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冉走也沒見你這麽勤快。”許燁陽掏出煙,遞過去。


    王瑾冬接過煙:“人家蕭冉天不亮就開車走的,用得著我勤快嗎?倒是你,言北不會就通知你一個人她要走吧?”


    許燁陽點燃煙,抽了一口,嘚瑟道:“說是你信嗎?”


    王瑾冬在身上找打火機,冷哼一聲:“就算要通知,那人也不是你。”


    許燁陽驀然看著他:“可惜啊,那個人她也沒通知。”


    王瑾冬一怔:“還真是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這丫頭,真倔。”


    許燁陽吐出一口青煙,揚揚下巴,往前走:“走吧,接下來,有你忙的。”


    “你的線人又給你什麽信息?”王瑾冬跟上去。


    “都是你想要的。”


    ……


    夏家別墅。


    秦琴被一個男人拉下車,帶進屋裏。


    她一路的叫嚷,實在令玉雅煩躁。


    玉雅俯首在秦琴的耳畔低語:“媽,你能不能消停一下,我帶你來享受榮華富貴的,你是不是跟那群瘋子待久了,也把自己當瘋子了。”


    秦琴不斷嚷嚷:“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轉著腦袋四處看了看,一直搖頭,雙手護在胸前,驚恐的說:“這裏不是我家。”


    玉雅拍拍她的後背,抑製心裏的煩躁溫言哄道:“乖,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


    傭人從客廳出來,玉雅吩咐道:“房間準備好了嗎?”


    “太太,都準備好了。”


    “好,把人帶過去,幫她洗洗澡,再換身衣服。”


    玉雅垂眸,掃過秦琴一身單薄的衣物,眸裏透著一股嫌棄,胸口忽地有種悶悶的感覺。


    “再幫我把藥拿過來。”她吩咐。


    男人把秦琴帶走,玉雅還沒緩過氣,走廊上傳來輪椅的聲音。


    玉雅連忙迎上去,蹲在他的旁邊,一臉溫婉的笑。


    “夏哥。”


    “人接來了?”夏盛平淡聲問。


    玉雅微微一怔,深吸一口氣:“是的夏哥,謝謝你讓我媽住進來,你放心,我會讓人看好她,不讓她打擾到你。”


    夏盛平從喉嚨裏出了聲,“嗯,最好是那樣……二院的人是怎麽做事的,怎麽就能把人給看跑了?”


    玉雅抿抿唇,回他:“醫生說,平時帶她到院子裏散步,都挺乖,不知道昨天受了什麽刺激,突然氣衝衝離開,護士看她進了房,就沒放心上,到底是怎麽出來的,醫院也沒給個答複。”


    “人沒事就行,我已經讓波仔聯係了二院的人,會定期過來做檢查,這樣,你們母女也可以多聊聊,說不定對她的病情也有好處。”


    “夏哥,沒想到你想的這麽周到,我……”玉雅喉嚨一哽,沒再說話。


    “行了行了,小事而已。”


    這話被樓梯上的小魚聽到,醋了一臉,轉身就上樓,把自己關進房裏。


    她這個親閨女也沒被這麽寵愛過,自從玉雅來到這個家,小魚就感覺父愛都無情分了一半出去。


    總的說來,還是玉雅的忍耐力強,夏盛平折磨完,給顆糖,甜過後,又周而複始的折磨……她已經悟出這個規律,隻要聽話,寵愛永遠比折磨多。


    臣服於他,順從他,然後從他那裏獲得自己想要的。


    這就是她忍住所有委屈,笑臉仰望夏盛平的理由。


    ……


    言北緩緩睜眼,周圍一片寂靜漆黑。


    她努力思考,自己在什麽地方,是不是又在做夢。


    這樣的漆黑之地,她夢境裏也曾出現過。


    她掙紮著,試圖從身下冷硬的地方起身,可她周身虛脫無力,感覺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


    她放棄掙紮,合上眼,認真聆聽黑暗深處的聲音。


    嘩嘩作響的樹葉,似在訴說夜的秘密。


    偶有的幾聲鳥鳴,增添了夜的動感。


    ……這是哪兒?她問自己。


    腰間被利器抵上的刹那,她大腦一片空白,冰涼的液體浸入她的身體,一點點抽光她所有的溫度。


    “你是誰?” 她在僅有一絲意識的瞬間,好像看到了墨鏡之下的眼睛在笑。


    和芭蕉樹下的人一樣,笑意瘮人。


    在之後,仿佛失憶般……她是怎麽來到這的,她不是坐上開往北屏的火車,在天黑前就能抵達大院。


    可為什麽身邊漆黑一片,小黃也不在身邊,是忘了開燈嗎?


    耳邊響起緩慢的踱步聲,越來越近,直到木門被打開,發出“咯吱”的聲響。


    言北猛然睜眼,側首望去,那道黑影之後,月色真美。


    “你是誰?”她感覺自己問的很大聲,卻沒得到回複。


    屋內一瞬亮起的燈光,刺得她立刻閉上眼。


    她能感覺到,那個人一直朝她走來,最後停在她的身旁。


    男人的身影正好擋住強烈的光,她再次睜眼,看向那人。


    打扮和火車上那個人一模一樣,不,就是同一個人。


    他居高臨下俯首看著她,言北目測他倆的距離後,雙手觸摸著身旁冷硬的地方。


    她恍然,自己是躺在木質地板上,且是粗糙不光滑的木板,難怪剛才傳來的腳步聲,有種輕微的咯咯聲。


    “你好,言醫生,我們又見麵了。”


    男人的聲音很奇怪,含糊啞啞的腔調令人後背發涼。


    言北想看清他,奈何距離懸殊,男人又武裝得嚴實,根本沒辦法看清。


    “這是什麽地方,你帶我來這幹嘛?”


    “哈哈哈……”男人仰頭長笑。


    笑聲極其陰冷,然而,也就是這聲長笑,使他咳嗽不止。


    他轉身扶住一旁的凳子,彎下身,咳到身體顫抖,以至於最後他蹲在地上。


    許久,咳嗽聲停住,卻不見他動靜。


    言北看著他一起一伏的雙肩,明顯感覺到,剛才的咳嗽令他十分難受,久久未緩過來。


    她瞥向剛才打開的木門,心頭浮起一個念頭,如果現在逃跑,趁他不備之際,是否能離開這個地方。


    她使出全身僅剩的一絲力氣,朝著半開的木門去,可是,這力氣,踩死螞蟻都費勁,怎麽可能逃走。


    在毫無希望的一瞬,她的雙腳被人握住,身體不禁一怔,那人把她往裏一拉,後背旋即感到一陣灼燒的疼痛。


    “言醫生,乖一點,好不好。”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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