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理智上我明白這個選擇是正確的,但疲憊與無力卻籠罩著我。我深深的歎了口氣, 閉上眼睛。


    就這樣吧。


    晴朗的一天,窗外陽光明媚, 從窗戶望出去,草地新綠鮮花朵朵,一派生機盎然。


    而我坐在窗前的沙發上,手中一杯芒果布丁膝上一本磚頭厚的書,非常愜意。但我想,我現在這模樣可能並不是馬爾福一家三口期望看到的吧。


    發生在一個半月之前的事已經成為曆史,從那一天我被多比送回這間房間開始, 就再也沒有踏出去過。剛開始我也曾緊張憤怒, 但情勢不由人,我的慌亂並不能給我帶來任何好處。冷靜下來之後的我隻好勉強自己開始享受現在的生活。


    萬幸的是,這種不出門的看似不人道的作法在我身上是無法起作用的。我可以驕傲地說曾經有一年大學暑假我就在自己的房間裏兩個月沒下過樓,我給自己的理由是外麵太熱出去會曬黑還是在家吹空調舒服, 當然我也很好的堅持了下來, 到了要去交學費的那一天還特意打電話給老師問他們接不接受網上交費,我可以把錢劃到支付寶裏去然後等開了學再點收貨給他,被那個胖胖的好好先生的班主任老師給狠狠拒絕了。


    所以這間客房在這一個半月就成了我全部的世界,或許在未來也會是我全部的世界。畢竟我可不知道馬爾福家要把我關到什麽時候。


    雖然是客房,但是有單獨的衛浴和更衣室,是一個約五十坪左右的一室一廳一衛的套間。從走廊進來就是會客室,有壁爐, 壁爐前有兩排沙發,一個長方形的雕花深棕色的桌子和兩個擺在沙發兩側的小方桌。牆壁的另一邊是一個六層大書櫃,書櫃靠近窗戶,窗戶下又是一張小桌子和兩把單人沙發椅。


    壁爐旁邊是臥室的房間門,推開門進去是一張四柱雙人大床,臥室裏有兩扇門,一扇通向更衣室,大約五坪大小,另一間是衛浴,有一個豹足白瓷浴缸,一個洗手池,簾子隔開的地方是馬桶。


    怎麽說呢,我倒是很滿意這套房間的擺設,看起來像高級酒店套房。


    一日三餐總是突然的準時的出現在客廳沙發前的桌子上,在那天多比將我送回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它。我想對家養小精靈來說,讓不讓人看見它們是它們自己的自由。以前多比常常出現在我眼前,用一種古怪而不善的眼神審視著我,從它的態度我判斷盧修斯對我的戒心還是很嚴重的。而當我貌似被軟禁在這裏之後,它就不再出現了,估計是認為我已經沒有威脅了吧。


    在被關起來的前幾天我隻能每天用睡覺來打發時間,心中也有裝病示弱的意思,但在得不到回應而又睡得全身酸痛後,我不得不起床另找消遣來打發時間。


    雖然這裏沒有電腦和網絡,但我卻在客廳中的書櫃中找到了樂趣。書櫃裏全是磚頭厚的硬皮書,新的像是根本沒有翻過,應該隻是擺著裝門麵的,以前看朋友家裝修的時候,朋友的父親就在客廳裏擺了個大書櫃,裏麵放滿了精裝的書,那個客廳頓時看起來有了很濃的書卷氣,增色不少。


    我一一翻看起來。這些書多數的確是賣來讓人裝門麵的,一看就是大話套話老生長談居多,一個係列少說也有百八十本,從巫師界的生活藝術曆史各各方麵湊出了一堆的故事傳說。但也有一些基礎的深奧的學術的東西,還有各種版本的百問百答典籍式的藏書。這些東西或許對從小長在巫師界的小巫師來說都是常識類的東西,但對我來說卻新鮮的很。


    哪怕是當成魔幻類的故事書來看也很有意思。


    所以這一個半月以來我過得很充實很愉快。所以在德拉科突然推門進來時我嚇了一跳,並覺得有些遺憾。因為他的到來意味著我的假期要結束了,馬爾福果然沒有將我關到天荒地老的意思,而是假期結束就將我送回去。


    可能一個半月是一段很長的時間,再次看到德拉科我居然覺得很陌生。他仍然是揚著下巴從鼻孔裏看人,漫不經心地說話,他毫不客氣的打量了我一下,然後露出一個招牌的飽含輕蔑的假笑。


    他說:……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我愣了愣,側過臉垂下頭,像一尊雕塑那樣僵硬的坐在沙發上,濃濃的怨恨痛苦的灰暗氣息從我身上散發出來彌漫在房間裏。


    他快意的冷哼一聲:走吧,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聽出他語氣中的改變,我鬆了口氣。如果我過得輕鬆愉快像是根本沒有被傷害打擊的痛苦,他一定會不痛快的。在這方麵這位馬爾福家的小少爺的心眼小得令人發指。救世主波特隻是因為拒絕了他當朋友的邀請,就被他怨恨了六年,斯萊特林的那些人應該有給他冷言冷語的,有給他小鞋穿的,也有站在一旁看熱鬧的,可是在那天聽他的意思裏,好像他準備報複的是整個斯萊特林的人。


    這些人通通都是我的前車之鑒!


    所以在他的麵前,我一定要表現得失意而痛苦,悲傷而難過。趕緊上下打量了下自己,頭發還沒梳,臉也還沒洗,牙嘛我倒是一直記得刷,不過摸摸嘴角,好像有些牙膏沫子?


    誰也不能要求一個宅屬性的人太多。更何況在之前的一個半月裏這個房間隻有我一個人,事實上在早上十點的時候我應該在吃完早飯就回到床上去繼續窩著的,幸好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沒有這樣做,實在萬幸。


    連忙站起來跟著德拉科少爺向外走,這間房間的房門第一次出現在我眼前。一路上一直用手指梳理頭發整理衣袍,他就在一旁掛著冷笑。


    笑吧,笑吧。他越得意越開心我活命的機會就越大。之前覺得他好的時候,他那個小心眼的缺點在我眼中一閃而過,現在看待他理智點了,頓時覺得像他這種小心眼的人我以前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真不知道一個半月之前我的眼睛都在看哪裏。


    不過以前他在我麵前也沒有這麽可怕,那身上輻射出來的敵意都快實體化成小尖刀了,嗖嗖的向我射來。


    他似乎故意走得飛快,常常到拐彎的地方幾乎是健步如飛,我都要懷疑他在小跑了。當然也可能是他腿長的緣故。我緊緊跟在他身後,巫師的房子總是很古怪的,我可以在霍格沃茲迷路,但如果我在馬爾福家的莊園裏迷路,天知道被人找到的時候我會變成什麽樣子。


    這家夥應該是故意的,他似乎願意在每一個細節上找麻煩直到把他討厭的人徹底打倒。


    在以前我天真的認為這其實是他幼稚和可愛的地方,現在我隻覺得這家夥的招式真是簡單的太好了,更複雜一點我可能還招架不了。


    穿過一道道走廊,上樓又下樓,我敢確定有一條走廊的畫我見過三回,因為那隻狗每次都跳進同一個坑,看三次也真是讓我想忘也忘不掉。難道這是某種保密咒語?同一個地方轉三回才能看到正確的路?


    等他終於停下來的時候,臉臭得像便秘了一百年。我站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盤算著一會兒他要是發火的話來不來得及跑。


    他推開門,平靜冰冷的看著我,我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向前走,越過他第一個踏進門去。不知道門裏麵是什麽在等著我而緊張的時候,腳下突然一絆險些摔倒,他恰好接住我,我驚訝之下還來不及道歉就聽到他在我耳邊惡狠狠的扔下一句。


    ……你等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然後他痛快的放開手看著我差點站不穩後揚長而去走在我的前麵。我呆怔之下仍然不忘跟上他的腳步走進房間。


    心在狂跳,不安中帶著刺激。他的話十分平靜,好像隻是在告訴我一個事實。語氣中絲毫不見火氣和憤怒,連怨恨沒有。


    但也絕對沒有甜蜜的意思。我還是能分清什麽是威脅什麽是情話的。


    那是他赤裸裸的威脅,宣告著他對我心懷惡意。我直覺認為他知道了什麽,知道了我對他的蒙騙?還是不忿我的幹脆?如果他知道我從來沒有對他認真,估計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可是我並沒有在任何地方對任何人說起過對他的看法,那都是我藏在心底的。是魔咒或魔藥?還是他看出來了?我傾向於後者,德拉科本身就是一個玩弄人心的天才,我隻高明在比他年長,早就過了衝動暴躁的青春期才能對他那段時間的心理狀況抓得那麽準,更何況當時的他的確有些青澀幼稚。


    我定睛打量著走在我前麵的德拉科筆直挺拔的背影,步邁間的成熟和穩重是可以看出來的。之前那個毛躁的德拉科已經不見了嗎?我還記得那時的德拉科眼中隻要有一件事通常都會忽略掉其他的事,在他眼中除了對他好的家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敵人,他的價值觀簡單到這樣的地步,善惡分明,立場分明。


    現在的他還是這樣想嗎?


    走在前麵的他停下來側身給我讓路,我才發現我們已經來到了一扇敞開的門前,而門裏麵站著三個人,兩個馬爾福,另一個是正嫌惡的打量著我的頭發和衣服的西弗勒斯·斯內普。


    我緊張的順著他的眼神摸了摸自己忘記梳的頭發,這一個半月它長長了不少,已經披到肩上了,顏色漸深,比以前枯黃的稻草好了很多。事實上我還長胖了點,這個是沒有辦法的,在一個屋子裏足不出戶的吃了一個半月的大餐,不胖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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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內普看了我一眼就不再搭理我,我卻十分自覺的站到他身後去。比起另一邊兩個正笑得春風般溫暖的馬爾福,這個比石頭還冰冷堅硬的教授卻更讓我放心。


    教授沒有多一句廢話,他對著那兩個笑得比較善良但心卻更黑的馬爾福擠出個假笑來,硬邦邦地說:那麽,告辭了。話音未落就從身後把我拖出來扔到前麵去,嘲諷地說:克林頓,就算是赫夫帕夫也知道此時應該主動向照顧你的家庭道謝!


    我立刻鞠了個九十度的大躬,感激涕零的對馬爾福夫婦表示感謝。感謝完立刻縮回斯內普的背後。


    斯內普瞪了我一眼,好像我的表現給他丟了臉。我無辜的看著他,此時丟臉總比丟命強。


    德拉科友好而熱情的迎上來給我握手道別,嚇得我一身冷汗,無比掙紮的才沒有當場甩掉他的手。我現在真覺得他是一條斯萊特林的毒蛇,還是智慧版的。以前的他呆呆的多可愛,現在這個我可有點看不透了。


    他握住我的手湊過來在我耳邊笑著說:……替我向韋斯理小姐問好。


    金妮?我驚訝的看著他。他對金妮可不會有多少關心,他這樣說是因為金妮現在有事了嗎?


    我還在想金妮有什麽事,斯內普不耐煩的拉著我對著三個馬爾福草草的點了點頭,接著我就感覺自己被擠在一條狹窄得令人窒息的管道裏了,等我能正常呼吸的時候,發現自己是站在一條普通的街道上,麵前是連成一片的臨街大廈。


    番外:馬爾福莊園裏的小聚會


    對德拉科·馬爾福來說,承認自己被一個女孩給甩了並不是什麽值得驕傲和炫耀的事。


    當然,這也不是什麽足以讓他遺憾的事。


    不過是一個赫夫帕夫而已。德拉科這樣想的時候,他的手中正揉碎了另一張潔白的信紙,然後把那團廢紙球扔進了已經堆滿的垃圾筒。


    而且還是一個麻瓜。


    德拉科提醒自己他應該覺得慶幸,想想看,如果在馬爾福家的血統裏摻入了麻瓜那低賤的血,那他又怎麽能對得起馬爾福家的列祖列宗呢?


    這樣正好。她還算識相。


    德拉科強迫自己鬆口氣,如果她當真以為他要娶她,而他又不娶時說不定會自殺。那可太慘了,德拉科希望自己心底可以升起以前那種帶著馬爾福式的嘲弄的同情。


    他揉碎了另一團紙,然後麵對著已經空空如也的信紙盒子低咒。隻是一封要寫給斯內普校長的邀請函而已,如果不是因為這位出身斯萊特林的教授太過恐怖他也不會浪費了整盒信紙卻沒有寫出一個字。喚來小精靈拿來第二盒信紙,他提筆寫下:尊敬的斯內普校長。


    或許他應該寫教授?這樣才能顯得更親近些,提醒斯內普他曾經身為斯萊特林院長,德拉科記得這位教授是十分而極端的護短的。於是他扔掉這張報廢的信紙,另取一張寫上尊敬的斯內普教授,然後又遲疑了。


    或許他還是應該寫校長。他記得在三年級時聽說教授曾經把一個梅林三等的勳章給丟掉了,而當年的假期作業是史無前例的多,然後盧平那個狼人還被趕出了學校。對待這位斯萊特林,或許寫校長而令他感覺舒服?畢竟職位比教授高得多,或許他會喜歡被人稱為霍格沃茲的校長。於是他扔掉這一張,換上第三張寫下:尊敬的霍格沃茲的校長斯內普先生,他端詳了一下,覺得這樣寫很完美,於是接下去繼續寫:或許您願意在一個合適的時間接受馬爾福家的邀請,讓我們在一個美好的時間裏共進晚餐,我的父母都十分期待著你的到來。你忠誠的德拉科·馬爾福。


    他看了看,覺得不論是措辭還是語氣都十分的合適,既沒有顯得太急迫而失了馬爾福家的體麵,也沒有太過盛氣淩人而令這位高傲的教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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