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禁魔石】


    【魔法:聚空成梯】


    【魔法:傳聲擴音】


    “夠了!”


    失去魔納流通的區域,下麵很多魔法使都被夜月這聲厲斥給震得跌倒在地。


    近距離接觸,夜月才發現李牧之身上的那些血液是【活的】,像許多條沒有眼睛和嘴巴的蛇,在他的身上四處遊躥著。


    夜月是突然出現的,利用了李牧之教他的短距離傳送。


    因為怕李牧之失去魔納後會掉下去摔死,還握住了他的一條手臂。


    在下麵那些人看來,夜月就像是救世主一樣,剛出場就把那血魔暴君給壓製住了,簡直恐怖。


    出人意料的,李牧之並沒有往下墜落,他身上那些血流似乎讓他有了某種浮力,即使當下的環境裏沒有魔納,也維持住了他的懸空。


    解除傳聲擴音後,夜月才用原本的聲音大小與他對話。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牧之怪笑著抬頭,他的臉,他的鼻孔和嘴,到處是那些鮮血構築的遊蛇,原本英俊的麵龐在此刻是如此驚悚。


    “哈哈哈哈,都得死,我要他們全部給朱傾陪葬……”


    那怪笑之所以被稱為怪笑,是因為其中的顫音和尖銳程度在某些情感上又給人一種哭的感覺。


    “她死了!她死了啊!”


    夜月從他的眼睛裏瞧不出半分人的理性,那裏麵隻有偏執瘋狂與混亂。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


    夜月的右手是提著李牧之的左手的,這一巴掌是夜月的左手拍在李牧之右臉發出的聲音。


    “李牧之,你這是在裝給誰看?”


    那些血蛇像是受到了刺激,從他的體表揚起像蝌蚪那般圓滑的橢圓,咕嚕咕嚕的吐出熱氣。


    很惡心。


    但是李牧之在挨了這一巴掌後確實清醒不少。


    “鋒…洛白鋒!都是因為你!”


    那些血蛇焦躁起來,各自扭曲著身軀纏繞在他的大腿和胳膊上,就連李牧之的脖子都有兩條。


    它們朝著夜月撲來,似乎想啃咬,但它們其實連嘴都沒有。


    夜月收回左手,殘留的血漬像有磁性一樣黏回了李牧之的身軀。


    隨著夜月收回右手,李牧之得到了短暫的自由。


    “好,我給你這個機會,告訴我,因為我做了什麽,導致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表現得太正義凜然了……


    這副做派甚至讓李牧之開始懷疑起他自己的推論。


    “這個世界!不就是你創造的嗎?你把我們拖到這裏來,就是想像養蠱一樣逼我們互相殘殺!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你要把我的朱傾也扯進這個荒誕的世界裏?”


    夜月冷笑,是氣體從鼻腔吭出的那種很不屑的笑。


    “我把她扯進來的?你可真是會給自己找借口,李牧之,你不會又在選擇性的遺忘你自己都做過些什麽吧?”


    李牧之的麵部表情扭曲起來,看得出來他非常痛苦。


    但是夜月已經摸清楚了原因,也有了更多條理來攻擊他。


    “現在就裝作不記得了?我之前沒有告訴過你不要把重要的人扯進來嗎?是我告訴過你的女朋友關於這個世界的事情嗎?”


    三句疑問擊潰李牧之的內心防線。


    他當然清楚,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是他自己熱切的想把這邊的一些故事找個人分享。


    “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哪有半分人的理性?做錯了事情就迫不及待的把原因推到別人身上?你覺得你的女朋友死了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嗎?”


    李牧之雙手抱頭痛哭。


    “閉嘴!你不要說了!”


    夜月哪肯放過他?


    “不敢承認?你覺得我也隻是在把事情的罪過推還給你是嗎?那你就站起來挑戰我,將我殺死!來報你那所謂的仇怨如何?”


    李牧之再次癲笑。


    “說得好聽!你有給過我機會嗎?我被牽連到這裏不是你的問題嗎?你拿著禁魔石叫我挑戰你?你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夜月沒有惱怒,依舊是那無所謂的語氣。


    “是嗎?魔納這條路又是我逼你選的了?禁魔石的功效你是又不清楚了?當初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有聽進去過多少?”


    李牧之被懟的啞口無言,夜月這個人太過離譜了,無論你從什麽方麵去攻擊他,他似乎都有應對措施。


    包括殺掉他。


    當初在利撻拉峽穀的時候,夜月就曾經講過,要是在他的路上有人比他更強,他就算被殺死了也不會怨恨什麽。


    李牧之自問自己做不到。


    “你!你難道就是沒有錯的嗎?說到底跟我有什麽區別?”


    夜月終於有了表情,是一個看起來很詭異的笑。


    “我跟你的區別就是,我不會否認我犯過的罪,並將之推給別人,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李牧之沉默著盯著他。


    “像一個做錯了事卻死活不認的小孩子,覺得隻要騙過了自己,就能騙過所有人,幼稚又可笑。”


    李牧之徹底敗下陣來,他知道自己打不過洛白鋒,現在就連說也說不過。


    他心中的憤怒大多化作了委屈與不甘,難道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嗎?


    那些血蛇在頃刻間消弭淡去,他的身軀也迅速從空中墜落下去。


    ┅┅┅┅┅┅┅┅┅┅┅┅


    索利斯板塊的太陽正垂掛在西邊的遠山之上,屬於這裏的黑夜就要再次降臨。


    在李牧之將要在地麵上被摔成一灘爛泥前,夜月終究還是救下了他。


    “我都這樣了,你救我還有什麽用?她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這下麵沒有任何一座完好的建築,到處都是廢墟與灰塵,這都是李牧之的傑作啊,屬於他血魔暴君的傑作。


    “這就想放棄兩邊的生命了?你那邊的家人呢?”


    李牧之癱軟的背靠一堵爛牆,那神情看起來像是大徹大悟過後對萬物的漠不關心。


    “他們…有沒有我這個兒子都一樣,反正我哥比我更有用,就算我死了他們也隻會說死的好。”


    “……”


    該說他可憐嗎?他的生命中難道隻有那個朱傾給予了他想要的溫柔?


    “那如果,你有機會讓她活過來呢?是打算這樣跟她陪葬,還是成長到一定地步後,再將她從下麵撈回來……”


    李牧之其實在之前的戰鬥中並沒有受到傷害,現在的他更像是失去了人生意義一樣的死寂。


    “嗬嗬…那時候的她還是她嗎?就算是,那時候的我也不是我了吧……”


    夜月站立在他的身旁,眼神冷峻。


    “所以你還是選擇去死麽?那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行!你不能這樣做!〗


    是索羅裏斯,這個老東西終於還是具象化出來了。


    夜月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李牧之隻是缺一個坎而已,怎麽可能真的想死,索羅裏斯因為三魂歸一的依附者是他所以也不能讓他死。


    “行啊,那你們怎麽應對那些人的怒火?我已經懶得再管你們之間的事了,畢竟你們也從來沒有完全信任過我。”


    索羅裏斯笑得很生硬。


    〖不用…不勞煩你來…我會編造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給那些人的。〗


    夜月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李牧之想活,可他的作為已經激起了索利斯人民的憤恨,除非他在這邊永遠不睡覺,不然總有一天會死於索利斯帝國的這片夜空。


    長夜永遠存在,像他這樣的暴君該如何安全渡過呢?


    〖畢竟…我是索羅裏斯…〗


    啊~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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