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離開泉朔公路後,開上了新鋪的石子路後,車身不斷搖晃,坐在後排的梅津美惠暈車了,馬晉寧隻好放慢車速,即便如此,半路上還是停下車,讓她到路邊幹嘔了好一會兒。


    佐佐木、山名理咲給梅津美惠拍著背,等她稍好一些後,佐佐木主動把副駕座位讓給她,車子才再次啟動,她的暈車狀態確實好了一些。


    馬晉寧一行三人是最後趕到大汖溫泉的,馬晉寧讓她們休息一會再去泡溫泉,但梅津美惠不樂意、拉著佐佐木去了那口小溫泉所在的木屋,山名理咲趕緊跟了過去。


    “馬旅長也去泡泡溫泉吧,我安排人給您搓背。”南雲奈香一臉曖昧的笑著說道。


    “謝謝!不必了。”馬晉寧原來還有去泡泡溫泉的想法,看到南雲奈香的笑容、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怕南雲奈香帶著幾個湯女衝進去湯屋,自己別再被這些日韓女人給“強暴”了,於是他接著說道:


    “我去特務營看看鄭春燕他們,午飯好了、你派人去叫我。”


    馬晉寧說完就離開了,特務營的營房就在不遠處,他覺得得告誡一下鄭春燕,讓他看好他的手下,不讓官兵去碰那些日韓女人。


    鄭春燕見馬晉寧來到操場,趕忙過來與他打招呼,馬晉寧沒與他多交流,而是逐一查看各連的訓練情況,表揚了幾位連長,訓斥了一名較為懶散的連長、還有監督不力的鄭春燕,嚇得兩人垂著頭、一聲不吭。


    午飯時分,南雲奈香親自來找馬晉寧,她說梅津美惠叫鄭春燕也過去一起吃飯,要謝謝他推薦了這麽好的溫泉,他看了看馬晉寧,見他點頭、這才跟著一起走進了大汖溫泉。


    南雲奈香準備的菜式不少,馬晉寧為了拖延時間,故意說如此美食、必須要有美酒相配,佐佐木、梅津美惠她們喝的是“菊の宗”低度白酒,馬晉寧大呼不過癮,換成了五十二度的玉泉燒。


    酒桌上最熱鬧的還是南雲奈香在不斷地“調戲”鄭春燕,可不管她怎麽撩撥、鄭春燕就是不答腔,要不是梅津美惠幫他解圍,南雲奈香動手動腳的尺度會更大。


    佐佐木蒼優希望能早點兒回去、勸馬晉寧少喝點兒,梅津美惠希望下午能多泡一會兒,所以她主動給馬晉寧斟酒,南雲奈香從佐佐木的侍女,變成近三十名湯女的老鴇,自然也是對馬晉寧很感激,主動給他敬了好幾回酒。


    飯後,梅津美惠拉著佐佐木去泡溫泉,南雲奈香與山名理咲跟過去侍候茶水、水果,馬晉寧跟鄭春燕回軍營休息,一覺就睡到下午四點,還是被佐佐木派來的南雲奈香給叫醒的。


    佐佐木埋怨馬晉寧,說此時回城、城門很可能已經關上了,馬晉寧滿不在乎的說,四座城門都是第三旅把守,所以他不怕。


    轎車開出大汖溫泉不遠,就又是那段石子路,馬晉寧把車開的極慢,佐佐木少不得又埋怨了他幾句,梅津美惠幫他說了幾句好話,佐佐木突然用“清徐縣特有的空氣味道”說道:


    “梅津小姐怎麽對晉寧哥哥這麽好?”


    梅津美惠聞言,立即垂下了頭、不敢再出聲,馬晉寧則是尷尬的幹咳了兩聲,他瞟了一眼副駕上的佐佐木,發現她正側身看著自己、一副母老虎“護食”的表情,馬晉寧趕緊收回了目光,專心致誌的開車。


    泉陽。


    中醫巷。


    裝扮成龜奴的傅平凡打開院門,觀察了一下巷子、見巷子裏沒人,迅速把穿著普通藝伎和服裝束的唐博雅請出來,鎖好門,然後向不遠處的日僑區走去,馬晉寧的照相機藏在了唐博雅腰間。


    兩人來到遊廓,拐了個彎、然後才走向吉原伎町,馬晉寧告訴他們,有的日軍下級軍官,請不起吉原伎町的藝伎,又愛麵子、要在吉原伎町喝花酒,於是他們就會在其他妓館提前約好藝伎、提前到吉原伎町定好的包廂等候。


    所以,隻要掌握好時間,就不會被人懷疑,而且這個時間的吉原伎町,藝伎們早已打扮好、到一樓等待接待客人,二樓的藝伎房間一般不會有人,唐博雅隻要動作快一點兒,進到佐佐木蒼優的房間裏麵就安全了。


    到吉原伎町喝花酒的日本人都要麵子,都要在樓下包間裏坐到十點以後、才會跟藝伎上樓“休息”,馬晉寧也會在帶著佐佐木、梅津美惠在回城後,請她們到雲夢酒樓吃晚飯、佐佐木對中餐特別感興趣,留給唐博雅的時間很充裕。


    傅平凡將唐博雅送到吉原伎町門外,看著她踩著木屐、邁著小碎步走了進去,龜奴是不能跟進去的,因為他的和服上有“清巒風呂”字樣,說明他是一家湯屋的龜奴,負責保護假扮藝伎、外出陪客的湯女。


    傅平凡不能在吉原伎町門口久留,他離開門口,躲到不遠處的陰暗角落裏,等候唐博雅出來,傅平凡並不知道馬晉寧和唐博雅要做什麽,但他必須保護唐博雅不出意外,為此,平時從不佩槍的傅平凡、腰裏揣了一把手槍。


    唐博雅不顧坐在那裏的吉原伎町藝伎們的嘲笑聲,快步向前走去,臉上撲著厚厚的粉、身上噴的是與佐佐木一樣的香水,為了掩飾身材、她身上還纏了小棉褥,所以身材看起來很臃腫、這樣才像一個三十多歲的湯女。


    唐博雅假裝去衛生間,觀察到四周沒人後,迅速閃到樓梯處,脫掉木屐、光腳踩著樓梯上樓,觀察了一下,確定二樓沒人後,快速走到佐佐木的房門口,用馬晉寧給她配的鑰匙打開鎖,推開木門、閃身進屋,關上門後,唐博雅才長呼了一口氣,她緊張的手心都有汗了。


    唐博雅在身上擦掉手心的汗水,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去,從懷裏掏出手電筒,走到牆邊,輕敲木地板,很快就找到下麵是空的地麵,仔細找了找,發現了經常撬動留下的痕跡,她掀開五塊地板,下麵是一個暗格,一台電報機上、擺著一個密碼本。


    唐博雅先確認了一下電報機設置的頻率、將它放回去,這才將密碼本打開,掏出照相機,就著手電筒的光亮,逐頁將密碼本拍了下來,然後將密碼本放回去、將地板恢複原樣。


    唐博雅沒想到今天進展的這麽順利,原本馬晉寧是讓她躲在女衛生間內,等客人都到了,趁亂再偷偷上二樓,沒想到今天這麽順利,沒人看到她上二樓。


    唐博雅看時間還早,她要等到天黑後才能離開這裏,主要是馬晉寧再三叮囑,一定要在天黑透後,利用夜色掩護,她和傅平凡才能不會被人看到,藝伎晚上離開日僑區,是很容易被人懷疑的。


    馬晉寧將佐佐木、梅津美惠、山名理咲請進雲夢酒樓包間時,唐博雅走出了佐佐木的房間,鎖好門後依舊光著腳朝樓下走去,觀察了一下後,穿上木屐來到一樓,假裝剛從衛生間出來的樣子,朝大門走去。


    一名喝了酒的日軍中尉,在與唐博雅擦身而過的時候,淫笑著狠狠抓了一把她的屁股,她強忍著惡心、加快腳步向外走去,這個借著酒勁兒壯膽的日軍中尉、也不敢再糾纏,他是裝醉,這裏是吉原伎町,在這兒鬧事兒、他可沒有那個膽量。


    傅平凡看到唐博雅出來,趕忙迎了上來,兩人在遊廓裏繞路走到路燈照不到的地方,然後才向日僑區外麵走去。


    快走出遊廓的時候,兩個菊機關的浪人發現了他們,於是朝她們走了過來,拉住傅平凡問他為什麽要出去,傅平凡不會日語、於是假裝啞巴。


    這兩名浪人閱遍遊廓裏所有湯屋,從沒聽說哪家湯屋有個啞巴龜奴,於是看向唐博雅,兩人確定都沒見過這個湯女假扮的藝伎,於是開始逼迫兩人往回走。


    傅平凡大急,舉手伸向腰間,一名浪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然後就準備搜身,就在這時,五名路過的醉漢,突然暴起,與兩名日本浪人扭打在一起。


    唐博雅認出領頭的是關曉峰,於是,她拉著傅平凡迅速離開了。


    兩個浪人的力氣不小,傅平凡挺不容易才抽身站起來,到路邊找來一塊板磚,兩下就把兩個浪人打暈,然後他就帶著手下去追唐博雅,在岔路口分散追,最後也沒能追上。


    傅平凡、唐博雅在中醫巷換回自己的衣服後,傅平凡將唐博雅送回了唐博祥的洋房。


    唐博雅將膠卷從照相機裏取出來,腦海裏又冒出來了那個念頭:


    馬晉寧到底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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