一顆玻璃珠那麽大,在空中左右搖擺不停地亂晃著,儼然一副要逃跑的意思。


    司灼心下感歎,這遠古煞氣簡直神了,已經變成這副模樣竟然還在掙紮。


    就像有獨立的思想似的,不想被束縛,仔細聽去,竟然可以聽見“唧唧喳喳”的尖叫聲,似乎在反抗,聽得司灼一陣起雞皮疙瘩。


    黑色的水珠在快速旋轉中,一點一點淨化了煞氣,逐漸又變回了晶瑩剔透的模樣,金光乍現,照的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


    待金光消散後,司灼放下了遮住眼睛的手臂,看著那顆水珠又變化成了玉石的模樣落入了卯十先生的手中。


    她急不可耐地拉住了卯十先生的胳膊,“曄華他是不是沒事了?是不是安全了?”


    她又興奮地撲倒在曄華冰冷的身軀上,握住了曄華的手,喃喃道,“怎麽還沒醒,怎麽還沒有醒?……怎麽回事?卯十先生……”


    “噓!”卯十先生豎起食指放在唇前。


    受卯十先生的影響,整間密室裏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司灼連呼吸都放的無比的輕。


    “哢嚓——哢嚓——”


    包裹在曄華身上的那一層薄薄的冰層開始發出破碎的聲音。


    那對合起來的眸子輕微地轉了轉,繾綣的睫毛上下抖了抖,如同破繭的蝴蝶,等待著飛翔。


    司灼的眼睛在放光,她抬頭看著卯十先生,激動地不知道要怎麽處理此時的這種情緒。


    卯十先生看著司灼微微笑。


    就連被困在劍陣裏的曄萱也吃驚得不得了。


    “哢嚓——哢嚓——”


    冰層脫落的速度加快,很快全部破碎散落一旁。


    修長的手指動了動,脖子也很不舒服地左右晃了晃。


    寒光迸射,那雙沉睡已久的眼眸再次睜開,原本飽含了無盡的殺意的眸光,在看見趴在身上哭成淚人的小花臉,瞬間變得柔情萬種。


    “娘子,久等了。”


    曄華僵硬的笑了笑,抬起手一把將司灼攬入了懷中,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貪婪地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依舊是那麽溫暖。


    “曄華……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嗚嗚……你……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嗚嗚……”


    那一聲久違的“娘子”,還有這個霸道的懷抱,司灼的情緒終於不再壓抑了。


    她像流浪已久的小貓,重新和心愛的人相見的時候,放下了所有的姿態和顧慮,嚎啕大哭起來。


    “不哭不哭……”


    曄華坐起了身子,疼惜地捧著司灼哭花了的臉,自責地說道,“都是為夫的錯,娘子莫哭了……哭的為夫心都碎了……”


    曄華蒼白冰涼的薄唇吻上了司灼柔軟的唇瓣,蜻蜓點水,卻情深似海,柔意綿綿。


    “混蛋!”司灼被曄華的輕吻吻丟了魂,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感覺自己臉頰滾燙了。


    她用力地捶打著曄華的胸膛,肆無忌憚地喊道,“混蛋!大混蛋!千年老混蛋!嗚嗚……你這是第幾次突然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我不怕苦,不怕累……唯獨怕找不到你……再也看不見你……”


    曄華豐神俊逸的臉龐還略顯憔悴,但是那種從眼睛裏透出來的寵溺是遮掩不住的。


    他握住了司灼的手,心疼地說道:“娘子這麽生氣,為夫回頭自己懲罰自己好了,不需要娘子親自動手。這麽好看的手,用來抱孩子就行了。”


    眉眼如初,淺淡笑意,他的溫柔隻對待她一人,他的眼睛,亦隻有她一人。


    “誰要給你抱孩子了!你偷偷摸摸的跑了幾次了,心裏哪裏還有我和孩子?這孩子不要也罷!”


    司灼羞紅了臉,嬌嗔了一聲將雙手從曄華的手心裏抽回來,賭氣地說道。


    “咳咳……雖然很不想打擾二位溫馨重聚,但是在下不得不打擾啊!曄華,把玉石交給在下吧!”


    卯十先生畢竟是修行之人,看見這麽肉麻的場景,真心很不自在啊!


    曄華的臉色瞬間冰冷,他活動活動脖子,漆黑深邃的眼眸很不樂意地朝著卯十先生的方向冷睨過去。


    他氣勢淩厲,即使是坐在冰床上,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場也不輸卯十先生的強大威壓。


    四眸相對,曄華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寒若冰霜的臉龐並沒有過多的表情,看見這個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他竟然邪魅地揚起了唇角。


    隻是簡單地一眼,曄華又將視線挪回到了司灼的身上。


    “小娘子不乖,竟然找了一個和為夫一模一樣的家夥,怎麽?公然出軌嗎?為夫會生氣的,怎麽辦?”


    曄華慵懶地將下巴支在司灼的肩膀上,對著她的耳朵吹了一口冷氣,還惡趣味地咬住了她的耳垂。


    “啊——”司灼像受驚的小鳥,拍打著翅膀就彈開了。


    她捂著耳朵,瞪了曄華一眼。


    惡趣味!混蛋就是混蛋,剛醒就開始不正經了!


    還不如不醒!


    卯十先生有些尷尬,這麽大的一個人站在這裏就被曄華這小東西給無視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深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再次說道:“曄華,請你把那塊玉石交出來。在下還有任務在身,著急著回去。”


    曄華抿了抿唇,修長的手指抬起到胸口處,不緊不慢地解開黑色襯衣上的紐扣。


    精壯的腹肌顯露出來,看得司灼挪不開眼睛,又羞憤的不行。


    “在這裏,來拿。”


    曄華狂妄地看著卯十先生,撩開了自己的衣服,指著左心房的位置,挑釁地笑了笑。


    卯十先生壓抑著要打人的衝動,捏緊了拳頭,臉上依舊掛著和善的笑容,“麻煩你取出來。”


    這曄華竟然將玉石藏匿於身體之中,有點本事。


    “說實話看著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家夥,挺惡心的。”曄華根本不理睬卯十先生的話,拍了拍手下了床。


    他站在床邊活動活動冰封已久的身體,手指在冰床上點了點,臉上的笑容驟降。


    手腕上一道白色的光華凝聚,眨眼間“砰”得一聲,那張萬年寒冰做的冰床頃刻間崩塌,碎了一地。


    司灼嚇了一跳,捂著嘴往後退了兩步。


    曄華摟著司灼的腰肢,跳下了高台,落在了劍陣了跟前。


    他眼神陰暗,聲音低沉:“萱兒,是你把我弄暈的?”


    曄萱條件反射地往後挪了挪,眼神閃躲地搖了搖頭。


    顫顫巍巍地說道:“怎麽會,我那麽愛你,豈會做出這樣傷害你的事情!”


    “她撒謊!”司灼下意識地指著撒謊的曄萱,毫不留情麵地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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