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暈了當然不能回答她。


    不過似乎她也沒有期待有人回答, 而是在下一秒就揚高聲叫道:菲裏烏斯!這可憐的姑娘的暈倒了!我可憐的學生!!


    她高昂的聲音在走廊中隱隱回響著,接著就聽到弗裏維教授也是扯著尖利的嗓子大叫道:波莫娜, 這裏也有一個暈倒的!她們一定是被那古怪的火和煙還有水給弄傷了!


    我剛剛覺得他們刻意揚高的聲音和誇張的演戲應該是專門演給某人看的,結果就聽到斯內普陰森刻薄的大聲說:那就快送她們去醫療翼吧!不然可真是我的罪過了!!!


    斯普勞特教授沒有二話, 立刻命令正半扶半抱著我的德拉科:孩子,來,幫我把這個可憐的姑娘送到醫療翼去吧,她現在就需要龐弗雷夫人!


    德拉科打橫將我抱起,小聲說:她還需要祈禱。


    龐弗雷夫人是一個善良而鐵麵無私的護士,她嚴肅而認真的給昏迷的我進行了細致的檢查,然後拿了瓶藥說:有一點燙傷, 擦了藥就可以回去上課了。


    我悄悄睜開眼睛, 見龐弗雷夫人正給我胳膊上黃豆大小的一個小紅點擦藥,看來這就是那一點燙傷,真是實至名歸。


    而一副擔心著急的模樣的斯普勞特教授卻好像沒看到我手臂上的小燙傷,她捂住胸口一副快要暈倒的樣子說:天啊!這可憐的孩子被關在一間學校裏從來沒有記錄過的房間裏一整夜, 還經曆了大火和大水, 她一定受了重傷!


    我立刻半張開嘴急促的喘氣一副虛弱樣子。


    龐弗雷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平靜地說:……看來我準備的藥還不夠,我去拿更多的魔藥來。


    聽她這麽一說我嚇得就要坐起來,卻被斯普勞特教授重新按回床上,她一邊裝作給我整理被子一邊小聲說:希望你可以多暈一會兒。


    雖然不太明白斯普勞特教授為什麽如此熱心的幫助我,但我決定先暫時接受她的好意,立刻乖乖躺平閉眼裝睡, 三分鍾後一夜未眠曆經磨難的我已經睡著了。


    我是在下午的時候醒來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龐弗雷夫人在一分鍾內就來到我的床前,她一隻手端著隻冒著古怪紅色煙霧的大杯子,另一隻手托著隻托盤,托盤上是豐盛的餐點。她微笑著問我是選擇午餐還是治療的魔藥。


    這是無庸置疑的。我接過托盤大吃起來,覺得這三明治和牛奶無比的好吃。旁邊的龐弗雷夫人涼涼的告訴我:吃完了再去洗個澡,換上衣服然後立刻去校長室。既然你已經痊愈的話,當然不能再躺在這裏了。


    我覺得口中的三明治沒那麽好吃了。


    洗過澡後打理一新的我邁著蹣跚的腳步走到校長室,厚重的木頭大門輕巧的滑開。


    ……它們居然沒有問開門咒,這樣我或許可以因為不知道開門咒而先離開一下明天再上來嘛。結果這個想法泡湯了。


    哆哆嗦嗦的敲門後,裏麵停了好一會兒才響起一個聽起來有些不耐煩的聲音。


    ……進來。


    或許我可以明天再來。


    門推開後,房間裏的味道飄了出來,不是老校長那種似乎怎麽也散不去的甜味,而是藥的苦味,似乎苦味就含在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裏麵。


    ……不知道巫師知道不知道分子這個東西?或許他們不這麽稱呼分子?比如改個名字叫元素?


    我一腦袋的胡思亂想,在緊張的時候反而更容易跑神到完全不相關的地方去。這種習慣在考試時最可怕。


    不同的校長布置辦公室的習慣也完全不同。


    以前鄧不利多校長以前喜歡把辦公室布置成一個充滿神秘感的純粹的巫師的房間,很多古怪的魔法儀器擺得到處都是。而斯內普的辦公室所展現出來的東西就很簡單了,跟他還是個教授時完全一樣,甚至沒有重新裝修一番來讓辦公室更符合他現在的身份。


    辦公室正對著門的地方是一張舊辦公桌,桌前擺著的沙發椅是發黑的硬木頭,看起來好像有幾十年的曆史了。四麵的牆壁擺放著書櫃,上麵堆滿了書,而且所有的書看起來都像二手貨,唯一的一套嶄新的書在牆角堆著,好像這間房間的主人一直在找機會把它們當垃圾扔出去。


    我看到蒙了層灰的書麵上燙金花體書名是:洛哈特遊記係列。


    我小心翼翼的站在辦公桌的左邊角落,努力想把自己縮成一個毫不起眼的擺設,偷偷看了下他的臉色,我問候道:校長好。


    他優雅微笑,這笑容有些讓我發寒,他說:我很好。


    ……我覺得這應該是反話。


    他誇張的轉頭看向我的右邊,那是我進來後一直避免看向的地方,在那裏站在四個人,包括韋斯理夫人,羅恩和金妮,以及波特先生,天知道他在這裏幹什麽!


    斯內普校長熱情洋溢的向我引見:克林頓小姐,你還沒有見過這幾位吧?請允許我向您介紹,他們是韋斯理夫人,韋斯理先生,韋斯理小姐,以及波特先生,一個作為證人而強烈要求前來作證的……熱心人士。


    我看到波特的臉漲紅了,然後他的胸像青蛙一樣鼓了起來,似乎想衝著斯內普先生大吼。不過最後他也隻是側開頭不看斯內普而已。


    斯內普推著一疊羊皮紙到我麵前來,他友好的示意我看一看,當我拿起來的同時他微笑著對我說:韋斯理夫人一家是為了跟您分享這份賬單而來,總計金額2589加隆,當然,這是已經平分後的價格。


    我開始換算這大概有多少英鎊,大約一萬一,鬆了口氣,貌似不算負擔不起。


    斯內普教授眯著眼對我笑,說:……似乎這個價格並沒有讓克林頓小姐感覺為難?


    我頓時害怕他會再多加一些以讓我感覺為難為目的,這下我知道我一定臉色蒼白了。他貌似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眼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緊緊抓著手提包的韋斯理夫人,似乎這筆錢對韋斯理家來說不是什麽那麽容易拿出來的。


    他轉頭看我,突然發問:那麽現在克林頓小姐,請你告訴我,你深夜離開寢室前往那間房間並最終將它燒毀的原因。


    我張嘴剛想開口,他微笑著提醒我說:剛才韋斯理小姐已經回答過了,我想聽聽你的說辭。


    什麽?!我反射性的看向金妮,好像她能在此時把她說過什麽告訴我似的。


    斯內普在此時才張開他白森森的獠牙,猙獰的對我笑:請不要看韋斯理小姐,如果你們的說法一樣,我想,你就沒有什麽需要擔心的了。


    那要是說法不一樣呢?我恐懼的看著微笑的斯內普,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難關。


    此時房間裏一片寂靜,韋斯理一家除了金妮之外全都緊張的看著我,似乎我說出口的話將決定著他們的生死,而波特卻狐疑的打量著我和斯內普,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麽交易似的。


    其實斯內普校長隻是托著下巴看著我微笑而已,他的笑容保持這麽長時間真的很讓人為他擔心會不會是麵神經失調。不過如果我敢這麽對他說,估計他會讓我這個學期都麵神經失調。


    我眨著眼睛,一臉正義地說:……我們去那裏,是因為金妮要燒掉她的情書。


    韋斯理全家鬆了口氣,除了突然回神瞪著我的金妮,而波特這回懷疑的看著的對象換成了金妮和我兩個人。


    開了口,下麵的就好編多了。我聲情並茂的形容著金妮從去年開始就一直收到一個怪人寄來的情書,情書的內容有些讓人無法忍受。


    我小心翼翼又略帶羞澀地說:……有些露骨。我覺得我的形容的應該還算含蓄吧,但羅恩和波特的表情卻突然黑得像惡鬼!一臉要吃人的猙獰。


    而已經無法忍受這情書的騷擾的金妮終於在某一天的夜晚決定將情書全都扔到一個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的地方!然後我跟她就在同學之間的耳語中找到了這個可以藏東西的秘密房間。但在把情書放下之後金妮卻突然害怕會被後來的人翻出來看到,於是臨時決定將它們燒掉!


    斯內普木然的重複我的話:……所以就燒了?


    我鄭重的點頭。


    他摸著下巴慢悠悠地說:……我可以問一下燒幾封信而已為什麽要使用魔鬼火焰這樣的咒語嗎?


    我一臉茫然說:這個……金妮說這個咒語的火最厲害,她新學的,就拿來試了試……


    斯內普輕輕啊了一聲,好像恍然大悟般,問我:原來如此。那麽你做了什麽?克林頓小姐,在這次如此壯觀的事件中。


    我僵硬地說:火……燒太大,我就滅火。


    他微笑示意:請交出你的魔杖。


    他拿著我的魔杖他比劃了一下,試了試後說:一個強大的……滅火咒語:洪水滔天。克林頓小姐的魔杖技術總是能令我吃驚。我記得這好像是七年級都未必會學的咒語。


    我驕傲的挺起胸。


    他把魔杖扔回我身上。


    房間再次陷入一片艱難的沉默中,斯內普托著下巴望著天花板,好像忘記了這滿屋子的人。而站在韋斯理夫人身後的金妮正在用她的目光淩遲某人。


    某人無辜回望。我自認為這個謊還是編得很圓的,而以我對金妮在我進來之前的心情推測,這家夥應該是什麽都沒說就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任人處置。


    所以隻要我編圓了,就算斯內普能猜到事實真相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太過糾結這件事。他不像鄧不利多那樣對真相那麽在意,不過要真是鄧不利多,估計我就是說在房間裏開燒烤大會都能過關,那個老頭子好像並不在乎謊話編成什麽樣子,因為反正他哪個都不相信。


    斯內普開口說話了:經過調查,這件發生在霍格沃茲校內的縱火案……是一樁由兩個青春期精力過於旺盛的學生引發的一場意外。給學校造成的損失是極為嚴重的。本應嚴懲以警示其他在校學生,但念其初犯,認錯態度較好,從輕處罰。


    從輕處罰是怎麽處罰?我著急的看著他。


    他露出一個不明意義的假笑,說:你可以離開了,克林頓小姐。我想在接下來跟韋斯理小姐談論一下她的戀愛問題,這個不適合四年級以下的你進行旁聽。


    我走出房間時,為金妮接下來的談話默哀一分鍾。


    我前腳出了校長室,後腳就被一群赫夫帕夫綁架到休息室了,他們有兩個問題迫切需要我的解答,因為由於我跟金妮燒了有求必應室,他們今天停課了。


    大家十分之好奇,於是圍著我七嘴八舌的問。


    貝比,聽說你燒了一層樓!!


    這個就太誇張了。我連忙搖頭,再三解釋其實燒成黑色的隻有三麵牆而已,連一間房都沒燒完。


    聽說校長魔杖一揮把整個湖的水都搬來滅火了,所以現在從八樓到四樓都淹了。


    從八樓淹到四樓?我心驚膽戰的想負責打掃學校的校工費爾奇先生這下要累壞了,如果他知道是我淹了這五層樓不知道會不會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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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你們燒了一夜啊?真燒一夜整個霍格沃茲就不剩下什麽了。


    聽說你晚上偷跑出去約會,後來跟那個拉文克勞的韋斯理打起來了,怎麽你們在搶一個男朋友嗎?絕對不可能!喜歡她的那兩個我避之唯恐不及!


    貝比,我支持你跟拉文克勞的來一架!他們總是看不起我們赫夫帕夫!一個五年級的女生握著拳頭義憤填膺地說。


    原來拉文克勞跟赫夫帕夫不和,我了解的點頭。不過一個是出了名的隻出聰明學生的學院,而另一個卻裝滿了蠢貨笨蛋,不吵起來才奇怪呢。


    大家嘰嘰喳喳吵成一團,直到晚餐時間才一窩蜂的湧去餐廳,在這時大家像是圍著什麽名人似的簇擁在我身旁,我終於感受到了一回眾星捧月的滋味。就是這件事的起因實在不怎麽光榮。


    在我坐到赫夫帕夫的餐桌上時,旁邊的拉文克勞的餐桌上也是一片混亂,金妮也正在被一堆人關心著,而我悄悄偷聽半天,她被關心的內容跟我有很大的不同。


    金妮,你真的使用魔鬼火焰去燒一封情書?成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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