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後悔那麽痛快的弄死那隻流亡獸人。


    抬手想擦掉從她眼眶中流出的液體。


    他不喜歡看到她這個樣子。


    言惜看到他的手靠近自己,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下身子。


    夜丞眉頭緊皺,不由她反抗,長臂從她腋下穿過,圈住提起她,讓她整個身子靠在自己身上。


    冰冷的觸覺讓言惜徹底反應過來,她掙紮,想動手推開這怪物的胸膛。


    隻是她略微一用力,胸腔的疼痛傳遍了全身。


    她肋骨斷了,不能動。


    夜丞見她捂著被自己按凹陷的肋骨,一時有些內疚。


    她被流亡獸人抓走是自己考慮不周。


    以前就他一個獸,他從沒想過留下一點戰鬥力都沒有的純人類雌性獨自在山洞裏,會招來流亡獸人的覬覦。


    隻是現在他把她找回來,她也沒被流亡獸人抓走跑太遠,自己還救了她,幹什麽還要這樣抗拒他?


    現在跟他這樣反抗,怎麽就沒見她在那蠍子獸人麵前反抗。


    隻是現在看到她疼的不行,夜丞又心軟了。


    說到底這都是他造成的。


    他低沉著聲音說道:“別動,我帶你回去。”


    言惜聽到他的聲音,又想哭了怎麽辦?


    她聽不懂這裏的話,她好害怕。


    夜丞見她消停,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他抱著她回去。


    言惜拍著他的肩膀。


    她的這根肋骨不處理一下,不用幾個來回,就要領盒飯了。


    夜丞看著她,不解她要幹什麽。


    隻見言惜掙紮要下來。


    夜丞到底是把她放在地上。


    就見小雌性自己摸著胸腔凹陷的肋骨,哢嚓一聲,竟然自己接好了肋骨。


    看著終於能呼吸順暢的小雌性,夜丞內心是震驚的。


    他當然知道這個小雌性是在幹什麽。


    因為他見過巫醫給獸人接骨的過程,大概就是她這個樣子。


    這個純人類的小雌性,她竟然還是巫醫?


    夜丞更頭疼了。


    一個純人類的小雌性,他就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好了,如今他發現,她竟然還會巫醫的那一手。


    他可能真的沒辦法一個獸保護好她呀!


    他在想是不是該給她找個大些的部落居住,讓一整個部落保護她,或許這才是正確的。


    言惜接好了肋骨,見那個人身蛇尾的怪物沒催她,她抬頭四處打量周圍。


    入眼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這裏的植被大的出奇。


    是言惜從沒見過的茂盛。


    她低低的自言自語道:“這裏......到底是哪裏?”


    夜丞一愣,這是他第一次聽她說話。


    她的聲音很好聽,軟萌軟萌的。


    隻是她說的什麽,他也是完全聽不懂。


    言惜見這個怪物好似沒有要吃她的樣子,對自己也沒有之前那蠍子怪物的不善。


    抬頭想跟他溝通交流,她小心翼翼的說道:“我...我想回家,你能帶我回家嗎?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錢是什麽。


    夜丞皺眉,緩緩蹲下身,仔細打量她。


    他也明白過來,小雌性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麽。


    他也聽不懂小雌性說什麽


    這就麻煩了。


    顯然,言惜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們沒辦法溝通。


    言惜忍著恐懼,跟那對妖異的紅眸豎瞳對視,再次說道:“我說,你能送我回家嗎?回家,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就是住的地方。”


    言惜邊說邊比劃。


    夜丞抬眼看著小雌性對他比劃兩個手指放在一起,做個屋頂的樣子。


    這個動作,讓夜丞猜到,她說的應該是住的地方。


    夜丞心裏慶幸,至少這個純人類的小雌性不是傻子,也不是啞巴,而且她長的漂亮,還白淨,又嬌嬌軟軟,還特別香。


    她願意跟自己交流,夜丞心裏到底是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遇上部落裏見過的那些胡攪蠻纏的雌性,那他可為自己的後半生擔憂。


    雖然知道她說的住的地方,肯定不是他理解的那個住的地方。


    但不妨礙,夜丞把她帶回自己住的地方。


    所以當言惜看到這個紅頭發的怪物,又把自己帶回他的山洞的時候。


    她欲哭無淚。


    知道自己跟他溝通無效。


    她抑鬱了。


    坐在石床上獨自哀傷。


    外麵很危險,但這裏也不安全。


    誰知道那條半人半蛇的怪物要是肚子餓了,會不會拿她開涮?


    特別是兩人語言不通,這讓言惜很沒安全感。


    她原先跳傘的衣服,也全都不見了。


    這麽跟一個男性......


    姑且叫他男性吧!跟他這樣接觸,讓她感覺很羞恥,都沒地方說去。


    也不知道是這個詭異的世界還沒有布料,還是怎麽的。


    讓她在這裏,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她想回去。


    但事實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這裏,回去又要從哪走?


    她又想哭了。


    就在這個時候,紅頭發的怪物走進來,他手裏拿了塊血肉模糊的生肉進來,遞給言惜。


    那意思,好似是想讓她吃。


    言惜滿眼的抗拒,搖著頭,往石床的最裏麵退。


    夜丞以為是她不知道怎麽吃,自己撕了一塊放嘴裏咀嚼,然後把剩下的再次遞給她。


    言惜依然搖頭,依然拒絕。


    她不要茹毛飲血的吃肉啊!


    或許是知道言惜真的不想吃肉。


    夜丞鬱悶的把肉全丟嘴裏,自己吃了。


    什麽也沒說,轉身又出了山洞。


    心裏直道:‘養雌性好麻煩啊!肉也不吃,那她吃什麽?她已經很久沒進食了。’


    言惜見他離開,不逼自己吃生肉了,終於鬆了口氣。


    隻是想到自己如今的狀況,她又是一陣沮喪。


    她想回家,想爸爸媽媽,想爺爺奶奶,想同學老師,想和平的二十一世紀。


    想著想著,躺在石床上,就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是被那紅頭發的怪物搖醒的。


    言惜迷迷糊糊醒過來,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嚇了一跳,忙起身後退,靠在石壁上,警惕的看著夜丞。


    被小雌性這麽戒備,夜丞表示很受傷。


    心裏依然還是那句:‘雌性好麻煩,以後要更精細的養著。’


    他把手裏的幾個果子放下,一言不發的走出了山洞。


    言惜看到石床上的幾個水果,再看看空空如也的山洞口。


    心道:‘他剛剛是給自己摘水果去了嗎?’


    自己還這般防備他,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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