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過後,日頭漸漸高了。


    楚毓用手扇了扇風:“怎麽這麽熱?”


    她站起身,看向後麵的貴女。


    “跟我們換個位置。”


    正說話的楚菀側過頭看了一眼,立刻站起身。


    “楚毓,這位置是你從欒夢那裏搶來的,怎麽?搶上癮了?”


    “關你什麽事?”


    “紀芸是我這一隊的人,我自然不能讓你欺負了!”


    楚毓白了楚菀一眼,環顧一周,把目光落在了自己這一隊的人身上。


    被她目光所及的貴女都紛紛垂下了頭。


    高陽王是當今聖上的堂弟,又跟太子衛家站在一起。楚毓是高陽王嫡女,除了公主楚菀敢跟她嗆聲,誰也惹不起。


    楚毓點了自己這一隊的兩個倒黴蛋:“你們,跟我和翩翩換一下。”


    被點到的兩個貴女縱然心裏萬般不願,也不敢表現出來。


    隻能跟楚毓換了位置,坐在了日頭下,隻求太陽快點西斜。


    楚毓得意的朝楚菀揚了揚下巴。


    衛翩翩臉上始終帶著笑意,自始至終沒說什麽,甚至還跟換位置的兩個倒黴蛋道了聲謝,這壞人都讓楚毓當了。


    此時江妙端從門外進來,眾人連忙起身行禮。


    “夫子。”


    江妙端點了點頭,眾人落座。


    江妙端環顧一周,就發現楚毓換了位置。


    “坐回自己座位去。”


    楚毓道:“江夫子,她們是自願跟我們換的。”


    江妙端麵無表情道:“你當這是哪裏?這裏是學堂,不是你隨心所欲之地!那位置是你搶來的,那你就安心坐著,早就說過,進了書院,你們就隻有一個身份,那便是書院學子,不能欺辱同窗。換回去!”


    楚毓不服氣,還要開口說些什麽,被衛翩翩攔下。


    衛翩翩衝她搖了搖頭。


    就在二人不情不願起身時,上官靜進來了。


    “江夫子,這是我的學子,該歸我管。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麽算欺辱呢?”


    楚毓與衛翩翩對視一眼,眼中滿是興奮。


    她們自然知道,上官靜不是為了幫她們,隻是為了跟江妙端對著幹。


    但得利的是她們,二人又坐了下來,準備看戲。


    江妙端與上官靜之間的針鋒相對,頓時讓眾學子大氣都不敢出。


    最後江妙端收回目光,不準備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


    “好,你的學子,出事了自己擔著。”


    “我自然會自己擔著。”


    兩位夫子之間的關係也影響了眾學子。


    兩隊之間那種攀比的心理瞬間就激發出來了。


    程九鳶覺得這樣也好,若有好勝心,就會各自努力。


    不管最後是師父還是上官靜贏,女學所學的內容都不會變成女戒女則之類的。


    因為有上官靜這次的態度,楚毓對她那一隊的人更是肆無忌憚。


    而楚菀雖然也成了自己這一隊的領頭人,但她們這一隊的氣氛就要和諧很多。


    祝錦提心吊膽一整日,沒等來祝太傅,隻等來了祝太傅的一封信。


    信上說,若祝錦犯錯,讓書院夫子該打打,該罵罵,他不會怪罪。他一把老骨頭,經不起山路顛簸就不來了。


    山長歎息:“這個老狐狸,還真難請。”


    祝錦倒是很高興逃過一劫。


    隻有三個月的時間,所以每日的課業任務都很重。


    等回到學舍,常常都是精疲力盡了。


    “今日第一次摸弓箭,我手都起泡了。”祝錦躺在床上,戳了戳自己手上的水泡。


    言玉已經躺在床上累得不想動彈了。


    程九鳶拿出了個小瓷瓶,讓她們門抹在手上,又拿出幾顆藥丸讓她們服下。


    “這什麽藥啊?”


    “讓你們明日身上不酸軟的藥。”


    楚菀三人十分信任程九鳶,想也沒想就把藥丸吞下了。


    幾人本以為是尋常強身健體的藥,沒怎麽放在心上。


    第二日起來,身上竟然沒半點不適。


    幾人用過早膳,到了學堂,見其他人都一副無精打采地模樣,祝錦好奇地環顧一周。


    “你們怎麽了?不舒服嗎?”見不少人趴在桌上,祝錦擔心地問道。


    “沒有,隻是渾身酸軟,特別是我的胳膊,像是要廢了。”


    “就是啊,昨日還不覺得,今早差點爬不起來。”


    “太慘了,要是我娘看到我的慘狀,怕是要哭天抹淚兒了。”


    “這才第一日啊,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麽活喲。”


    “再苦我也不能被退回去,若是通不過考核,被退回家,那真是沒臉見人了。”


    聽見眾人紛紛抱怨,祝錦懷疑道:“有那麽誇張?”


    “哎?你們幾個身上不痛嗎?”


    祝錦搖了搖頭。


    “你以前練過?”祝錦再次搖頭。


    “真是怪了。”


    祝錦一下想到程九鳶昨日給她們服下的藥丸,回過頭靠近程九鳶小聲道:“程姐姐,你那藥真那麽神奇?”


    言玉聞言笑了笑,居然懷疑鳶兒的藥。


    “哎?欒夢,你也不痛嗎?”


    祝錦聞言,轉頭看向欒夢,見她精神確實很好。


    欒夢靦腆一笑:“在家時,哥哥教了我一些防身招式,昨日的訓練不算什麽。”


    說完又害羞地垂下頭繼續溫書。


    祝錦驚訝地挑眉。


    昨日她就發現欒夢拿著弓箭的樣子很是熟稔,原來是個練家子。


    真是沒看出來啊。


    隻是既然這般厲害,怎麽是個綿羊性子?


    此時,射師從門外進來。


    眾人懶洋洋地看向他。


    射師嘴角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道:“天氣日漸熱了,所以我跟眾夫子商議,騎射就安排在每日辰時,每日練一個時辰。所以,學子們,走吧,校場見。”


    此話一出,引得眾學子一片哀嚎。


    “老天爺啊,我實在練不動了。”


    “扶我一把。”


    眾人哀嚎著陸續往外走去。


    衛翩翩扶著楚毓往外走,楚毓小聲疑惑道:“為什麽楚菀幾人看上去那般精神?”


    衛翩翩早發現了,不止楚菀,程九鳶與祝錦幾人臉上沒有絲毫疲態,實在太反常了。


    眾人到了校場,射師把昨日的練習要點重複了一遍。


    “昨日練了站位、搭箭、扣弦、預拉,今日就要真正射箭了。開弓、瞄準、放箭……”


    學子們站成一排,有的咬緊了牙關,有的小臉皺成了一坨。


    射師糾正了學子的動作,手中令旗:“放!”


    那箭齊刷刷地飛了出去,隻是有的飛得過於遠,有的落在了腳邊,有的射到了旁邊的靶子上。


    “換!”


    換成了下一批學子。


    “放!”


    “刷刷刷!”


    在一批學子中,衛翩翩格外顯眼。


    她不但正中紅心,還是雙箭並中,引的在場眾人齊聲喝彩。


    射師雙眼一亮:“虎父無犬女啊!”


    衛翩翩不驕不躁站到了旁邊,把地方讓給下一批學子。


    “翩翩,你也太厲害了吧!”楚毓歡喜地大喊。


    程九鳶拿起箭,輕鬆射了出去,偏離中心,但在才開始學射箭的學子中,她已經算得上是很好的了。


    言玉幾人都知曉她這是在隱藏實力。


    她們這一組也有一人讓人意外,那便是平時不可不吭不響的欒夢,誰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正中靶心。


    程九鳶側頭笑道:“厲害。”


    欒夢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臉紅成一片。


    “我、我哥哥教的。”


    學子一組一組交替射箭,中途休息的時候,大夥兒都揉著酸軟的手臂。


    “要死了,我感覺這手都不是我的了。”


    “我連靶都挨不到,還怎麽通過考核啊。”


    楚毓突然看向衛翩翩:“沒關係,我們可以多練。翩翩,你射箭這麽厲害,等散學後教教我們吧。”


    眾人都看向衛翩翩。


    楚毓補充道:“當然,隻教我們這一隊的。”


    衛翩翩溫和低笑道:“沒問題。”


    楚菀冷哼一聲:“誰稀罕。”


    楚菀這一隊的學子有些失望,但很快想起她們這一隊也有個高手。


    “欒夢,散學後,你也教教我們吧。”


    欒夢小聲道:“我不行的……”


    “你怎麽不行?你可也箭箭中靶心呢!”楚菀大聲道。


    楚毓嗤笑一聲。


    楚菀走近她:“你笑什麽?”


    “我笑有些人不自量力。”


    楚菀是很有把握的,拋開欒夢不提,她知道程九鳶也是個高手。


    “楚毓,敢不敢比一場?”


    “怎麽比?”


    “就比半月後的小考,看看哪一隊表現最好,輸的人接下來連續打掃學堂兩個月。”


    楚毓看了衛翩翩一眼,瞬間信心十足。


    “沒問題!”


    這可急壞了欒夢。


    “怎麽比上了?我不行的……”


    祝錦拉過欒夢:“怎麽不行!我們肯定能贏!”


    兩隊的鬥誌高昂,互瞅著不順眼。


    此時射師在遠處大喊:“好了,休息夠了,繼續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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