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跟韓秘書鬧矛盾了?”


    夏央磨了磨牙:“誰跟他鬧矛盾了,那是他小心眼。”


    不敢怪安溯溪,就拿他撒氣。


    越想越氣不過,她轉身噔噔噔的又回了五樓,在韓秘書堅定不退讓的目光中,留下一句:“不怪安主任看不上你。”


    說完她就跑,留下韓秘書在後邊氣笑了。


    小心眼,就會這一招!


    “小夏?”


    夏央擺擺手:“回了,沒意思的很。”


    再幫姓韓的她就是狗。


    梁新可惜的歎了口氣:“你說說,科長咋就回來了呢。”


    要是不回來,他和小夏就能頂上了。


    夏央也跟著歎氣:“就是說啊。”


    這種吃瓜吃到一半的感覺,真讓人憋悶,以至於她回到辦公室時,神色都怏怏的。


    “夏科長?”夏文肅擔心的看過來,莫不是被廠長批評了。


    “沒得事。”


    記仇而已。


    見辦公室裏氣氛沉悶,梁新主動挑起了個話題:“小夏,就要入冬了,廠裏采購了一批冬儲菜,你要嗎?”


    “我應該要不了多少。”夏央實話實說,主要是有南山村呢,夠她和段柏南吃的了。


    “倒也是,鄉下有親戚還是挺好的,不缺柴火不缺菜吃。”梁新不無羨慕的說道。


    而且小夏家的親戚,知進退懂分寸,從來沒給她找過不痛快。


    “有利有弊嘛,我和我愛人每個月的票券可留不下多少呢。”當然這是假話。


    南山村很少找她和段柏南幫忙,主要是找了也不一定幫就是了。


    “是啊,哪能處處如意。”梁新感歎了一句。


    夏央側眸看他:“聽新哥這意思,有心事?”


    “我哪有什麽心事,就是聽你嫂子說多了,跟著說兩句罷了。”梁新這人,天生就不會為難自己。


    想不通就不想,辦不到就不辦,他這不是活的好好的?


    “嫂子遇到麻煩了?”


    梁新壓低聲音:“我跟你們說,別說出去啊,采購科正在聯係其他的廠子,想要置換年節福利,沒談攏嘛這不是。”


    “這是好事啊,為什麽沒談攏?”


    “據說,是嫌棄咱們置換價太低,就一直你來我往的磨嘴皮子,喬科長一氣之下,去外地找置換廠子了。”梁新悄麽悄的道。


    “我說呢,這幾天沒看到喬科長,原來是出差去了。”夏央做恍然大悟狀。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喬科長談到了單子,跟會計科報賬的時候,被罵了好一通,就連你嫂子也沒逃開。”


    媳婦挨了罵,他就得跟著受氣。


    夏央聽得咂舌,這麽大個廠子,宛如個小社會,各部門有各部門的威風,一個不順心,卡著你,事情就很難往下推行。


    “采購科又因為點啥事跟會計科鬧起來了?”無緣無故誰願意找事卡流程啊。


    “誰知道會計科怎麽想的。”梁新聳聳肩膀。


    關鍵是采購科還就跟會計科打的交道最多,這互相不對付,不知道耽誤多少事呢。


    夏央也就是當個熱鬧,聽過就算。


    她又不是采購科會計科的,她一個倉儲科的。


    梁新也就是吐槽吐槽,吐槽完了兩人轉而說起別的八卦來。


    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在聊八卦中過去了。


    快下班的時候,秦慧芳帶著洛清水回來了,夏央和梁新眼睛同時亮了。


    “科長,小洛。”


    “科長,清水,怎麽樣了?”


    秦慧芳疲憊的坐到椅子上:“讓小洛跟你們說吧。”


    這種講八卦的時候,洛清水又成了寡言少語的樣子:“白曉婷出軌是被確認了,因為她的丈夫請求,不予定罪,廠裏隻做開除處理。”


    “朱慶磊破壞軍婚,亂搞男女關係,農場改造八年。”本來是五年的。


    是他未來的嶽父,積極爭取,給他多加了三年。


    “就完了?”夏央撫了撫胸口。


    那裏有一口氣,堵的上不來下不去的。


    洛清水點了點頭:“沒別的了,哦,廠長很生氣,穆主任被牽連了,挨了好一通罵。”


    “穆主任實慘。”


    偏偏他手底下的人最多,出了事就有他領導不力的一分責任。


    但人家能扛著這麽多雷一路升到主任,也是不容小覷的。


    聊了兩句,下班時間到了,大家就各自下班了。


    秦慧芳是最先一個走的,夏央和夏文肅一起走。


    回宿舍的路上,夏央說:“你今晚忙嗎?”


    “不忙,怎麽了?”


    “那跟我一塊去把家搬了。”天氣越來越冷了,早搬早享受。


    火炕簡直是新世紀人類最抗凍的發明。


    “那行,用我叫上幾個工友嗎?”


    “不用,就幾床被褥,剩下的慢慢搬就是,明年我們還回來住呢。”


    夏文肅很想勸,有了房子就不要租宿舍了,浪費錢,但他不敢,怕被三姐罵。


    “好。”


    等段柏南回來的時候,夏央和夏文肅正搬最後一趟呢。


    “媳婦兒,你別動手了,我來我來。”


    夏文肅:???


    他看看三姐手裏的倆暖壺,又瞅了瞅自己懷裏抱的,背上背的,很無語。


    怪不得能被他三姐看中呢,三姐夫也不是一般人。


    然後,三姐夫就把暖壺接過來:“媳婦兒,你騎自行車去吧,我和文肅走著就行。”


    夏央:“好的呢,我回去先燒上水。”


    “別,你可千萬別。”段柏南趕緊製止。


    見小媳婦情緒不對,立馬著補:“這種活我幹就行了。”


    他想了想:“算了,媳婦兒,我載你回去。”


    夏央:“不燒就不燒。”


    兩人拌著嘴騎車走了。


    留下夏文肅一個人,勤勤懇懇的搬家。


    好在,夏央還是有點當姐姐的自覺的,晚上讓段柏南做了肉醬麵,等夏文肅吃飽以後才讓他回去。


    夏文肅一走,夏央就脫掉外衣,癱到炕上打了幾個滾:“還得是炕睡著得勁,空間夠大。”


    像宿舍那單人床似得,她和段柏南就得擠著睡,翻個身都容易掉到地上。


    關鍵是他倆睡相都不好,每天晚上平均都有一個人掉到地上。


    段柏南看她滾的頭發炸毛的樣子,心裏癢癢的,脫了鞋也滾了上去。


    兩人滾過來滾過去的,滾著滾著,衣服不知道怎麽的就消失了...


    窗外北風呼嘯,屋裏熱情似火。


    最後兩人一致得出結論,炕果然睡起來更舒服,方方麵麵的舒服。


    有人常說,秋天就是概念,一旦你感覺到冷的時候,那就意味著冬天到了。


    夏央深以為然,這天,她剛從郵局取回了夏老板寄給她的包裹,天上就飄起了雪花。


    這雪一下就是兩天,但是牛馬該上班還得上班。


    雪天路滑,車子是騎不了了,公交車也停運了,隻能腿著上班。


    夏央還好一些,段柏南就苦逼了。


    “這兩天你先住宿舍,等雪化了再回來。”


    段柏南想了想:“也好,你也住宿舍吧,宿舍裏還有被子。”


    “我知道了。”


    兩人互相揮了揮手,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夏央剛到廠裏,就碰到了帶人鏟雪的安溯溪,往廠裏走,零零散散到處都有鏟雪人。


    走了一會兒,發現是按科室劃分的片區,一線工人不用,坐辦公室的負責鏟雪。


    所以,夏央也被分了一把鐵鍬,來到了倉儲科的片區。


    “姐,你休息會,我來。”夏文肅看她鏟的費力,主動接了過來。


    夏央那個感動啊,弟弟雖然討人嫌,關鍵時候還是很不錯的。


    她當然是聽話了,不過也沒閑著,去辦公室提了一暖壺熱水,讓大家輪流喝一口,暖暖身子。


    正嘿咻嘿咻鏟雪呢,遠方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這怎麽有個人?”


    啥玩意?鏟雪鏟出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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