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若是令郎仍控製不住談戀愛,一個月後再來便是。”悟緣拒絕。


    符紙過多不是好事,君子愛財也需取之有道。


    貴婦人連連道謝,執意將支票放在悟緣桌上,她的意思是懶得帶回去了。


    既然是自願贈與,悟緣也不和錢過不去了。


    待貴婦人走後,季儒卿他們從紅布後走出來,悟緣稍稍躬身:“季大師前來所為何事?”


    “不必拘謹,我沒打擾到你做生意吧?”


    季儒卿覺得他還有點職業操守,和馬路上不擇手段坑錢的江湖騙子不大一樣。


    “當然沒有,季大師應該都聽見了我們的對話,有什麽高見?”


    “聽不懂思密達。”


    為怨師連算卦都要學嗎?怎麽沒聽範柒說過。


    “聽不懂也沒關係,這隻是我的個人愛好,人生在世,技多不壓身。”


    悟緣下山後沒想到還挺吃香的,於是在此開了一間小店。


    “好了這是個人私事,就此打住。我來呢,確有一事相求。”


    季儒卿將社團納新一事道明,她在來之前是想讓悟緣畫幾張轉運符啊招財符之類的當個噱頭,不過見識了悟緣的卜卦能力後,她有了新的想法。


    “能幫上季大師的忙我定當全力以赴。隻不過現在提倡崇尚科學,我們這算不算宣揚封建迷信?”


    悟緣有些擔心,何況處於昌大之內。


    “隻要包裝一下就好了,我們可是國學。到時候你就科普一下六爻易經之類的,必要時刻可以露一手。”


    季儒卿對悟緣的卜卦能力有所了解,再說了,這算中國傳統文化。


    “那師父我們去玩玩吧。”悟道心動了。


    “好吧。”悟緣也心動了。


    “多謝。你們關注一下公眾號,下周二開始預約,沒約到的話就讓我帶你們進去。”


    季儒卿大功告成,即使不知道校慶當天會辦成什麽樣子,但不會比隻有她們兩個人的情況差了。


    她們的展位選在昌大老教學樓,也就是文學社成立的地方。


    此時的陸雅雅正頂著壓力和副院長對峙,他們正在商量關於兩家社團合並一事。


    “陸同學。學校社團有很多,如果每一個社團都隻有兩個人,那學校的支出以及場地的占用將會翻好幾倍。”


    陸雅雅正欲開口,文學院副院長抬手示意她自己還未說完:“我知道文學社的經費一直由你提供,這點我就不作異議。但上任社長被舉報文章抄襲,嚴重影響到文學社的聲譽,再往大方麵上講,對學校也造成不小的影響,這件事的責任你能承擔麽?”


    陸雅雅咬緊下唇,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不行,因為前社長根本就是被汙蔑的,如果社團合並不就坐實了她的罪名嗎?”


    副院長皺緊眉頭,還好在場的隻有他們兩人:“凡事講究證據二字,既然你認為她是清白的,就要提供證據。”


    陸雅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副院長,我明明提供過的……”


    “校慶結束後,就算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副院長心裏的猜測已經有底了,陸雅雅再怎麽做也是徒勞。


    她走出辦公室,顫抖著給季儒卿發去消息。


    季儒卿看了一眼短信歎氣,連陸雅雅都不管用了,她心裏還真沒底。


    她掃了一輛共享單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陸雅雅身邊。


    陸雅雅看到她像看見了依靠,她緊緊抱著季儒卿:“怎麽辦,我真的沒辦法了,文學社合並,前社長一事真的就無力回天了。”


    “你等等,和前社長有什麽關係?”


    陸雅雅從來沒有和她說過前社長的事,而今天談的不是合並的事麽?兩件事有什麽關係?


    “前社長是被汙蔑的,如果社團合並,就會坐實前社長的罪名。我多次向院長提供過材料,最後卻石沉大海。”


    剛才副院長卻說沒有證據,那她的材料都去哪了?


    “所以你接任文學社是為了幫前社長申訴麽?”


    “嗯,因為隻有當上社長才有權利查看社內資料。”


    陸雅雅對於管理社團一事一竅不通,在她上任的時間內,社團撲的史無前例。


    其他人為了避免引火上身,作鳥獸散了。


    “證據還在嗎?”


    “呃……我都交上去了,隻留了一部分。”陸雅雅忘記留底了。


    “……沒事,一定還會有我們沒發現的細節,在院長那裏不管用就去找副校長,校長,總會引起重視的。”


    在這之前,就把校慶當作暴風雨來之前的狂歡吧。


    季儒卿回到家,唐聞舒正坐在沙發上逗驚蟄玩,他的黑色毛衣上沾了貓毛也不在意。


    “回來了?你的保姆呢?”唐聞舒抬頭看著她。


    “打工去了。”季儒卿聽出他語氣裏的戲謔:“老爺子沒來?”


    “當你的保姆真可憐,碰上個資本家。”唐聞舒放開驚蟄,任它跑去找季儒卿:“你還記得他老人家啊?電話也不打一個。”


    “誰說我沒打?他老人家全球各地亂竄,我聯係不上。”


    光是時差就對不上,季儒卿每次想起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都在休息。


    “沒事,馬上就可以見到了,在校慶上,屆時我也會出席。”唐聞舒掏出一張絳紫色的邀請函。


    “你哪來的?買的?”


    季儒卿知道老爺子是昌大畢業的,可唐聞舒又不是。


    唐聞舒彈了彈她的腦門:“你是一點都不關心家裏的情況。集團與昌大簽訂了校企合作,集團每年都會去昌大招聘你不知道?”


    老爺子把家裏的事務全權交由唐聞舒,自己一身輕鬆當甩手掌櫃。


    “哦~原來關係戶竟是我自己。”


    “對了,這幾天我就住這裏了,跑來跑去怪麻煩的。”


    唐聞舒在這有自己的房間,為了方便盯著季儒卿。


    “哈?你沒自己的事嗎?看來公司待遇挺好的,不然怎麽這麽閑,我都想去上班了。”


    是不是霸總都無所事事,一天到晚專門追妻去了。


    呸呸呸,什麽東西,季儒卿也被霸總文學荼毒了。


    “上班也要講究勞逸結合啊,員工都可以放年假,我怎麽不能?”唐聞舒聳聳肩,好整以暇看著她:“嗯……你的專業可以來當個文秘。”


    “嗬,我起碼得是管理層。”


    天涼了,就讓王氏破產吧,季儒卿想想就開心。以後看誰不順眼拿錢砸他,姐不缺的就是錢。


    開什麽玩笑,唐聞舒要是讓季儒卿去上班,以她的脾氣就是領導夾菜我轉桌。


    “大小姐好好當你的大小姐就夠了,公司永遠都是姓季的。”


    “嗯嗯,唐秘書辛苦了,退下吧。”


    “好好好。”


    唐聞舒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對話,他前去陽台上接聽。


    電話來得快去的也快,季儒卿以為他突然有事要離開:“你要回去嗎?”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唐聞舒聽她的聲音帶著興奮:“爺爺給我打電話,說給你準備了驚喜。”


    驚喜?嗬嗬嗬,不是驚嚇就不錯了,季儒卿問道:“什麽驚喜?”


    “秘密,到時候就知道了。”唐聞舒回房間了。


    時候不早,範柒也下班了,他看見門口多了一雙男士皮鞋。


    “有人來了?”


    “嗯,我哥。”季儒卿點點頭。


    又是那個人,範柒一想到他的臉就覺得壓迫感十足。


    “他在哪?”範柒聲音都小了幾分。


    “回房間了,他要在這住幾天。”季儒卿看他畏手畏腳的:“你做賊呢?”


    “我有點害怕。”範柒如實道。


    “你欠他錢了?”


    “總覺得他深不可測,有些難相處,第一次見麵時對我有些敵意。”


    “是嗎?”唐聞舒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的身後。


    “噫!!!”範柒嚇得往季儒卿背後躲。


    “背後講別人壞話可不太好。”唐聞舒搭上季儒卿的肩膀往他這邊靠:“離她遠點。”


    他上次已經提醒過季儒卿不要再和他有來往,過了這麽久居然還讓他住在家裏,季儒卿到底是怎麽想的。


    季儒卿也看得出來,唐聞舒對範柒的敵意很大:“沒啊,你聽見了就不算在背後說。”


    “那我沒聽見是不是還要繼續說呢?”唐聞舒臉上掛著笑,笑得很核善。


    “沒有沒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範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造孽啊,範柒來這裏就是個錯誤,每天被驚蟄凶;被季儒卿凶;現在加上一個唐聞舒。


    “我可以搬出去住幾天嗎?”範柒寧願縮在貓咖的小沙發上湊合。


    “當然可以,但房租我可不退。”在季儒卿手裏的就是她的了。


    “那還是算了吧,我好歹花了錢。”範柒咬咬牙忍一忍,忍忍就過去了。


    校慶當天,昌大附近被圍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擁著一群人蜂擁而入。


    陸雅雅舉著相機拍個不停,昌大的校友分布在各行各業,此時同一時刻趕回母校慶生。


    “那是金融界的大佬,據說和巴菲特吃過飯。”陸雅雅喋喋不休的聲音在季儒卿耳邊響起。


    “這是醫學界奇跡,著名的胸外科醫生,據說就沒有她治不好的病人。”


    “還有天才建築師,昌城的標誌——鴻恩集團那棟大樓就出自他手。”


    “哇塞,國際影帝,他主演的《人生》電影版超級好看,和他站在一塊的是電影導演,她是影帝的伯樂,兩人在昌大認識,都結婚了。”


    季儒卿的目光放在遠處一名女生身上,那是她很喜歡的女作家,她正在給其他同學簽名。


    “您好,可以給我簽名嗎?您寫的偵探小說我很喜歡。”季儒卿見她旁邊沒人後才走過去。


    “沒問題,你喜歡就好。”女作家看見季儒卿手上漢語言文學專業的書問道:“你是文學院的學生嗎?”


    “是,我是漢語言文學的。”


    “原來是學妹啊,我比你大了幾屆而已。”她把本子還給季儒卿:“有沒有參加社團?”


    女作家比她想象中的年輕,平易近人。


    “有的,文學社。”季儒卿指了指不遠處的陸雅雅:“她是社長。”


    女作家笑了笑:“真是巧,我以前也是文學社的社長,真懷念啊,現如今情況怎麽樣了?”


    季儒卿有些尷尬:“不太妙。”


    女作家並不意外:“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早在我的手上,就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季儒卿還想問更多的情況,卻被陸雅雅拉走:“演講馬上就開始了,走啦。”


    她隻好揮揮手道別,心裏的謎團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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