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南山村傳遍了一則流言。


    話說啊, 那許璐璐,未婚先孕,懷的是段柏宇的孩子。


    不止一個人看見段柏宇和許璐璐鑽小樹林,兩人舉止親密,一看那,就不清白。


    原本村民們對許璐璐是鄙夷的,覺得她水性楊花,不知自愛。


    但現在流言一出,對許璐璐的鄙夷就變成了同情。


    大家都覺得,許璐璐一定愛慘了段柏宇,才肯在婚前什麽都給了他。


    與之相反的是,段柏宇的名聲臭成了汙水坑。


    以前有多麽欣賞羨慕,現在就有多麽鄙夷。


    而唯一一個知道實情的邵慧,也再此之前,以故意傷人的罪名,被知青點領了回去,重新分配到更艱苦的地方去了。


    其實還有一個人知道,那就是攛掇邵慧的王雨晴。


    但是她是個精明的,從這些流言蜚語裏,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保持了沉默。


    以至於段柏宇百口莫辯,名聲越來越臭。


    連帶著老段家其他人,也被牽連的挨了不少白眼。


    這種情況,在老段家的話事人段老頭放出話來,他們家老大犯的錯誤,他們全家來承擔,不日即將迎娶許璐璐過門之後,情況才好轉了一些。


    不過,也隻是一些些罷了。


    段家依然處於全村的排擠之中,除了零星幾戶人家,其他人都不怎麽搭理段柏宇的家人了。


    就連虎子和小狼,也受到了排擠,小朋友們都不跟他們玩了。


    更遑論大人,上工都找不到伴了。


    那罪魁禍首段柏宇,更是沒少被人吐口水!


    整個段家,都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漸漸地都不願意出門了。


    夏央和段柏南倆人臉皮厚,絲毫沒受影響,以前怎麽樣現在還怎麽樣。


    沒有說因為被人排擠,而變得唯唯諾諾。


    段文明媳婦來找茬的時候,夏央依舊是重拳出擊,給她剛好沒多久的臉上又添了些新傷。


    隻不過,她雖然不怕,一直被這麽指指戳戳也煩的很。


    “你大哥啥時候準備動手啊,再不動手許璐璐就要嫁給他了。”


    要不是段柏南說,先等等段柏宇,她早就動手了。


    她這人,受不了一點委屈。


    段柏南趕緊順毛捋:“快了快了。”


    夏央鼻子噴氣:“我前天問你,你也是這麽說的。”


    段柏南:“就這兩天了。”


    聽他這麽說,夏央來了興趣:“你哥打算怎麽做?”


    就段柏宇現在全村黑的狀況下,她很好奇,段柏宇打算如何扭轉乾坤。


    誰知,段柏南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


    夏央眼皮耷拉下來,不善的看著段柏南:“你不知道你敢打包票?”


    段柏南:“就我大哥那個人,他要是不想說的東西誰也逼不出來。”


    夏央:“嗬嗬。”


    她給了段柏南一腳,翻身背對著他,浪費感情。


    段柏南趕緊哄:“央央兒,我錯了。”


    “媳婦兒,你理理我唄。”


    “央央兒,我跟你說個秘密啊。”


    夏央:“滾遠點。”


    段柏南非但不滾遠點,他還越靠越近,整個人半趴在夏央身上,湊到她臉上親了一口:“你轉過來,我有好事跟你說。”


    夏央被壓的動彈不得,沒好氣的道:“你這樣,我怎麽轉!”


    段柏南“哦”了一聲,往旁邊讓了讓。


    然後,夏央一轉身,正好跟他麵對麵。


    段柏南趁機身子前傾,蹭了蹭她鼻尖。


    夏央抬腳就踢:“秘密呢?”


    段柏南:“我哥憋了個大的。”


    夏央翻了白眼:“就這?”


    段柏南壓住她的腿:“你聽我說啊,我雖然不知道我哥打算幹什麽,但是我知道這幾天他分別找了七叔,三叔公,五奶奶,動靜肯定不小。”


    他們南山村,多為段姓人家,往上數十八輩,是同一個祖宗。


    因此對外很團結。


    雖說現在是社會主義了,宗族那一套早就過時了。


    但隻要心裏相信,宗族就一直在。


    更不要說他們聚村而居的段家人了。


    時至今日,南山村頭上隱形的宗族也還是在的。


    族老們說話也是管用的。


    尤其是對段家人來說,是比大隊長說話都管用的。


    夏央:“你說這有什麽用?我還能不知道是個大動靜?”


    段柏宇可是男主,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可是要一鳴驚人的。


    前期所有的窩窩囊囊,就是為了後期一擊致命。


    她懂!


    段柏南癟了癟嘴:“要不然,咱們...嗯哼~”


    夏央給了他一杵子:“睡覺!”


    段柏南哀怨:“狠心的小媳婦。”


    夏央充耳不聞,閉上眼如老僧入定。


    早睡早起。


    第二天兩口子就醒的很早,一塊蹲到菜地旁邊刷牙,然後就看到其他人一塊去了老兩口的房間,關門拉窗簾,一副要講小秘密的樣子。


    兩人也見怪不怪,自從流言蜚語一出,家裏經常這樣,撇下夏央夫妻倆,還有段柏宇,在一塊蛐蛐咕咕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動歪腦筋。


    實際上,夏央都不用偷聽,就知道他們密謀的是工作的事,再不然就是怎麽甩開她和段柏南。


    有時候夏央都奇怪,這幾個人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心,覺得她能任他們擺布?


    “媳婦,你今天幹嘛去?”


    “上工吧,或者找沈嬌嬌一塊上山。”


    “行,中午我就不回來吃了,晚上給你帶國營飯店的大肉包子。”


    “那我去沈嬌嬌那吃。”


    “好。”


    刷好牙,夏央敲了敲正屋的窗戶,在五臉警惕中,說:“給我四個雞蛋。”


    最後,她成功的要到了四個雞蛋當早餐,跟段柏南倆一人吃了兩個,鎖好屋門,出了院子。


    正屋裏,王春槐扒著窗戶看他們出了屋門才鬆了一口氣:“走了走了,倆人都走了。”


    段老頭:“我們繼續,老二你這幾天多勸勸你大哥。”


    段柏東:“我勸了,可是大哥油鹽不進,我口水費了不少,成效一點都沒有。”


    段老頭垂下頭,眼底閃過狡詐:“這樣,再等兩天,要是沒人舉報的話,這事就這麽算了。”


    王春槐和段柏西頓時急了:“老頭子。”


    “爹。”


    “就這麽辦。”段老頭一錘定音,率先起身往外走。


    倒是段柏東,和黃菊香,很快明白了老頭子的意思,心裏同時有了計較。


    另一邊。


    夏央想了想,先去找了沈嬌嬌。


    她到的時候,沈嬌嬌正吃早飯呢。


    “夏央兒,今天這麽早,吃早飯了嘛?”


    是吃過了的。


    但看到沈嬌嬌那色香味俱全的蒸餃,她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吃一波,果斷搖頭:“沒呢。”


    沈嬌嬌拉她坐下:“在我這吃一些?”


    “卻之不恭。”


    夏央洗了手,夾起一隻蒸餃嚼吧嚼吧,看沈嬌嬌麵色如常的樣子,欲言又止,還是問了:“嬌嬌,你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傷心?”


    沈嬌嬌給夏央推了推罐頭:“我為什麽要傷心?”


    夏央:“就那誰,段柏宇....”


    她話沒說完,沈嬌嬌就懂了,她淺淺的微笑著:“我早就放下了。”


    隻是心裏還是會隱約作痛而已。


    不過她也很灑脫,不就是喜歡上一個不怎麽樣的人嘛,都會過去的。


    夏央見她這樣,滿腔的安慰之語就這麽的胎死腹中,她衝著沈嬌嬌豎了個大拇指:“就該這樣,讓自己不開心的東西,統統丟掉。”


    沈嬌嬌嗯了一聲:“我今天要上山撿柴火,你去嗎?”


    夏央:“一起唄。”


    上了山,夏央才知道沈嬌嬌所謂的撿柴火,是她看著別人撿。


    兩分錢一捆柴,她雇了五個十歲左右的小孩。


    夏央:“真有你的。”


    沈嬌嬌和夏央坐在塊大石頭上,撩了撩被風吹亂的發絲:“能花點錢解決的事為什麽要自己受累呢。”


    這價值觀,跟夏央不謀而合。


    就是她現在沒那麽大口氣而已。


    “但是有一點我很好奇啊,你都雇了人了,幹嘛還自己上山?”


    沈嬌嬌小聲回道:“雇人不好,裝個樣子。”


    萬一她雇人的事被紅眼病舉報了,給她扣上一個資本主義作風的帽子,就麻煩了,她寧願辛苦一些。


    夏央:“厲害,你是懂幹活的。”


    反正她也上山了,誰又能說柴不是她撿的呢。


    沈嬌嬌笑而不語。


    兩人在山上撿了一上午的柴,最後由於撿的太多,拿不下來,就找了五個孩子幫忙送到家,一人給了一顆糖的報酬。


    多麽正常的事呀。


    若夏央不知道實情的話,她也覺得沒毛病。


    現在她隻能說,懶人果然是最聰明的。


    下了山後,她婉拒了沈嬌嬌一塊吃午飯的邀請,直接回了家。


    中午段柏南不回來,她要回空間吃。


    神念沉入空間,挑選著想要吃的菜,就這麽回了家。


    剛邁進院子,她心裏就一個念頭:


    哦豁,飯吃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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