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地區任務:索利斯的傳說】


    【檢測到玩家任務進度達到90%,是否進入任務結算?】


    【是\/否】


    【否】


    ——————


    「嗨喲,又是這樣。」


    「夜月是對百分百有什麽執念嗎?我就沒看見過他提前結算任務。」


    「這個劇情走向跟之前房間裏有人猜的差不多啊,老國王在背後躲著看戲,接下來還沒驗證的就是外部壓力了吧?那些魔物會不會加強就看後麵的消息了!」


    「你別說,真有點激動,老國王換套衣服還是挺帥的!」


    「好歹人家以前坐王位的,再說了不是有句話叫人靠衣裝馬靠鞍嗎,他換回國王的衣服肯定就像個國王了啊。」


    「樓上好抽象的邏輯,他本來就是國王,換不換不都是國王?」


    ——————


    索利斯帝國第二代國王!


    昂利奇·斯維爾!


    78歲高齡,重披厚羽長袍,頭頂十二金珠寶冠,登臨帝國王宮!


    群臣覲見!


    他的重新出現,在索利斯帝國不長的曆史書卷上必然落下厚重的一筆!


    ……


    議政長廳…


    長約六十八米,寬三十米,白玉如冷脂的梁柱穿插八根於兩邊,牆壁上的雕花綢緞都鑲嵌著金絲,純潔莊重。


    王座上有大量精美裝飾,包括金銀絲線刺繡,寶石、珍珠等,座墊上還有象征王權的圖案,如獅子與紅色展翼巨龍。


    後方高頂有窗,其中的魔納回路流淌著晶瑩剔透的波紋,光亮自上方的窗照射在王座上,使上麵安坐著的人看起來神聖且不容侵犯!


    從王座向廳中看去,左方是一列貴族,雍容華貴,氣質不凡,少許幾位低著頭不敢挺直腰板。


    右邊一列站立的基本是魔法使,黑袍紫袍綠袍皆有,神色肅穆。


    中間的金紋紅地毯上,更跪倒一個金發青年,他的心中慌亂,牙齒緊咬,脖子兩側分別被兩杆銀紋燙金槍挾住。


    艾澤·斯維爾,當今索利斯帝國的代理國王,現在的他看起來太過狼狽了。


    夜月站立在王座的左側,眼神冷峻,看不出半分感情。


    下麵的許多權臣都在心中感慨,有些年近上百的老者,當初見索拉裏斯陪政時也是站在那個位置。


    歲月如梭,當初的年輕人現在變得遲暮,可王座旁邊的人,永遠年輕,永遠氣盛,永遠目中無人。


    “艾澤…全國和弦院接連閉毀,數以萬計幼童孩子流離失所,我把帝國交給你,你給我的答卷就是這樣麽?”


    艾澤的雙手從掌慢慢變為爪狀,在紅地毯上抓出倒紋,脖頸間青筋脹動,拳頭握得發抖。


    “這些…都隻是暫時的…”


    王座上的昂利奇威嚴且鋒銳,聲音不大,但能讓儀政長廳裏的每一個人都聽見。


    “暫時…那你故意分散皇室教授,謀害兄弟親人,這些也是暫時麽?”


    昂利奇的雙手輕置在金雕含玉座的矩形扶手上,看起來很隨意,他的右手甚至閑趣的四指互相點玉打著調子。


    “你做的那些事情,是覺得那具傀儡年老昏聵,眼耳不明,所以毫無顧忌?艾澤…為什麽不敢抬頭看我!”


    一聲厲喝震得許多貴族險些癱軟在地,場上有鬼的不可能隻有艾澤,原本許多的貴族都以為老國王已經半截身子入土,床都下不了了。


    現在到底是怎麽回事?


    艾澤聽見了。


    艾澤聽見了昂利奇的質問。


    他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眼皮也一直在跳,他的呼吸急促且沉重,抖動就沒有停止下來過。


    是害怕嗎?


    是恐懼嗎?


    是事情敗露後的緊張?


    還是看見父親依然王氣不減的震驚?


    “你…”


    不…都不是…


    “你居然用傀儡詐我!”


    是憤怒啊…


    積累了十幾年的憤怒…


    艾澤暴虐的掙脫銀槍束縛,眼神怨毒的起身。


    那兩名持槍侍衛當然不敢真的強行阻止,畢竟這是代理國王。


    “你為什麽還不去死!?”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咆哮著,艾澤憋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情緒激動,身上吊掛的許多玉石劈啪落地摔成星光燦粉。


    昂利奇的眼神沒有變化,這一幕似乎他早有預料。


    艾澤向前,一步又一步。


    奧裏安一揮手,他的膕窩像是被什麽鈍物擊中,雙膝不自主的向紅毯射去,嘎嘣兩聲疼得他滿頭大汗。


    “你敢對我動手?”


    “我現在是唯一的繼承人!我現在是唯一的皇血斯維爾!你怎麽敢!你怎麽敢對我動手!?”


    可悲…


    整座大廳沒有一個貴族或魔法使站出來替他說話。


    選艾澤還是昂利奇,他們這群老狐狸閉著眼都知道該怎麽做。


    可艾澤還沒看清,他天真的以為自己隻要殺了其他所有繼承人,就算昂利奇回光返照,也已經沒得選了!


    為此!


    他甚至連姐姐都不放過!


    那個總是喜歡笑的姐姐,那個總是喜歡摸著自己頭說今天也辛苦了的姐姐。


    她的魔納天賦是迄今皇室血脈裏最高的,她的未來本應該是一位高階魔法使,她本應該擁有許多稱號。


    可是一切還沒來得及開始,就死在了艾澤給她下的毒裏。


    艾澤不甘心!


    他為了證明!


    為了向昂利奇!奧裏安!以往那些所有看不起他的人證明!


    為了這個位置!都做到這種地步了,憑什麽要被人像打一條死狗一樣打倒在地?


    昂利奇緩緩從王座起身…


    部分貴族不自主的向後倒退,畢竟昂利奇本身也是一位魔法使。


    艾澤卻不是…


    “你還是像以前那般幼稚愚蠢,這麽多年也分毫長進不見。”


    “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澤笑了啊…


    他的雙腿失去了支撐他站立的力量,他彎曲著腰,右手猛烈的錘擊地毯,地毯下方是瓷玉,印刻著回路,堅硬如鐵,這使得他的手很快見血。


    昂利奇能用出傀儡這一招,那些人又何嚐不能用傀儡這一招呢?


    他在見到昂利奇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輸了,輸得徹底。


    早就滅亡的弗朗格家族,那個自稱中立派的喬伊斯,原本堅定的弑君者派,居然也會幫助這個他所仇恨的國王。


    為什麽?


    明明很快就能成功了!


    明明禁魔石馬上就要大規模在索利斯的土地上被人發現開采了。


    神為什麽要開這種玩笑?


    他不想麵對這個事實。


    可是就連夜月都站在他的旁邊。


    拉攏,交易,宴會。


    終究都是笑話…


    “後悔麽?”


    昂利奇走下九道台階,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艾澤麵前。


    艾澤能看見他的長袍,這個視角下,他的仰望,仿佛帶著他回到了十幾年前的某個晚間。


    那時候昂利奇還很喜歡逗弄自己。


    “你想當王嗎?”


    “可是大哥才應該是王啊。”


    “很多時候,做事不需要去考慮別人,隻要你自己想,就要去爭取。”


    可是用袖口抹去淚水後,艾澤看見的隻是一張蒼老無比的臉。


    “你這個騙子!”


    他不顧膝蓋與膕窩的劇痛,強行用手捏著碎裂的髕骨,劇痛刺激著大腦,他死咬著牙以弓背的方式使盆骨腰身懸空,又慢慢直立起身體。


    “我才是索利斯現在的王,我的手中有一大批隻忠心於我的人,我還掌握著冒險者協會的弑君者,我做到了你都沒能做到的事情,我才是王!”


    搖擺著,每一步都是撕裂神經的疼痛,他奪過旁邊一個貴族的利劍,對準昂利奇的位置大喊。


    “我才是王!”


    他知道自己不是王,一直都不是。


    周圍這些人,他們的眼神都是對自己的鄙夷與嗤笑。


    在這些人眼裏,昂利奇才是王。


    艾澤大笑,那笑聲中卻沒有半點開心,比哭更令人心碎。


    寒光乍現,艾澤手中的劍出現在他自己的左側脖頸。


    寧為玉碎…


    不為瓦全…


    下輩子,再也不想出生在皇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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