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雅是聽到房門被敲響才醒過來。


    這兩天情緒大起大伏,秦琴的到來也令她頭疼,昨晚她加大了藥量,睡得很沉。


    聽到響聲,醒來一看,匆匆忙忙趕到夏盛平房裏。


    “夏哥,對不起,我睡過頭了。”


    小魚剛走到床前,看玉雅來了,瞥了眼就俯身去喊夏盛平。


    “爸,爸……”喊了兩聲沒動靜。


    玉雅一慌,跑過去:“夏哥怎麽啦?”


    傭人回:“不知道,夏先生今天這個點還在睡覺。”


    玉雅把小魚推到一邊,自顧自往前查看:“夏哥,夏哥……” 她喊了兩聲也沒動靜。


    “快,叫人。”


    平日裏都是玉雅在照顧,夏盛平異常不對,她一看便知。


    送到醫院搶救時,已過最佳治療時間,未脫離危險,人一直待在icu。


    小魚報案稱是有人謀殺。


    但警察到後,傭人把早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說清楚,並未發現異常。


    玉雅坐在長椅上,一直抱怨是自己的錯,不該吃那麽多的藥。


    兩個人看起來都極其無辜。


    江亦風雙手插兜在走廊上走動,他的目光偶爾瞥向玉雅。


    和小魚一樣,哭得十分傷心。


    江亦風出聲:“玉雅,要不你先回去,在這裏也幫不了什麽忙,你媽一個人在家,回去看著吧。”


    玉雅搖頭,仿佛現在等夏盛平醒來才是最重要的。


    “小魚,你呢,回去休息吧,有事再過來。”他又看向小魚。


    “不要,我要等我爸醒過來。”小魚哭得更傷心。


    她開始抱怨自己的任性,對夏盛平的漠不關心,可多說無益,一切無法挽回,也不是她能控製的。


    眼看兩人都勸不回去,他也隻能隨她們的意。


    王瑾冬趕到的前一秒,江亦風收到信息。


    ——二院的大股東名叫羅子瓊,夏盛平賬務裏的幾筆跨境交易公司,都是羅子瓊名下所有。


    江亦風不禁蹙起了眉。


    羅子瓊?羅子慶?


    “王隊。”江亦風收回手機,同走來的王瑾冬招呼了聲。


    王瑾冬看了眼長椅上的傷心人,又看向江亦風。


    “人還沒醒?”


    江亦風舌尖輕抵唇角:“懸。”


    王瑾冬愣了下,又說:“貨車上的非法貨物已查實,與夏盛平脫不了關係,但目前來看,也拿他沒轍,隻能延後處理。”


    江亦風輕笑道:“確實沒轍,他現在,比受到法律製裁還要嚴重,能不能醒過來還是一回事。”


    王瑾冬抬眼盯著江亦風,咬咬牙關說:“亦風,夏盛平就算一直躺著,同樣要受到製裁……他有問題,難道你沒有?”


    念在一個院長大的兄弟,王瑾冬隻是側麵提醒。


    可江亦風一笑:“王隊多慮了,你秉公辦事,該怎麽查我管不著,至於我有沒有問題,一查便知,有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定會積極配合。”


    兩人目光短暫的交匯,猶如一場無聲之戰悄然展開。


    王瑾冬微勾了下唇:“抓到的人像是統一了口徑,都說是受了夏盛平的指使,可夏盛平與你這麽交好,動言北,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你不覺得奇怪嗎?羅子慶現在在暗,隻有抓到他,才能查到後麵的人,恐怕你得好好想一想,到底得罪了誰,否則,言北會一日不得安寧的。”


    江亦風神色自若,在原地挪動腳步:“我得罪的人多了,要真想,恐怕王隊沒時間一一去查,現在,夏盛平出這種事,到底是謀殺還是舊病複發,警方接到報案,也是件很棘手的事,王隊和許隊,可能得忙一段時間了,我的人,我會看好,就不勞王隊擔心了。”


    “你的人?”王瑾冬冷嗤,“你說要就要,說扔就扔,江亦風,言北現在孤身一人,麻煩你考慮清楚再動她。”


    是提醒,也是警告。


    江亦風眉目微動,未再多言。


    小魚在長椅上突然起身走來,哭腔顫顫:“風哥,我爸就是謀殺,昨天還好好的呢,怎麽可能是舊病複發。”


    江亦風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小魚,放心,警察會調查。”


    小魚一雙眼眸水汪汪望著他,二話不說倚在他的肩膀上:“風哥,我怕。”


    ……江亦風蹙緊了眉,籲了口氣,繼續安慰道:“沒事的,先回去休息吧。”


    王瑾冬瞥了眼他和小魚,嘴角帶著淡淡的嘲笑,越過他時,低聲說:“還真是惹了不少人。”隨後,目光又輕掃了眼長椅上的玉雅,她雙眼怒氣騰騰,欲要將小魚生吞活咽不可。


    王瑾冬走開去辦公室找主治醫生谘詢情況。


    江亦風也將肩上的小魚扶起,轉身看向玉雅:“我先送你們回去,這裏有波仔看著,有情況他會通知我們。”


    兩個女人守了一早上,除了哭,連人也看不到,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隻好聽江亦風的勸,一起回夏家別墅。


    一路上,副駕上的小魚沉默不語,倒是玉雅先開口,還是抱怨自己的失誤。


    “都怪我,這兩天,我情緒不太好,昨晚用藥量大了些,要不是聽到敲門聲,都醒不過來……要是不吃那麽多藥,夏哥也不會……”


    女人遇事,除了哭,還是哭,通病。


    江亦風也沒那哄人的功夫,隻是淡聲安慰道:“事情已經發生,現在重要的是夏哥能盡快醒過來,都不要再責怪自己。”


    玉雅輕輕抽泣著點頭。


    回到別墅,小魚氣哄哄往樓上去,房門一摔,又把自己關在屋裏。


    家裏出了事,她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主要是也不能走。


    玉雅斂住往日在外人麵前的氣勢,在江亦風麵前,一副柔柔弱弱,無害可憐的模樣。


    “風哥,夏哥一倒,公司的事還得麻煩你幫忙照看,這家裏家外也都要麻煩你,實在是抱歉。”


    江亦風微擰著眉,說:“公司的事,你了解的也多,再說,大部分業務,都交由經紀公司管理,估計不會有什麽問題,家裏的事,夏哥也是交給你照管…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謝謝風哥。”


    江亦風忽然盯著她看。


    玉雅微怔:“怎麽啦,風哥?”


    “沒事,我先走了。”江亦風欲言又止,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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