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找江亦風?” 辦公室裏,許燁陽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王瑾冬。


    “對,言北讓我幫她。”


    王瑾冬單手插兜倚靠在窗前,窗外是一片山連山的大美景象,遙遙山尖,與天相連。


    “幫什麽呀,直接告訴她,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不就得了。”許燁陽冷言冷語,自顧自地低頭抽著煙。


    “所以說啊,為什麽非要讓人家喊你燁陽哥啊?”王瑾冬斜瞥著他,眼裏透著憤怒的火光。


    “喊我燁陽哥怎麽啦,”許燁陽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叉腰,上半身前傾著不屑地朝王瑾冬懟過去:“我就喜歡她這妹子怎麽著?”


    王瑾冬挑挑眉,冷嗤一聲,看著許燁陽那副潑婦的模樣就忍無可忍。


    “算了,我自己去找。”王瑾冬轉身。


    “回來,”許燁陽拉住他,“找什麽找,你找得著嗎?”


    王瑾冬掙脫他的手,“雲穀就這麽大,就算他是蒼蠅蚊子,還鑽縫裏不出來。”


    “幹嘛非得現在去,人家小兩口的事,別操心。”


    “怎麽不操心,他說回去就回去,說走就走,讓她看清江亦風真麵目,早點死心。”


    “什麽真麵目?你怎麽就肯定江亦風就是戴著假麵具呢?”許燁陽問。


    “許燁陽,你比我清楚,他跟夏盛平這麽多年,隻要夏盛平浮出水麵,他江亦風能洗脫幹淨嗎?”王瑾冬氣憤地一錘落在門框上。


    “沒憑沒據,說話要負責任的,”許燁陽同樣氣炸開,攤開雙手,“就算江亦風有問題,讓言北知道又有什麽好處,同樣是難過啊,都等十年了,再等等會怎麽樣?”


    ……


    “你怎麽知道言北等江亦風十年?”王瑾冬斂著眼審視著許燁陽。


    “你說的……”許燁陽平靜地看著他。


    “我沒說過……你瞞著我什麽?”王瑾冬回。


    “我瞞你?我瞞你什麽?我查的行不行,凡是跟夏盛平有染的我都查,”許燁陽紅了眼,“你不是說江亦風有問題嘛,跟他有關係的,我也不放過,言北我也查,王瑾冬你,我也查,行了吧。”


    王瑾冬扶額,仰頭緩了口氣:“所以,江亦風有問題這是事實,對嗎?”


    “我查他不代表他有問題,隻是不排除有問題,他雖然在夏盛平手下做事,但也是規矩商人。”


    “他做什麽生意?”


    “賣茶倒玉,正經吧。”許燁陽嗤笑道。


    王瑾冬冷笑道:“許燁陽,如果江亦風如你所說是規矩商人,那也不排除他在玩弄言北的感情,我現在要處理的是這個問題,言北隻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瑾冬……”許燁陽追出辦公室。


    “你找的著嗎?我陪你去……不行就安排一下,小兩口這麽長時間沒見,肯定有好多話說。”


    “給他時間偽裝嗎?要的就是他的真麵目。”


    “一個院的兄弟,這麽狠?”許燁陽遲疑地說。


    王瑾冬停在車門處,問:“許隊,我要是一罪犯,咱倆關係這麽鐵,你睜隻眼閉隻眼,放過我行嗎?”


    許燁陽一怔,啞口無言。


    夜幕之下,沉睡中的雲穀仿佛一覺醒來,喧囂的夜市,就連樸實的街角也是熱鬧一派。


    許燁陽和王瑾冬從車裏出來,許燁陽指著街頭對麵燈火輝煌的“雲穀花都”,那是雲穀最讓人醉生夢死的夜場。


    “走吧。”王瑾冬扭頭回了車上。


    “不去啦?”許燁陽往車裏探去。


    “這種地方,言北能見他嗎?”


    王瑾冬啟動車,駛離“雲穀花都”。


    燈光旖旎的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花花世界,又豈是她能坦然接受的。


    “江先生,你的手肌腱,神經都有損傷,骨骼愈合的還不完全,還得進行一段時間的徹底治療才行。”


    “手術嗎?”坐在門診室的江亦風,平靜地問醫生。


    “之前的手術很成功,隻是後期的康複鍛煉效果不佳,江先生在術後,手部是否有過重擊用力類似的情況,這樣也會導致傷口的愈合,目前建議是先外敷中藥治療,康複鍛煉來提高手部力量,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治療。”


    江亦風抬起右手,曾經一拳能把人幹翻的手,現在隻能夾根煙,他自嘲一笑,抬眸對醫生點頭應聲:“好。”


    出了診室,江亦風帶上治療單,從走廊橫穿過電梯口旁的治療室,他見門口沒人,朝門上敲了兩下走進去。


    隔簾拉了一半,正好擋住治療室的窗子。


    清晨的曙光射進來,淺藍色的隔簾上,映著一道高挑的身影,江亦風蹙著眉,抬手觸上那道身影,手剛上去,隔簾被刷地打開。


    “你好,”護士從他手上接過治療單看了下,“請坐下稍等一下,膏藥還沒調好。”


    看著離開的護士,江亦風痞氣地低眸一笑。


    他走到窗前,高大挺拔的身軀往那一站,落下的曙光,籠罩著他的周身,像極一道唯美的剪影。


    門外有人走來,輕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隨後是房門關上的聲音。


    他回頭,掩在光裏的他,斂神看向門口的人。


    “麻煩坐到位置上,現在開始敷藥。”


    門口的人把手上的治療藥物放到治療車上,站在原地等待著他。


    沉重的腳步在她身後止住,頓了幾秒,她催促道:“麻煩坐到位置上。”


    他照做,挪動腳步坐回位置上,她拉過一旁的滑輪凳,坐到他的對麵,他看著她,嘴角牽動卻未出聲。


    她垂眸,從他膝蓋上拉過那隻受傷的手,帶著柔柔熱感的指腹輕撫手心裏的疤痕,抑製不住的淚奪眶而出。


    他抬手想替她拭去,她卻別開腦袋,自己擦拭幹淨。


    “我先幫你上藥,一會兒我會把手部鍛煉的步驟告訴你,記得每天至少進行兩次鍛煉,才能盡快恢複。”


    “好。”


    她用手幫他把指節手背都揉搓一遍,直到發紅發熱,又把手部進行消毒處理,最後在手心手背各放上藥膏,最後才用紗布纏上。


    她拉起他的另一隻手,把每一個步驟都詳細告訴他,他頻頻點頭,直到她抬眸,盯著他問:“記住沒?”


    “沒有。”


    ……


    他把手從她手心抽出,大掌抓住滑輪凳,往他跟前一拉。


    她上身一晃,雙手扶上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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