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咬著手指頭,低頭苦思他們之間的關係。


    從白亦小鬼的學話看來,孫海燕和祁昊應該是舊識,那麽巧的關改會又是她的同學。


    孫海燕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應該就是陪楊黛,楊黛家裏出事了,來求她幫忙。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祁昊和孫海燕是舊識,她完全可以拜托祁昊幫楊黛查一下楊黛侄子的案子,為什麽來找她呢?


    司灼愁眉不展地看了一眼曄華,又陷入了沉思。


    假設孫海燕已經拜托了祁昊,而警察的的確確地沒有找到楊黛侄子自殺以外的線索可能,那就說明她可以試著幫助楊黛一下的?


    她之前沒有直接答應楊黛,就是怕警方幹涉進來,再找到什麽線索,把自己懂陰陽的能力給暴露出去,就不好了。


    既然,警方很有可能束手無策了,她倒是可以試試的。


    司灼撓了撓頭發,下定了決心。


    她不方便出麵,那就讓長平道長出麵好了,畢竟長平道長才是專業的。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曄華撫摸著司灼的手指,上麵還有她想事情太投入,留下的齒痕。


    他輕輕地放在唇邊淺吻一下,好奇地問道。


    “楊黛學姐來找我幫忙,她侄子死了,警察查不出來,她懷疑是有邪祟作怪。


    不過,我給拒絕了。我不知道學姐會不會生氣。”曄華的唇很冰,讓司灼不由得顫了一下。


    她沉默了一會,將事情大概說了出來。


    她和曄華在一起這麽久了,他貪戀著人間的溫度,時刻讓自己看上去像個活人,而她卻還沒有徹底習慣他的溫度。


    “隨心而定,不用刻意迎合。真正在乎你的,怎麽會因為這些就生你的氣。”


    曄華攬過司灼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修長如箸的手指穿過她的頭發,聞著屬於她獨有的味道。


    “喂!你們兩個就這麽忽視本大爺啦?”白亦小鬼在原地閉上眼擺了半天的造型,等著司灼誇讚他。


    結果等了好久沒有反應,睜開了一隻眼就發現司灼和曄華已經膩歪在一起了,氣得差點跳起來。


    “怎麽了嗎?”司灼聽到白亦小鬼的喊聲,歪頭看了過去,挑眉問道。


    白亦氣呼呼地指了指司灼,看著司灼無辜的表情,抓起自己的長辮子就咬了起來。


    實在氣不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嘟囔道:“都不誇誇本大爺的。無趣的女人。”


    “噗哈哈哈……好好好。白亦大爺做得特別棒!學得也非常完美,這要是換做他人,定不會有這麽好的效果。”


    明白白亦小鬼為什麽變臉生氣後,司灼著實忍不住笑意了。


    她誇張地對白亦豎起了大拇指,不停地給他點讚。


    小孩子永遠都是小孩子,即使他做了上百年的鬼,依舊改變不了他稚嫩的心境。


    “回頭讓小道士帶你去吃點貢品,算是獎勵。”


    曄華破天荒地對白亦露出了笑容,還對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本大爺是誰!想當年,整個杭州府……爺……爺睡覺去了。


    大神,你們慢慢聊。還有!別忘了帶我去吃好吃的就行。”


    白亦被司灼誇得飄飄然起來了,便忘了自己裝瘋賣傻的事。


    察覺自己說錯話的時候,結結巴巴地撓了撓頭,趴到一旁裝死了。


    司灼收了臉上的笑容,靠在曄華的懷裏,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想必曄華也知道這白亦小鬼有著不小的來曆,不然一向警惕的曄華也不會這麽貿然的就把他留下來。


    “我準備答應楊黛學姐,讓長平道長去看看情況。畢竟都是室友,她待我也不錯。你覺得怎麽樣?”


    司灼伸手環住曄華的腰,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地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合上了眼睛。


    “你做決定就好。不論什麽事情,我都會永遠支持你。”


    曄華看了她一眼,眼睛中閃過一絲笑,立刻又冷下臉來,一副淡漠的樣子。冰冷的身體緊緊得擁著司灼。


    午後陽光暖暖地鋪下來,司灼的心情也忽而放晴,享受著陽光的時候,她卻不愛說話了,隻在默默地看著曄華為她忙前忙後的身影。


    如果上帝這個時候問她最想實現的一個願望是什麽的話,那麽她會義無反顧說出:和曄華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不論風雨。


    “叮叮......噠噠噠......”就在司灼貪戀這份寧靜的時候,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司灼拿過手機,上麵顯示著夏落落的名字,毫不猶豫地按了接聽鍵。


    “不好了不好了!你爸媽風風火火地往醫院去了!你趕緊做好心理準備,我立刻趕過去,先掛了哈!”


    夏落落在電話那頭幾乎是用著最大的聲音在吼著,也不給司灼回話的機會,就直接掛了電話。


    司灼愣愣地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這通電話給了她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夏落落應該沒有大礙了,被曄華的威壓給傷到,這一晚上就恢複過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烊用了什麽秘術。


    壞消息就比較難辦了,她的爸媽怎麽來了?


    “曄華,我爸媽來了!怎麽辦啊?”司灼頹廢地靠在床頭上,愁眉苦臉地望向還在掃地的身影,那表情幾乎要哭出來了。


    她和曄華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爸媽的允許,給了曄華時間賺夠了錢,他們就結婚的。


    現在才幾天的時間啊!要是讓他爸媽知道自己又受了這麽重的傷,豈不是會崩潰過去。


    “伯父伯母要過來?”


    曄華停下手裏的活,他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淩厲的光芒閃過。


    “對啊!不知道他們從哪裏聽的消息,知道我在醫院裏。


    完了完了,他們來了的話,豈不是要剝掉我的一層皮啊!”


    司灼欲哭無淚,撓著頭發,整個人都不好了。


    “砰——”有句話說得好,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司灼的話音剛落,房間的門就被大力地推開,重重地撞到了牆上又彈回來一點距離。


    司灼吃驚地張大了嘴巴,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支支吾吾地喊道:“爸.....爸.....媽,你,你們怎麽來了啊?”


    “胡鬧!”


    司灼的爸爸率先走了進來,怒不可遏地指著坐在床上的司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一副要爆發的模樣。


    他看了一圈病房裏的設施,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憤怒地訓斥道,“還我和你媽怎麽來了,你說我怎麽來了?你都成這副模樣了,還瞞著我和你媽,你的心裏還有沒有我們了!”


    “啪——”水杯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正好在白亦小鬼的頭頂不遠處破裂開。


    巨大的破碎聲在白亦的耳邊炸開,嚇得他瞬間睜開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捂著胸口的位置,低頭看著地上碎裂一滴的玻璃渣子,心有餘悸地喃喃道:“還好爺是鬼啊!不然小命說沒就沒了。”


    他心有餘悸地安慰了自己一會,抬起頭,陰狠地看向司灼的父親,毫無顧忌地吼道,“臭老頭!你知不知道嚇到本大爺了!”


    曄華冷睨了白亦一眼,手指彎曲,一團白色的光華在手心裏流轉。


    白亦小鬼看見後,嚇得渾身一哆嗦,捂著嘴巴退到了一旁。


    司灼看了一眼被爸爸摔碎的杯子,心裏頓時慌亂不已。


    她擺著手,嚐試解釋道:“爸,你誤會了。我心裏怎麽可能沒有你和媽呢!我也是怕你們擔心,所以瞞著,才沒有告訴你們的。”


    “呸!怕我和你媽擔心?所以就不說了?還好你沒死呢!你要是死了,想說都說不了。


    我和你媽就你一個女兒,你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不通知我和你媽就算了.


    還串通著你的小姐妹一起騙我們!你真當我和你媽是傻子啊?你要是不想認我們,直接斷絕關係吧!”


    司灼的爸爸越說越生氣,止不住的火冒三丈。


    鐵青的臉色,一觸即發的怒氣一覽無遺,肩膀不斷的劇烈顫抖著,聲音漸漸變調。


    近乎絕望的紅了眼眶,眼淚被試著強行隱去,但是還是忍不住流了出來。


    “媽~我真的沒有......你勸勸爸,我沒有故意要隱瞞的,真的是怕你們擔心。


    我和曄華好不容易才得到你們的允許,我不想因為這次的事故,給你們造成誤會,然後讓曄華離開......


    我離不開他了......所以我做的任何決定都要小心翼翼的!”


    看見爸爸掉下了淚水,司灼多時忍耐的苦衷之情也爆發出來,她低垂著頭,緊緊握拳,用僅有的瘋狂不假思索地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曄華眉眼間堆滿了心疼,眼神淡淡的平靜的滑過司灼的父母,說道:“我的過錯,希望伯父伯母不要怪責司灼。”


    他的聲音極淡,依舊帶著冰冷的氣息。


    司灼抹了一把眼淚,肩膀輕輕地顫抖著。


    她看著曄華放下了高傲的姿態,彎著身子給爸媽認錯的樣子,心裏疼得難以呼吸。


    一方是生育,養育自己的父母,一方是自己共度餘生的伴侶。


    他五官如刀削般,剛毅冷漠,黑眸太銳利,讓人不敢和他相視太久,那一身的冷厲霧氣更是懾人,即使冷漠,卻有如猛虎,讓人畏懼。


    可是這麽一個孤傲的人,在她的父母麵前,一次次地放低了姿態,去懇求原諒。


    “你給老子閉嘴!以前看你人模人樣的,覺得司灼找了一個不錯的男友。


    現在呢?失望,太失望!你看看司灼,她受傷的時候,你去哪兒?”


    司灼的爸爸似乎不吃這一套,順手撈起了桌子上的另一隻玻璃杯,抬起來就要往曄華的身上砸去,卻被身後的司灼媽媽給攔了下來。


    “你瘋啦?這是醫院!司司受了傷,咱們是來看她的,不是來打架的!”


    司灼媽媽用力地將司灼的爸爸推到了一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司灼和曄華,轉過頭對司灼爸爸大聲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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