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楊誌武依舊保持著他身為白山王的儀態,哪怕如今身為階下囚,但是他皇子的身份也使得主審此案的刑部尚書王瑋不敢對他用刑,何況事實已經很明顯,證據已經買過很確鑿,隻不過走個過場,楊誌武招不招供都不會影響他的定罪。


    楊誌武輕輕地敲了敲桌子道:“王瑋,孤平日裏也算待你不薄,哪怕你是太子的人,孤也是從未為難過你的,甚至你有難處的時候,孤也暗中給過你支持的,可你如今這樣對待孤,可是君子所為?”


    王瑋隨即陰惻惻笑道:“殿下說笑了,什麽太子的人,下官不明白,下官乃朝廷任命的刑部尚書,而非太子任命的刑部尚書,至於殿下那些那些小恩小惠,下官自會銘記在心,隻不過殿下所觸犯的乃是國法,國法無情,下官也就隻能無情了,殿下還是將做過的事一一陳述出來,下官也好像陛下交代,殿下也能少受些苦、遭些罪不是?”


    楊誌武隨即氣笑了:“平日裏都說你王瑋是個小人,孤從來不懷疑這句話,你知道為何?因為你既是太子的人,又對孤的恩惠來者不拒,說明是個沒有立場的牆頭草,若非你的這個位置,不管是孤還是太子怕是多看你一眼都是造孽,你以為你拿孤好處的那點事太子會不知道嗎?隻是沒到時候收拾你,你若是把孤給整倒了,你的日子也沒多久了,不信你就看著。”


    王瑋聞言心中一個“咯噔”,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殿下,事到如今,嘴硬不會為你帶來任何好處,索性痛痛快快招了,搞不好陛下看在你誠實的份上,念及父子之情,說不定還能留條性命,莫要自誤啊!”


    楊誌武嗤笑道:“就憑你也有資格來跟孤說這句話?你是個什麽東西?給孤滾下去,換個能做主的來,孤縱然有天大的錯誤,也不是你一個反複無常的小人有資格審的。”


    王瑋聞言導致氣到指著楊誌武道:“你……你……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真當本官不敢對你用刑?”


    楊誌武笑道:“那你可得快些用刑,孤還擔心你不敢,看不出來你還是有些脾氣的。”


    王瑋當即一拍桌子,拿起了筒子裏的令簽就要下令,隨即想到了什麽似的,差點就被丟出去的令簽硬生生的止住,然後臉色鐵青的將令簽丟回了筒子道:“白山王,你且等著!”


    說完一揮手,就讓一旁的牢役將楊誌武帶下去,楊誌武在起身的那刻還頗為不屑地瞥了王瑋一眼道:“王瑋,孤若是要招些什麽,一定有你的一份事情,不信你就看著。”


    王瑋聞言當即大驚,身在朝堂,又有哪個官員是幹淨的,何況王瑋這種牆頭草,平時裏雖說是效忠太子的,但是出於貪婪地本性,楊誌武的好處他也沒少拿,一旦楊誌武將這些事情捅了出來,別看事不大,但是這種行為就能讓他瞬間被太子黨拋棄,而且會想法設法將他整死,畢竟大家都討厭牆頭草,尤其是兩頭吃的牆頭草。


    正當他想要攔住楊誌武說些什麽的時候,楊誌武已經出審訊室,往關押他的天牢走去,看著楊誌武的背影,他仿佛看見了未來的自己,隻是當自己落到了這不田地的時候,是否能有楊誌武這麽從容就難說的很了。


    回到牢房的楊誌武則是心中一鬆,整個人差點就軟的跌倒,一隻強勁有力的手伸出扶住了他,他詫異的抬頭望去,原來是哪個神秘的黑袍人,忍不住喜道:“主人,您是來救我的?”


    玄祭鬆開了扶著楊誌武的手冷冷道:“我發現你有事瞞著我。”


    楊誌武頓時驚恐地搖頭道:“主人為何這麽說,誌武如今命在旦夕,全賴主人搭救,豈敢對主人有所隱瞞!”


    玄祭冷冷地對楊誌武說道:“你並不是皇室血脈,你根本就不是楊誌武!”


    楊誌武隨即納悶道:“這話又從何說起?”


    玄祭也不廢話,當即一指劃過楊誌武的手心,隻見手心頓時被劃出一道血痕,裏麵冒出鮮紅的血液,順著楊誌武的手心一直流出,楊誌武頓時大驚道:“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怎麽會這樣?”


    玄祭當即冷笑道:“你問我,我問誰去,你假冒皇室子孫,好大的膽子,既然你不是皇室子孫,那就沒有了任何拯救的價值。”


    楊誌武連忙一把拉住了轉身欲走的玄祭跪下哀求道:“仙長,我求求你,莫要丟下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玄祭隨手一甩就將楊誌武甩開譏道:“爛泥裏的蛤蟆也敢冒充天家血脈,還妄圖搶奪天家傳承,當真是死不足惜,老夫當真是昏了頭了才來救你。”


    楊誌武此時就像被人扒光的娘炮,等到沒了衣裳才發覺自己連娘炮都不是,而是個真正的娘們一般,頓時驚恐道:“主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此時定然跟我母妃有關,不然你進宮一趟,我母妃定然知曉其中原因!”


    玄祭哪能不知道楊誌武其實就是貨真價實的幌子,隻是被自己抽走了體內的精血才失去了皇室的血脈之力,隻是為了玩弄楊誌武,他必須要將這場戲演下去,因為高西良之死,除了楊誌武之外,還有一個主謀,就是靖海國皇帝最為寵愛的貴妃娘娘,楊誌武的生母趙婉華,這是一個媚骨天成、妖嬈魅惑的女人,就算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了也絲毫不見老態,反而保養的猶如二十七八的樣子,膚如凝脂、婀娜多姿,一撚一笑都無不牽扯著皇帝的心,直把靖海國皇帝楊仁成迷得七暈八素的,為了她差點就把太子楊勝武給廢了,改立趙婉華所生的楊誌武為儲君,若非太子勢力已成,朝堂反對之聲太大,這事就讓她做成了,但是楊誌武也因此得了個白山王的封號,自古以來從未有出現過以國度作為王號的親王過,楊誌武是頭一位,也因此,雖然沒有被立為太子,可是但是這個白山王的王號和他的勢力就足以讓在朝堂上形成可以抗衡太子楊勝武的勢力,這一切都是因為貴妃趙婉華蠱惑君王的結果。


    而且趙婉華本非靖海國人,而是神鹿國玄元宗當年派來參與靖海國海龍門舉辦的修真交流的女弟子,那玄元宗煉丹高手就是趙婉華父親趙輕年的師父,算起來是趙婉華的師祖,隻是一來趙婉華的父親趙輕年天資不高,直到現在的修為還停留在煉體中期,更別提當年隻有煉體初期的修為,二來趙婉華修煉天資不足,當年隨玄元宗前來靖海國之時已經經曆過了兩次築基失敗,但好在年少,還有機會,隻是她的容貌太過於出眾,被當時還是靖海國太子身份前來觀禮的楊仁成看上,而趙婉華也自覺修真無望,不如享受人間富貴,便答應了楊仁成的求歡,成了楊仁成的太子側妃,玄元宗自然不會為了個沒有修煉天賦的女弟子得罪靖海國皇室,若是這女弟子得寵,也能拉進玄元宗甚至神鹿國跟靖海國的關係,何樂而不為,於是也沒對此做出阻攔,甚至還鬆了不少丹藥作為嫁妝。


    玄祭根據以上信息判斷得出,楊誌武縱然再靖海國有通天的手段,也絕對不可能從玄元宗那邊得到黃明子辛辛苦苦曆經三栽才煉出地易經丹,這些丹藥珍貴到玄元宗內若非身份很高的長老都不可能拿到,又豈是楊誌武甚至慕容鬆之流可以拿到手的?當時他還是高西良的時候實在太過於相信慕容倩,才沒多做細想。隻是想起了趙婉華的萊利身份,玄祭就不難推斷,無論是害死自己、侵吞家財,還是蓄兵謀反這裏麵都少不了趙婉華這個妖婦的興風作浪、推波助瀾。所以玄祭才抽走了楊誌武身上的精血,讓他失去皇室血脈的身份,這事一旦被天下人知道,不管趙婉華有無做出背叛皇帝的醜事都對此百口莫辯,到時候皇帝豈能容忍這麽大一頂“綠帽子”一戴就是這麽多年。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看著楊誌武已經慌亂得不知所措的樣子,玄祭隨即嗤笑道:“你母妃?外麵都傳了好多年,說她就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妃,她若是背著陛下與他人苟合生下你又有何奇怪?你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有其子先由其母啊,你無恥好色,你的母妃又能好到哪裏去?”


    無論是什麽樣的人,一旦聽到自己的母親受到這樣的侮辱一定會不依不饒的反抗或者反駁的,而楊誌武居然絲毫不生氣,反而咬牙切齒的跟著玄祭一起罵道:“若是如此,這蕩婦真該千刀萬剮!”


    玄祭聽到楊誌武也跟著自己一起辱罵他的母妃趙婉華,意外的愣了愣,他的本意是想激怒楊誌武後再狠狠地羞辱他,誰知楊誌武連廉恥都不要了,玄祭瞬間覺得索然無味起來,隨即淡淡的說道:“這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也這般損她,你這人當真是連狗都不如啊!”


    楊誌武此時早已慌了心神,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禮義廉恥,隻是跪在玄祭麵前磕頭祈求道:“隻要仙長施以援手,仙長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玄祭隨即冷笑道:“我之前要你將所有妻妾獻給我,你答應了。現在你的身份出了問題,這筆買賣我怕是虧大了,我要你將你的母妃也獻給我,我還沒玩過皇帝的女人,想玩玩看,你願不願意?”


    楊誌武聞言身子一震,當即咬了咬牙道:“這有何不可?主人若是想跟我那母妃共度春宵,那就跟我的父親無異,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玄祭當即真的有些惡心到了,這人確實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根本就沒有一絲絲人性了,隨即冷笑道:“既然你不是皇家血脈,到時你就大大方方的告訴審訊的官員,說你是被楊誌武以玄元宗的易容丹給易容了,然後逼迫你代替他赴死,真實的楊誌武早在趙貴妃的安排下出逃了,屆時我自由安排,保你不死。至於其他的,你就依照上次我教你的說。”


    楊誌武此時還不算迷糊到家,當即疑惑道:“可他們若是找來修真之人對我一番探測就知道我並非易容過之人啊!”


    玄祭當即隨手丟了一粒丹藥給他道:“屆時你將這顆丹藥含在口中,一旦有外力探測,你就咬破丹藥,這丹藥自會化成靈力改變你的容貌,定然可以瞞天過海。”


    楊誌武連忙將丹藥揣進懷中繼續問道:“冒充皇室乃是淩遲死罪,縱然是被迫,我也還是難逃一刀,到時我如何保命?”


    玄祭笑道:“我跟海龍門的供奉有些交情,你既然是被迫,又與此案無關,隻要海龍門的供奉出麵為你求情,保住你的性命想來不難,這點麵子,你那便宜父皇還是會給的。”


    楊誌武連忙有事連連磕頭:“謝過義父救命之恩!”


    玄祭當即一個巴掌甩過去道:“混賬,你是什麽東西,也配做我的義子?等你母妃爬上老夫床榻將老夫伺候得舒舒服服再說!”


    說完一個轉身又消失在牢房之中,隻留下戰戰兢兢的楊誌武,而楊誌武在確定玄祭已經離開後,一改事先無恥諂媚的嘴臉,滿臉悲憤咬牙切齒暗暗發誓道:“我楊誌武在此對天發誓,終有一日要將你挫骨揚灰!”


    玄祭隱身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楊誌武神情的轉變,心中不由讚歎道:“此子心機之深沉、隱忍當真可怕,若非機緣巧合讓我重生,他怕是應該會成功吧,看在你作為我權謀的第一把試刀石的份上,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一定不會……”


    楊誌武的罪證讓靖海國皇帝楊仁成很是火冒三丈,大半個禦書房都在他的怒火之下被砸了個稀巴爛,就連三番四次求見想要為兒子求情的趙婉華都沒見過一次,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見過趙婉華之後將會如何處置楊誌武,因為他寵愛的根本不是楊誌武,而是趙婉華,楊誌武隻是愛屋及烏的產物,現在這個產物反過來對自己的皇位有所企圖,且還付出了行動,身為皇帝的他如何能忍,哪怕是他愛到骨子裏的趙婉華也不行。


    尤其是他在得知了楊誌武在明顯的證據指控之下還拒不招供,更是火冒三丈道:“這逆子,仗著朕的寵愛,到了這個時候還如此無法無天嗎?你們都不敢對他用刑是吧!好!朕親自來審,現在馬上將他提到宮裏來,朕倒要看看,這逆子究竟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


    於是,在靖海國最高意誌的怒火下,楊誌武便火速的被從天牢中提至朝堂之上,正被五花大綁的死死按在地上,周遭看來的目光隻有兩種,一種幸災樂禍的自然就是太子黨了,另一種閃閃躲躲的自然就是親王黨的了,隻是親王都這樣了,以後還有親王黨嗎?


    楊仁成怒不可恕地坐在龍椅上望著被按在地上的楊誌武大聲喝罵道:“逆子!朕本想給你留些顏麵,故而派人審訊,但凡你招供了,說不得還能給你留條全屍!可你偏偏狂妄自大,看來不抄家滅門,你是不會知道怕字怎麽寫了!”


    正當大家都在幸災樂禍之時,台階下的楊誌武忽然大哭大喊起來:“陛下,冤枉啊!小人並不是白山王,小人是冒充的,真正的白山王已經潛逃,小人是被迫頂罪的啊!”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太子楊勝武更是直接出列斥責道:“混賬!楊誌武,你真是丟盡了皇室的臉,為了苟活居然連這樣的瞎話也能說得出來,你當陛下和我們這滿朝文武都是三歲小孩嗎?”


    楊誌武也許是真的害怕了,嚇得屁滾尿流,褲襠一陣濕潤,一陣臭味當即就散發出來,這就是大小便失禁了,楊勝武見狀當即惡心地捂住口鼻道:“放肆,陛下當前你也敢如此失禮,你這是藐視朝堂,藐視陛下!孤看你是活膩了!”


    楊誌武隨即大喊大叫道:“陛下,小人說的句句屬實,小的是被迫吃下了易容丹,才化成白山王的樣子,陛下隻要找一名修真之人前來驗證便知啊!”


    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了大批甲士跑動的動靜,眾人齊齊朝著殿外望去,隻見一名修士緩緩從天而降,此人一身黑色長袍,生的高大魁梧,古銅色的臉盤配上那臉剛毅的五官,除了威武之氣,還有一種霸道、睥睨的氣質,隻消被他看上一眼,那睥睨的威壓頓時能將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麵對眾多甲士的包圍,那人渾不在意的在殿外負手而立,朗聲說道:“海龍門供奉玄祭,有要事求見皇帝陛下!”


    “玄祭!?”


    這個名字盡起可以說在靖海國上下都如雷貫耳,海龍門的新供奉啊,結丹境的修真大能,有一些在高西良葬禮上見過玄祭的更是大吃一驚:“當時在高西良葬禮之上他還僅僅是凡人武道巔峰,結果才進了海龍門第二天就由一個凡人一舉突破到結丹後期的境界,這樣的奇才,怕是走到哪裏都是被人仰望的存在。”


    皇帝自然也是知道玄祭的,本來也想找個機會跟這個亙古未出的奇才見上一麵的,隻是玄祭來的時間不對,但是玄祭如今的身份地位由不得他不給麵子,隨即壓著火氣道:“玄祭仙長到來,有失遠迎,請仙長入殿!”


    玄祭進來一見被按壓在地上的楊誌武隨即假意吃驚道:“咦……你是個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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