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徐女士說的包裏多出來的不明物體嗎?”洛窈攪著咖啡,“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江鬆原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很縝密,東西大概率是陳珊珊放的。”


    “估計他和陳珊珊的相遇也是他遊戲中的一環,他真正想殺的人是田甜,陳珊珊隻是剛好成為了他遊戲裏的一環。”


    江鬆原讓陳珊珊放在徐倩茹的包裏的,陳珊珊死了,死無對證,高智商犯罪,反偵查意識很強。


    他心思縝密,他隻當自己是在陳珊珊的案子裏被人利用,所作所為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做的,簡而言之,他沒有參與犯罪,法律拿他沒辦法。


    江鬆原引導田甜殺人。


    田甜和江鬆原先後殺害江鬆原的妻子、父母。


    江鬆原童年活在父母的陰影下,他必須活成他們想要的樣子。


    他心裏逐漸變態,被內心的陰暗籠罩,他萌發了一個念頭,殺死那些想要主宰他生活的人。


    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他的父母,一切惡念滋生的起源。


    他不會親自動手,而是培養了一把利刃,沒有人會對一個孩子設防。田甜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她成功的除去了他心中厭惡的人。


    而田甜就是江鬆原要除去的最後一個人了,讓法律審判田甜,他不染鮮血,清清白白的活著。


    顧錚也在想,江鬆原此刻逃脫了刑法,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呢?


    “去趟醫院看看吧,嗯…以病人家屬的身份。”洛窈將手機屏幕打開,工具人已經找好了。


    齊星宸收到短信立馬去警局門口匯合。


    他這算是配合警察同誌出任務,宋醫生應該不會趕他走吧。


    醫院裏,宋淼直接略過齊星宸,齊星宸隻聽見宋醫生調侃他:“齊星宸,我是兒科醫生,你的年紀似乎和兒童不掛鉤。”


    齊星宸十分尷尬:“嗬嗬,宋醫生,我是跟我姐他們來的,他們在那邊和護士聊天呢,所以我過來看看你。”


    護士站小護士和洛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洛窈抓住關鍵信息開始忽悠。


    “你是說江醫生認識陳珊珊?不可能吧,她應該不歸江醫生管吧,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


    “應該認識吧,我看到江醫生去陳珊珊病房查房了,他替程主任去的,那天晚上程主任有個手術,所以江醫生就去了,這也算是認識吧?”


    小護士覺得自己的話不被人信服,說的可詳細了。


    “是嗎?”洛窈唇邊蕩開一抹笑,旁邊的小護士精準抓拍,誰不喜歡看美女呢。


    “那江醫生人怎麽樣?平時有沒有特別…嗯…特別喜歡的事情。”


    小護士趴在洛窈耳邊,淡淡的茉莉花茶的味道讓人很舒服,她小聲嘀咕:“小姐姐,我告訴你,江醫生這人很完美的,所有的工作他都會在前一天安排好,工作可負責了,就是愛錯了人,可惜了。”


    人類的八卦能力是超乎想象的,還沒結案群眾都自己挖掘的差不多了。


    “有什麽有用的信息嗎?”顧錚低頭問。


    洛窈仰著頭,笑意加深:“他有個習慣,殺人之前也許他去過現場。”


    顧錚彎腰勾了下她的鼻尖:“我們申請一下江鬆原家的搜查證,田甜一直在他家裏,我們有義務去看看他們家是否還有遺漏的線索。”


    兩個人相視一笑,開車先去江鬆原家附近待著,搜查證下來接著去排查。


    按理說江鬆原此時應該在上班,可是當他們來到江鬆原家時卻發現門開著,江鬆原就坐在沙發上,等著他們的到來。


    “兩位警官,好久不見。”江鬆原一如既往地保持著儒雅隨和的一麵。


    顧錚伸手就打笑臉人,他端正態度拖延時間:“江醫生,幾個小時前我們剛見過,在警局。”


    洛窈眉目間染著淺笑,眼睛裏全是淡然:“不過我很好奇,江醫生這個時間不應該在醫院嗎?提前預知我們要來,你提前下班了?”


    江鬆原倒了杯茶水,喝下。


    他說。


    在醫院的時候。


    護士小宋盯著手機屏幕兩眼放光,他叫了她兩聲她都沒聽見。


    屏幕上熟悉的臉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的視線放到照片的背景上,是醫院。


    他轉身朝著護士站走去,護士站值班的桌子上放著那棵綠植,方向落葉的位置和照片一模一樣,他上前若無其事地問:“小張,今天值班你和小宋又和人閑聊了?”


    “啊?沒有啦,江醫生我就是和病人家屬聊聊天。”


    他接著又問:“她們說你們聊的時間挺久的,是男家屬?”


    “沒有的事兒,江醫生你別聽他們胡說,是個漂亮姐姐,小宋還偷拍了,可美了。”


    閑聊幾句,他得出了一個信息,有人刻意打聽消息,而那個護士口中的漂亮小姐姐就是洛警官,他借著借口身體不舒服便早早下班等著警察找上門。


    “警察同誌,你們還想問什麽,搜什麽,請便。”江鬆原臉上沒有一絲懼意,他又給自己添了茶。


    江鬆原的情況顧錚意識到有些不對,罪犯在殺掉所有自己眼中的目標最後會做什麽呢,在不逃跑的前提下他會,自殺,對了,自殺。


    他突然動手去摳江鬆原的嗓子眼,看到江鬆原瞳孔裏的震驚,他知道自己猜對了:“小洛,叫救護車。”


    救護車還沒來,江鬆原已經陷入了昏厥。


    江鬆原事先服用了安眠藥,茶水裏被檢測出了地西泮。


    江鬆原成功被搶救了回來,可是精神卻不怎麽正常,一句話也不說眼神空洞,該說不說是他的演技好還是顧錚的注意多,在送去精神病醫院的途中江鬆原突然承認了罪行。


    江鬆原清秀的臉上浮現一絲挑釁:“是我指使田甜犯罪,但那又怎樣呢,我隻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殺人不犯法吧。”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可不是精神病。”小孫炫耀似的舉起手裏的資料,“江醫生,為自己安排的這場為愛殉情的戲碼小說裏很常見呢,我很好奇你將自己的計劃寫在哪裏,是腦子裏嗎?我想應當不是的。”


    “犯罪者往往會覺得自己很厲害,在你挑釁警方的時候你就輸了,自信過頭了江醫生。”


    證物袋裏是江鬆原的計劃書,條理清晰,邏輯鬼才,不去寫小說真的是太虧了。


    至於計劃書是怎麽發現的,那就多虧了小孫理論聯係實際了。


    江鬆原在醫院上班,護士說他做事條理清晰,每件事都會提前安排好記錄在本子上,在醫院上班大部分時間都不會在家,所以家裏首先被排除了,思來想去,罪證當然放在自己手邊最安心了。


    小孫借機去了醫院,偶遇江鬆原回家的背影,他先打電話通知顧錚,開始搜查江鬆原的辦公室。


    平平無奇的查房的夾板內側,滿是人物關係的劃線。


    江鬆原笑了:“是我高估自己了。”


    江鬆原招供的那一天,他突然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惡魔尚在人間。”而後突然間自殺了,撞牆而死,死相慘烈。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顧錚對江鬆原的話格外留意,他總覺得這個案子還沒有結束,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江鬆原的案子結案後,洛窈正式搬去了顧錚家。


    兩個人結婚的時候隻請了幾個親近的好友。


    洛窈家換了大床,比起之前顧錚隻能蜷縮的躺著才保證自己的雙腳不伸出床沿,現在已經舒服多了。


    這天洛窈剛和顧錚溫存完,洛窈從臥室出來,發現齊星宸和宋醫生並排坐在沙發上,麵對宋淼洛窈還是很和順的:“宋醫生,你找我有事嗎?”


    “姐,這不是見家長嘛,我爸那人財經新聞上常見,況且他那麽忙,隻能帶我女朋友來見我親愛的姐姐了。”


    洛窈清冷的麵龐有一絲惡寒:“打住,有點兒惡心。”


    “老婆,誰來了?”顧錚穿著圍裙手上端著盤子,另一隻手拿著炒勺,真正的融入了煙火氣。


    “噥,你小舅子和他女朋友,委屈老公多做幾道菜了。”


    “好啊,老婆喜歡的糖醋排骨、幹煸春筍、茄汁魚卷,你們倆應該沒忌口吧?”


    宋淼和齊星宸同時望向顧錚:他給我們機會說什麽了嗎?


    剛給魚刮完鱗片,電話響了,洛窈接完顧錚問:“怎麽了?”


    “臨湘縣出現命案,死者被錐子刺到大動脈失血過多昏厥後被放入冰櫃活活凍死了。”洛窈朝著沙發上的兩人投去歉意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們先出警了,鍋裏的米飯熟了,齊星宸,你招待一下宋醫生。”


    隨後門哐的一聲被關上,洛窈和顧錚爭分奪秒趕去現場。


    罪惡沒有完美的犯罪,隻有不完備的偵查。 ——張兆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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