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烊手持桃木劍,踩在陣眼之中與之抗衡。


    王天風十指握爪,怒視林烊,眼睛裏流出道道血淚,“你個臭道士!給我滾開!”


    竟然是女人的聲音,為何這麽熟悉?


    “救我……啊~救我,救我……我不想死……救我啊……”下一秒,司灼就聽見王天風本來的聲音。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恐懼,一遍遍喊著救他。


    “你給我閉嘴!”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胸膛抓了一把,五道血印瞬間出現。


    王天風的臉越發猙獰,臉上的裂痕也逐漸往身體上其他的部位蔓延。


    是潘琳!


    司灼終於想起來了!


    這聲音,這皮膚上的傷,是潘琳!


    為什麽會這樣?潘琳不是被曄華送去鬼域了嗎?


    為什麽會跑到了王家,附身在王天風的身上?


    還……還殺了人?


    這不可能!


    她的恩人,那個心地善良可愛的女鬼,怎麽可能會變成這樣!


    司灼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都是幻覺,這都是假的!


    “躲遠一點!”林烊對著發呆的司灼提醒道。


    接著揮著桃木劍踏起了奇怪的步罡。


    林烊一邊拿著桃木劍比劃著,另一邊口中還在念叨著什麽。


    隨著他的步罡踏起,鎖魂陣漸漸的開始振動,十七枚銅錢相互感應,發出“錚錚”的聲音。


    “現!”


    隨著林烊一聲大喝,將桃木劍指向了王天風。


    原本還可以掙紮反擊的王天風,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束縛住,困在裏麵出不來了。


    王天風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中透露出了恐懼,像飽受著拆骨扒皮之苦,昂著頭嘶吼著。


    皮膚裂痕中的黑煙越來越濃,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潘琳的魂魄從王天風的身體裏被強行分離出來。


    林烊念動咒語驅動桃木劍抑製著她的行動,王天風脫離了潘琳的控製,身體就像一灘爛泥,癱軟在地上,張著嘴巴一動不動。


    “天風!”


    夏落落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二樓,正好看見王天風倒在地上的那一幕。


    控製不住情緒,緊張地喊道,“天風他怎麽了?林烊你不要傷到他啊!”


    “落落,你怎麽上來了?”司灼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吃驚地望向落落。


    然而,夏落落的突然出現讓林烊分了神,拿著桃木劍的手微微一抖,心神不寧。


    雖然林烊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準備變化步罡,可還是來不及了。


    陣法內強大的吸力將林烊的身體往前拖行了幾步之遠,手裏的桃木劍也掉在地上,腳下步罡大亂,一時間鎖魂的功效驟降。


    陣法晃動,被困在陣中的潘琳突然睜大血紅的瞳孔,鋒利的手指彎曲成利爪狀,猙獰一笑。


    “啊——”


    她大吼一聲,奮力掙脫鎖魂陣的束縛,飛身一躍,就往旁邊的夏落落衝去。


    “落落!”


    “躲開!”


    一時間,潘琳就要碰到夏落落的時候,司灼顧不得肚子裏的寶寶,用力跳起,將已經嚇懵了的夏落落撲倒在地。


    林烊直接一個跨步越過鎖魂陣,衝到潘琳麵前,將司灼和夏落落擋在身後。


    “呃……”潘琳鋒利尖銳的手指毫不留情的刺穿林烊的右邊胸口處,他還沒來得及哼聲,潘琳就迅速抽出了插在他胸口的手指。


    手指插入胸口時隻發出的沉悶而短暫的聲響,林烊胸口鮮紅的血液如同泉水般湧出。


    一切發生的太快,司灼和夏落落反應過來的時候,林烊已經捂著胸口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嚎叫起來。


    潘琳伸出黑色的舌舔了舔沾滿血液的指尖,猙獰地麵孔已經全然發黑,毫無以前幹淨可愛的模樣,就像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恐怖,惡寒!


    “曄……啊!”


    “咻咻——”


    就在司灼準備求助曄華的時候,幾道堅硬如鋼針的紅繩,從外麵的露天陽台飛速向司灼的腦袋飛來。


    大事不妙,司灼用力推開懷裏已經呆住的夏落落,一個轉身滾向一旁的空地。


    雖然她躲避及時,但是手臂上還是被紅繩貼著皮膚刺穿,留下幾道刺目的血痕。


    “孽障!”


    曄華見有人偷襲司灼,從遠處飛身而下,一掌將她麵前的潘琳拍飛。


    落到司灼身邊的時候還是遲了,他冰冷的臉色驟降。深邃如星辰的眼眸瞪著陽台外的暗處,聲音十分暴躁和不耐煩。


    他原本不想多管人間的事情,隻是現在傷害到了司灼的安全,那他就不得不管!


    曄華單手摟著司灼的身子,低聲安撫了一聲,“自己小心,想辦法把她腳上的紅繩弄掉。我去去就來。”


    曄華的氣勢冷冽,眼神中更是帶著凜冽的殺氣。


    就連司灼看著都有些膽寒,她自己捂著胳膊,堅定地說道:“我知道了。放心吧!”


    她知道,曄華這是要替她報仇,去抓住那個一直守在外麵,伺機對她下手的幕後黑手。


    曄華來不及檢查她的傷勢,一個瞬閃消失在別墅內。


    火辣辣的疼痛感傳遍司灼的大腦,她捂著不斷流血的手臂,顫巍巍地站起來,皺著眉頭忍著疼,對著夏落落喊道:“落落,快,快看看林烊怎麽樣了!”


    “啊?啊……”夏落落眼淚都嚇沒了,聽見司灼喊她,才木訥地爬到林烊旁邊。


    林烊胸口處差點被潘琳鋒利的手爪刺穿,雖然有肋骨護著,但是剛才那一下,絕對傷得不輕。


    俊逸的臉龐已經變得蒼白,劍眉緊蹙,眼睛閉得緊緊地。咬著牙忍著傷痛。


    夏落落知道林烊傷成都怪她。因為她突然出現,讓林烊分了神,剛才還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


    心裏愧疚萬分,她將林烊的身體摟進懷裏,小手按住他的傷口處,希望血可以流得慢一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


    夏落落心裏慌得不行,她什麽都不會什麽也不懂,除了一遍遍說著“對不起”,她不知道怎麽做才能緩解自己的罪惡感。


    司灼彎腰撿起林烊掉在地上的桃木劍,緊緊地握在手裏。


    看了看被曄華一掌打倒在地的潘琳,竟然不怕死地走了過去。


    曄華說了,隻要把潘琳腳上的紅繩弄掉就可以了。


    曄華不會騙她,他竟然跟她說了這句話。那就代表她有能力解決掉這件事!


    距離潘琳還有三步距離的時候,司灼果然在她的腳踝處發現了一圈紅繩。


    又是這個紅繩!


    司灼的腦袋簡直快炸了!


    當初在梁家廣的別墅裏,她也見過霍麗萍的腳上綁過這樣的紅繩。


    那麽這一切就一個可能了,又是那個變態的男人,抓了潘琳,將她煉化成厲鬼了!


    不過潘琳不是被送去鬼域了嗎?


    曄華說過,人類是不敢輕易進入到鬼域的,林烊都對鬼域萬分忌憚,那個男人又是怎麽進去的?


    看來,她不知道的東西還是太多太多了。


    “呃啊……”


    地上的潘琳漸漸恢複了知覺,瞪著血紅的瞳孔望著司灼,從地上慢慢爬起來。


    司灼不再考慮其他,學著林烊的樣子,橫舉著桃木劍指著潘琳。


    她雖然在古籍上見過鎖魂陣的講解,可是她現在的道行最多算是入門,哪有什麽能力去驅動鎖魂陣,也不過是照葫蘆畫瓢,希望能嚇到潘琳而已。


    還別說,潘琳估計是被曄華的一掌傷怕了,防備的站在那裏不動彈。


    不過強大的敵意司灼還是能感受到的。


    就在司灼和潘琳僵持不下的時候,癱軟在地上的王天風突然有了動靜。


    他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顫抖著身子看著司灼和落落兩邊的動靜,好似下了什麽決心,對著夏落落支支吾吾地說道:“落落……我……我受傷了……我先……先走了哈……你……你們好自為之。”


    不等夏落落張嘴,王天風的身影就順著樓梯連滾帶爬消失不見。


    夏落落不敢相信地望著落荒而逃的王天風,心裏像是被什麽勾住一樣,疼得她說不出來話。


    隻是那麽怔怔地望著樓梯口出神。


    司灼緊了緊握住桃木劍的手,幾乎咬牙切齒地咆哮道:“畜生不如!”


    他們一行人聽見他出了事,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王家別墅內因為王天風,死的死,傷的傷。而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己撒腿就跑。


    先不說他對不對得起別人,他這樣做怎麽對得起落落的一番苦心?


    “司司……沒事的……沒……沒事的。”夏落落咬著唇,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心裏失望透頂,嘴上卻說著沒事。


    司灼不敢回頭,她要防止潘琳有什麽動靜。


    她心疼落落,卻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抓緊時間……鎖魂陣要失效了……把她引進去,用活符引她進去……再用……再用真陽涎封住她的陰脈……咳咳……斬斷紅繩……”


    林烊睜開眼,淡淡地看了一眼落落,轉眸對司灼提醒道。


    司灼聽見後,瞬間明白了。


    背對著林烊點點頭。林烊這是在教她怎麽對付潘琳。她雖然還是三腳貓的功夫,但是放符咒和背些簡單的咒語還是會的。


    她慢慢地向後退著步子,一隻手背到身後,偷偷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符咒夾在手指中。


    林烊以前就教過她,她體質特殊,容易招鬼,符咒要隨身攜帶才行。


    司灼每退一步,潘琳都會跟著前進一步,直到司灼退到鎖魂陣旁邊時,停下腳步。


    嘴裏默念著咒語,夾著符咒直直飛向潘琳。


    符咒沒有燃燒起來,不過同樣達到了吸引潘琳的效果。


    估計是晚上被林烊燒過一次,她極度憤恨符咒這東西,揮舞著雙手就將符咒接住,撕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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