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落聽了司灼說了那麽多的話,才知道原來她和曄華之間出了這麽大的問題。


    不過那也是他們的私人感情問題了,她最擔心的還是林烊的安危。


    看著醫生和護士手忙腳亂地把林烊抬到床上推走,她攙扶起長平道長緊跟著出去了。


    房間裏破碎一地醫療設備機械,淩亂不堪。


    夜風從外麵呼呼地吹進來,藍色的窗簾胡亂地拍打著牆壁。


    很安靜,仿佛時間都靜止了。


    曄華坐在靠背椅子上,司灼被他抱坐在腿上,一隻手按住司灼的兩隻手,另一個手懲罰性地捏住司灼的鼻子。


    厲聲嗬斥道:“現在冷靜下來了嗎?還要不要繼續?”


    “疼疼……疼啊!你放手!曄華!”司灼的雙手被固定住,動彈不了。


    鼻子被曄華捏得發紅,疼得她張著嘴止不住地喊著。


    曄華也覺得差不多了,鬆開了捏住司灼鼻子的手。


    畢竟司灼被捏疼了,他又會心疼。


    “你知不知道你生氣的樣子很可愛?讓我有種想把你撲倒在地,直接吃抹幹淨的衝動。”


    曄華將下巴抵在司灼的肩膀上,性感的薄唇親昵地輕吻著她的脖子。


    聲音清冽,又溫柔。


    曄華的皮膚很涼,他輕柔憐惜的親吻落在司灼的脖子上,讓司灼止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咽了咽口水,將脖子往旁邊挪了挪。


    盡管沒有起到多大作用,曄華依然趴在她的肩頭肆意妄為。


    司灼還在生氣,隻不過不想再次被曄華占便宜,她選擇了沉默,無視曄華的動作。


    皺著眉,看向別處。


    曄華怎麽看不出司灼的心思,他收了收胳膊,讓自己沒有溫度的身體與司灼更加靠近。


    合上好看的眸子,趴在司灼的肩膀上,開口緩緩說道:“曄萱,她曾經是我府上的丫鬟。”


    丫鬟!司灼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身體緊繃住。


    曄萱是丫鬟?


    可是,他們的名字不是一樣的嗎?


    哪有丫鬟和主子一個名字的。


    “她本名叫玉萱兒,從小就在我府上做事。後來,一次意外她救了我的叔父。


    我叔父膝下無子,見萱兒長得精致,性格也蠻好,便收了她作為義女,改名成了曄萱。”


    曄華睜開眸子,觀察著司灼的反應。


    大手來回撫摸著她的腹部,感受著那裏傳來的呼吸聲。


    聽曄華這麽一說,司灼倒更加疑惑了,既然被曄萱被收為義女,與曄華便是兄妹之親。


    可是她卻一直口口聲聲地喊著,曄華是她的夫君。


    司灼雖然有疑慮,可是還在置氣當中,並不想和曄華說話。


    氣鼓鼓著腮幫子,繼續看著別處。


    曄華揚唇輕笑,他看出來司灼對他的解釋還不是很滿意。


    掀了掀薄唇,繼續道:“她做上了府上的小姐後,為人處事都讓人誇讚,可是到了年歲後一直不肯嫁人。叔父也不忍心逼她,便作罷了。直到……”


    思緒回憶到這裏,曄華的的聲音突然哽咽住。


    握著司灼的手也加重了力道,疼得司灼差點喊了出來。


    司灼咬著牙,縮了縮身子,自吵架後她還是第一次正麵直視了曄華。


    她能感覺到曄華的心情很不好,肯定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她抽出一隻手,心疼地撫摸上曄華冰冷的臉頰。


    那雙深邃如星辰的眸子,空洞地望著什麽出神。


    俊逸非凡的臉龐痛苦地糾結著。


    司灼難得看到曄華露出這種的表情,讓人害怕,又止不住心疼。


    曄華被司灼溫熱的手掌拉回了思緒,他疼惜地覆上司灼撫摸著他臉頰的那隻手,苦笑一聲。


    說道:“直到一天,我被惡人所擒,全府上下皆被奸人所害。最後,我也難逃噩運,死在了他們的手中。


    是萱兒……她僥幸存活下來,安葬了所有人,怕我黃泉路上寂寞,自己把自己關進了棺木之中殉葬。”


    司灼動了動手指,撫摸著曄華冰冷的肌膚。眼睛凝視著曄華。


    他的眼神凝滯,像是陷入到了某種不願意想起,卻陰魂不散的回憶之中。


    第一次,司灼第一次看見曄華會露出這麽害怕的表情,她也是第一次聽他提起他的過去。


    曄華的回憶是這麽痛苦,就連她恨之入骨的曄萱也是為了曄華而死。


    怪不得曄華會多次放過她,不願意將她趕盡殺絕。


    他之所以不解釋,是因為不願意提起上一世的悲慘身世吧?


    司灼忍不住動容,將曄華摟近自己的懷裏,在他耳邊一遍一遍地說著:“過去了過去了……如果不願意想起,那就忘記吧!你還有我和寶寶呢!”


    曄華的身體一怔,有點出乎意料地望著司灼。


    他的印象裏,司灼也是第一次主動擁抱他。


    “原諒我了?”


    “那衣服扣子怎麽回事?你還說你沒見過什麽女人,可是寶寶都看見了!這些你都沒有解釋清楚,我憑什麽原諒你?”


    曄華唇角微微上揚,“鬼域凶險,又陰氣遍布,潘琳失控了一段時間,鈕扣是在那個時候被她抓掉的。估計後來被曄萱撿去了。”


    他為微微擰眉,似在回憶,“不過那晚我去的時候,真的沒有見到她。可能跟臭小子錯開了時間。”


    司灼又拍了他一下,“那是我的好寶寶,才不是臭小子。”


    “竟然跟你告狀,挑撥父母之間的感情,得揍他一頓。”夜華說的風輕雲淡。


    司灼瞪他。


    “怪我,因為我的怯懦,不願麵對過去,讓你誤會了我和萱兒之間的關係。謝謝娘子原諒。”


    司灼撇撇嘴,暗自腹誹道:若不是看你身世可憐,誰會願意原諒你。


    想是這麽想,可是司灼嘴上卻沒這麽容易罷休,“我就把曄萱當做她單相思了。可是你為什麽放了那個男人?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啊?”


    “他是故意激怒你的。若我不及時趕到,後果你怎麽承擔的住?平時那麽冷靜睿智的你呢?


    你想想,長平那小子都不是他的對手,可見那個男人有多厲害。萬一你被抓走了怎麽辦?”


    提到那個神秘男人,曄華的神情驟然變冷,眸子裏閃過一絲不容忽視的警惕。


    司灼沒有回答,思考半晌後,才喏喏地說道:“我衝動了。”


    其實她想說的話才不是這個。


    若不是曄華這兩天對她這麽冷淡,知道她生氣了也不解釋,還惹她生氣,她也不會釀成大錯。


    “我是有把握和他對抗,可是小道士和長平都在他的手裏,加上他專門害人煉化厲鬼。


    打鬥中途有其他邪祟出現傷害了你和孩子,我會恨死自己的。”


    曄華雙手捧著司灼的臉,強迫她與自己的眼睛對視。


    曄華皺著眉頭看著司灼,司灼可以從他烏黑的眸子中看見自己的影子。


    莫名其妙的,她感覺曄華的話那麽令人心疼。


    心頭一緊,原來她和寶寶出事了,曄華會那麽自責。


    “我向你保證,不管前世今生,我心裏隻有你司灼一個女人。我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因為我而去做傻事。”


    曄華的指腹輕輕摩擦著司灼的臉頰,很仔細地看著她,低沉又堅定地承諾道。


    司灼的嘴角一扯,好似有什麽東西迷了眼睛,水霧氤氳成淚珠順著曄華的手指滴落。


    “誰要做你的女人啊!誰會為你做傻事啊,不要臉,臭不要臉的老古董!誰在意你心裏喜歡誰,又不喜歡誰啊!又不關我的事!你就自作多情吧!”


    心裏心心念念的就是曄華的解釋和承諾,終於等到了,卻又拉不下麵子接受。


    司灼不停地拍打著曄華的胸口,眼裏雖然流著淚水,嘴角卻露出了最好看的笑容。


    曄華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像是怕失去一樣,用力地握在手心裏。


    冰涼的唇齒再一次壓下來,與司灼的唇瓣交纏在一起。


    微微帶著甜蜜的味道蔓延出來,一路霸道下去……


    “那個……”


    夏落落尷尬地站在門口,看著裏麵親熱的場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有意打擾到你們的。你們帶錢了嗎?我和長平道長身上的暫時不夠,所以來問問……”


    夏落落的憑空出現讓司灼像偷吃腥被發現的貓,蹭的一下推開曄華,從他的腿上跳下來,有些欲蓋彌彰地衝曄華喊道:“你混蛋,無恥,下流!流氓!”


    司灼紅透了臉頰,捂著嘴跑了出去。


    “要不……要不當做我沒來過,你們繼續啊?”夏落落跟在司灼後麵忍著笑提議道。


    “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曄華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手插口袋款款走來,附和點頭。


    “懶得理你們兩個!”司灼臉上漲起了一層紅暈,一雙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口氣。


    瞪了夏落落和曄華一眼,有些局促不安,掉過臉直接下了樓。


    夏落落看見司灼落荒而逃的嬌羞樣,心裏也樂開了花。


    她一直把司灼當做親姐妹看待,兩個人雖然不是生死之交,至少這兩年以來也是患難與共了。


    曾經,她一度擔心曄華的出現會害了司灼,不過現在看來,對於司灼而言,曄華也許是一個好歸宿。


    她攏了攏耳邊的頭發,對曄華感激一笑後,追上了司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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