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卿你看,你上表白牆了。”陸雅雅發現新大陸一樣。


    “啥?”季儒卿懷疑自己沒聽錯吧。


    “喏,你看,照片裏的不就是你嗎?”陸雅雅轉發給她。


    照片裏的季儒卿隻有側臉,背著書包,上身一件酒紅色的針織開衫,下身一條牛仔褲。


    她的齊肩短發別在耳後,臉上帶著圓形黑框眼鏡,手裏提著剛買的早飯。


    季儒卿長相偏英氣,臉上總帶著淡淡的疏離感。整個人的風格偏休閑屬於懶得打扮一類。


    怎麽舒服怎麽來一直是她的生活理念,好好的一張臉就此擱置不用。


    很少有男生會主動與她搭話,文學社的其他人不敢惹她。


    帖子下麵有人評論:文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大二生,季儒卿。


    季儒卿看了一眼id,雅雅愛吃魚。


    “這是你發的吧?”


    這一條評論在一片同問之下顯得格外突出。


    “哈哈哈,這不是看你命裏有桃花嘛。”陸雅雅不否認。


    季儒卿放大照片,她身後是二食堂,是她上課的必經之路。照片裏的這身衣服是今天穿的,她手裏的早飯還沒有動過,應該是在她買完早飯之後從食堂出來後拍的。


    那條路來來往往的人錯綜交雜,有人拍她也發現不了。


    隻要不找到她麵前,季儒卿也懶得管。


    “你的裙子好漂亮。”外麵走廊傳來驚呼聲。


    “謝謝。”女生點點頭。


    “你是在等人嗎?”一群人將她圍住,想知道她身上的小裙子是誰家的。


    “對呀。”女生提著小蛋糕,很耐心的為她們種草。


    季儒卿走出教室,女生急忙撥開人群:“季儒卿!”


    “走走走!”季儒卿扯著陸雅雅袖子,拉著她趕緊走。


    “為什麽?!”陸雅雅不受控製。


    季儒卿力氣出奇的大,她幹脆放棄掙紮。


    女生提著裙擺,緊跟在其後,因為手上提著小蛋糕的緣故,所以走的不快。


    “等等我!我帶了小蛋糕給你道歉。”女生漸漸跟不上她,季儒卿的速度她見識過。


    季儒卿聞言停下腳步:“什麽蛋糕?”


    原來一個蛋糕就這麽好說話了,害得她之前白費功夫:“抹茶味的提拉米蘇,巧克力慕斯,以及咖啡。”


    咖啡還是海鹽拿鐵,不過這次放的是糖。


    “行吧,看在蛋糕的份上我就收下了,咱們兩清了。”季儒卿饞了好久的甜點。


    “不行,你還沒幫我呢。”女生見她收下蛋糕後翻臉不認人。


    “那是另外的價錢。”季儒卿繞過她。


    女生這次沒有追上來,她在原地思考,季儒卿是不是同意幫忙了?


    好耶,離成功更近了一步。


    經過她多天的觀察,她發現季儒卿一周內偶爾會在食堂吃晚飯。


    她打聽過季儒卿的課表,發現她隻有在下午有課時才會留下吃飯。


    而她今天下午正好有課,隻要去教學樓等她就好了。


    “你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還送蛋糕。”陸雅雅問。


    “這是我損失了一件衣服獲得的戰利品。”季儒卿道。


    下午是選修課,陸雅雅沒有和她一起。


    於是季儒卿一下課就看見提著大包小包的女生,她不禁疑惑,對方在自己身上裝了定位器嗎?


    “你又想幹什麽?”比起之前,季儒卿對她的態度有所緩和。


    “我想請你幫幫我,這些都是給你的。”女生足足提了五六個袋子。


    看到袋子上咖啡店的logo,季儒卿心領神會,不得不說,他們家的甜品確實好吃。


    “說吧,什麽忙?”


    季儒卿帶她去一個人少的地方,她往那一站實在是太顯眼了。


    “我想進你住的小區。”女生雙手合十:“然後幫我找一個人,我看見你和她住同一個小區。”


    “那個人,是不是叫何悅瞳?”


    如果季儒卿沒有看見過那張照片,她絕對不會將兩人聯係起來。


    “你認識?太好了,快帶我去找她。”女生很開心。


    季儒卿不為所動:“你究竟是什麽來頭?”


    “你從哪裏打聽到我的行程?為什麽那個道袍男人說你害了好幾條人命?我不想懷疑你的,可你實在太刻意了。”


    女生慌了神,急忙辯解道:“我沒有害過人,是他們主動來招惹我的,我也沒有對他們做什麽,隻是報警把他們拘留而已。不過我承認我耍了一點小花招,我用了一點點怨力讓其他人為我打抱不平,但對他們沒有影響的!”


    “關於你的行程是我發表白牆問的,有一個雅雅愛吃魚的網友回複了我,我就順便打聽了你的課表,然後在你的必經之路上等你。我猜你喜歡甜品,因為你上次來咖啡館說多加糖。”


    居然是陸雅雅把她賣了,季儒卿有種罵又罵不得的無力感。


    看在蛋糕之神眷顧的份上,季儒卿勉強答應她。


    “跟我來。”季儒卿轉身,女生立馬蹦蹦跳跳地跟上。


    上電梯的時候,季儒卿對她仍有戒備:“我對你的話依舊保持懷疑態度,所以我要留下。”


    女生點點頭:“沒問題呀,你是瞳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季儒卿糾正她:“隻是鄰居,沒有到朋友的地步。”


    “都一樣啦。”女生毫不在意。


    她按響門鈴,是何悅瞳開的門:“嗯?是阿卿啊,這位是……新朋友嗎?”


    何悅瞳的臉上有一絲錯愕,很快便轉瞬即逝,可能她也不相信會有娃娃變成人的故事在現實中上演。


    “我是安安呀,你不記得我了嗎?”何安安有些沮喪,何悅瞳為什麽會認不出她。


    “先進來說話吧。”何悅瞳不太相信她的說辭。


    “你的腿怎麽了?”在何安安的印象裏,她還是一個能跑能跳的女孩。


    “聽你的語氣為此感到很意外嗎?”何悅瞳不解。


    唐子衫從房間出來,麵露不悅:“季儒卿,你能不能不要再帶人來我家了?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次了。”


    季儒卿有理有據:“唐教授,你讓我陪悅瞳姐解悶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這不是同一個性質,你的行為已經打擾到我和我夫人的正常生活了。”


    他住在這裏就是不想被打擾,季儒卿倒好,三天兩頭帶人來。


    “可我找的是悅瞳姐,你正好在家而已。我也不認為這是打擾,而是鄰裏之間的友好相處。”


    平時他出差的時候叫季儒卿去他家幫忙照顧何悅瞳可不是這樣說的。


    何悅瞳習以為常,他們倆又開始了。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不是吵架,是理性的辯證。


    “好了,還有客人在這裏。”每次都是何悅瞳出聲阻止他們無休止的討論。


    “我才不是客人,我是你的朋友。”何安安不滿這個稱呼,她讓何悅瞳看她的裙子:“這條裙子還是你給我做的。”


    何悅瞳當然記得這條裙子,何安安的名字也是她取的。


    “可你是個大活人,我的朋友隻是個娃娃。”何悅瞳無法形容眼前奇妙的景象。


    何安安身上的裙子不會騙人,那是她親手縫製的。


    而那個娃娃,在她十五歲時搬家時候不見的。


    她找了好久,甚至回到原來的住址去找,仍一無所獲。


    “我就是何安安,我就是娃娃,也是你的朋友。”


    何安安大大的眼睛中充滿疑惑,為什麽小時候親密無間的朋友卻無法相認呢?


    “明明是你親口說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何安安流不出眼淚。


    她很傷心,多年的翹首以盼破滅。


    何悅瞳不知所措,她看向季儒卿:“阿卿,這是怎麽一回事?”


    季儒卿被突然點名:“雖然這件事會超出你們的認知,可它就是存在的。我給不出解釋,但她是……”季儒卿沒了下文。


    但她是何安安嗎?季儒卿說不出口。


    從碰麵到現在,季儒卿都隻是聽女生的一麵之詞,她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何安安。


    季儒卿不敢下定論說她是何安安,她自己都不知道。


    看何悅瞳的樣子,她接受不了這個說法。


    娃娃在十五年前就消失了,她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何安安,結果季儒卿帶來一個長的和何安安一模一樣的女生。


    女生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就是何安安,可人是人,娃娃是娃娃,怎麽可能是同一個?


    “我……”何安安還想說話,被唐子衫打斷了。


    “行了,你們沒事就回去。”唐子衫下了逐客令,他的耐心沒何悅瞳好。


    季儒卿讓她別說話了:“對不起,是我們唐突了。實在抱歉,悅瞳姐。”


    何悅瞳臉色蒼白:“沒關係,我也累了,都去休息吧。”


    季儒卿第一次看見何悅瞳臉上浮現情緒,是她太冒進了。


    她將何安安送的蛋糕放一半在桌上,轉身離開。


    站在門外,何安安眨了眨眼睛,聲音變調:“為什麽她不信我,我心裏有點難受。”


    季儒卿走幾步就到家了:“下次再說吧,你也回去吧,話說你住哪?”


    “我沒地方住,一般恢複原身睡在不起眼的地方。”何安安靈機一動:“話說我恢複娃娃狀態給瞳瞳看,她就會相信吧?”


    “別嚇到她了,你是想表演大變活人嗎?”


    季儒卿讓她打消這個念頭,悅瞳姐身體本來就不好。


    “那怎麽辦?你要幫我。”何安安抱住季儒卿,不讓她走。


    “我今天已經幫過你了。”季儒卿推開她。


    “我可以每天請你吃甜點!”何安安打出最後底牌:“咖啡館每天會有賣不完的小甜點,店長一般會讓我們帶走。隻要你幫我,我可以把我的份量給你。”


    “沒問題。”季儒卿願意稱她為古希臘掌管蛋糕的神。


    何安安試探道:“我可以住在你家嗎?”


    季儒卿欣然同意:“沒問題。”


    反正家裏已經有一個怨靈了,不差她這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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