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塔鎮位於晉中到河北的大路上、曾是重要商路,隻是清末修建的正太鐵路通車後,鬆塔鎮的商業運轉地位、才被壽洋取代,但依舊是晉中的重要商路、尤其是走私的商人隻能走這條路。


    三輛運送木料的馬車、在太陽落山前進了鬆塔鎮,保安團的人對這些可以做建房材料的木料、估價太高,因為這事關通過鬆塔鎮的過路費,所以掌櫃的據理力爭的同時,給兩名偽軍各塞了兩盒卷煙,這才以較為合理的價格交了過路費。


    由於天色漸晚,掌櫃的帶著五位夥計住在了鎮中的一家大車店裏。


    天黑後。


    任道遠率領壽洋縣大隊來到了鬆塔鎮外的一個小樹林裏,任道遠帶了兩個班將土地廟圍了起來,查看過神像基座後,馬晉寧給他們留了兩顆手榴彈、讓他們守在這裏。


    一連戰士在樹林裏吃了點幹糧後,就坐在樹林裏休息。


    大車店。


    販運木材的老板和夥計悄無聲息的溜出了他們住的房間,兩人攀牆而上,沿著房頂分別向東門、西門而去,肯定是去偵查守衛情況了。


    另外四人用迷香麻翻了店主和其他客人,確認所有人都睡死了後,他們將木材從馬車上卸下來,車廂裏赫然藏著三挺輕機槍、六把駁殼槍,他們將槍檢查了一下、確認子彈已經上膛,然後將馬車套好、看樣子是隨時都能駕車出鎮的樣子。


    去偵查的兩個探子先後回來了,他們匯報到:


    東門、西門各有十個人在城牆上守著,現在距離午夜換班的時間還早,他們在城牆上抽煙、吹牛,城牆內側都沒有女牆,幹掉他們並不難。


    “大哥!咱們真不進賴罄德家?”一個探子看著掌櫃問道。


    “就是,賴家肯定有不少黃白之物。”另一個探子說道。


    “團座反正不會知道,我們就一裝到底,跟進去……”另一個瘦猴也湊過來說道,但被掌櫃的低沉的聲音打斷了:


    “每人十畝良田、還特麽滿足不了你們麽?要是讓日本人知道是我們火並了鬆塔鎮的保安團,你們有幾顆腦袋讓日本人砍?


    等會兒你倆帶一挺機槍從屋簷上去東門,你跟我沿著街上的陰影、慢慢靠過去,你們兩個聽到槍響,立刻趕著大車往東去,你用機槍封鎖大街。


    打開城門我們就走。”


    “我們費心勞力的冒險、我就是覺得太便宜了土八路。”瘦猴嘟囔道。


    “老子好歹是個營副,帶著你們這二十來個兔崽子、訓練了大半年了,不通過這種實戰、怎麽檢驗你們的訓練成果?”營副嗬斥道。


    “你說團座是怎麽想出這個特殊戰戰法的?”一名探子問道。


    “要不人家是團座、你特麽是個大頭兵呢。”瘦猴戲謔道。


    “找抽不是?”探子說著作勢要打,瘦猴身法敏捷的逃到七八步外了。


    “日本人計劃抓這個年輕婦女去給他們做什麽‘慰安婦’,就是就特麽是天天侮辱、淩虐這些中國女人,團座還在暗中打探,日本人準備讓什麽人去做這件缺德冒煙的惡心事兒,到時候不管是什麽人,我們特戰隊都要對他們斬草除根!”營副堅定的說道。


    “萬一被日本人發現了呢?”探子擔心的問道。


    “你特麽難道真願給日本人當狗?我們當興亞黃軍那特麽是迫不得已,誰特麽不想堂堂正正做條漢子,可老子這個營副,特麽見到日本大頭兵都得鞠躬、敬禮,憋屈的要死,被日本人發現怎麽了,大不了一死!”營副堅毅的說道。


    “我參加特戰隊的那天、就抱定了必死之心,我在褲腰帶上縫了一顆摘不下來的手雷,真到那一步就自殺,團座待我如再生父母、我是絕對不會出賣團座的。”瘦猴語氣激動的說道。


    “好像就你不怕死似的。


    隊長,等會兒我們撤退的時候,萬一土八路朝我們開槍怎麽辦?”一名探子問道。


    “不會,團座說他們會以為我們是八路軍區偵察科的便衣,因為長期在日占區活動、不能跟他們照麵。”營副似乎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篤定的說道。


    “就是太便宜那些土八路了。”瘦猴依舊不甘心的說道。


    “算了,咱們的良田他們可背不走,有了這十畝地、秋天就能把蘆花娶過門了。”另一名探子知足的說道。


    “時間到了、行動。”掌櫃的低聲說道。


    兩名探子很快攀上了房頂、底下的的人把機槍給二人遞上去,掌櫃的提著輕機槍、帶著瘦猴隱入街對麵的陰影裏,輕快的跑向東門,另外兩人將馬車趕到大街上,一人端著機槍、警惕的掃視著西邊的街道。


    “噠噠噠!”


    “噠噠!”


    東門處的兩挺輕機槍幾乎同時開槍,毫無準備偽軍全被打倒了,瘦猴確認安全後,迅速衝過去、費盡全身力氣頂起粗大的門閂。


    “咯吱吱……”


    厚重的城門被推開了半扇。


    “蹄噠、蹄噠……”


    三輛馬車朝城門駛來。


    樹林裏。


    任道遠被機槍聲吵醒了,他沒想到鎮裏的內應這麽膽大,才十點多就開始行動了,他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趕緊招呼戰士們跟他一起朝城門跑。


    東城門,三架馬車停在大門外,掌櫃的沒想到八路軍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衝出樹林,也沒想到賴家的十多名家丁第一時間就衝到了街上。


    一名探子端著機槍、靠在城門上,瘦猴把機槍夾在青石板上、身體趴在槍後。


    賴家家丁平時趾高氣昂的欺負百姓慣了,再加上剛才槍聲持續時間不長,掌櫃的是老兵了、用的又是點射,家丁們以為偷襲東門的人並不多,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朝東門跑來,當他們看到城門已經被打開後、這才感覺不妙,可是晚了。


    “噠噠噠!”


    “噠噠噠!”


    兩挺輕機槍連發掃射,家丁像被鐮刀收割的麥子一樣倒了下去,隻有一個家丁逃了回去。


    “趕緊上車!”掌櫃的喊道,瘦猴由於是趴在地上開槍、起身慢了,馬車已經開始加速、他才跳上車,馬車並不平穩,瘦猴狠狠摔在車上、機槍差一點兒脫手。


    奔跑中的任道遠、顧不上看快速離開的三駕馬車,更不理解他們為什麽幫忙隻幫一半,任道遠聽的很清楚,他們有兩挺輕機槍,快趕上自己一個連的火力了。


    鎮公所大門緊閉,顯然裏麵的人不敢出來,任道遠留了一個班堵住他們,率領大部隊朝賴家衝去,剛才的機槍掃射把賴家家丁的膽都嚇破了,他們隻是緊閉大門,根本不敢上圍牆向外開槍,之前一連練的疊羅漢派上用場了,很快就有三名戰士在圍牆上向內開槍,家丁嚇得逃亡院子深處了。


    一名戰士跳進了院子,賴家大門被從裏麵打開了,一連衝進了院子,任道遠帶人往裏衝,許東昊帶來新戰士、仔細搜查每一個房間,幾乎沒有遇到什麽抵抗。


    任道遠他們衝到最後一道院落,這裏的女眷在哭天喊地,但是沒有賴扒皮、賴罄德父子以及殘餘家丁的身影,問那些女人、她們一臉茫然,她們都不知道家裏還有直通鎮外的暗道。


    任道遠正帶人搜尋地道入口,鎮外土地廟方向傳來了槍聲,任道遠讓許東昊帶人留在這裏,他帶了兩名戰士朝鎮外跑去。


    任道遠沒讓戰士們堵在暗道出口,而是埋伏在了土地廟外,當賴罄德他們走出土地廟後,戰士們開槍封鎖了他們退回去的路,打死一名企圖頑抗的家丁、打傷了舉槍的賴罄德,賴扒皮嚇得癱坐一團,剩餘家丁舉手投降了。


    鎮公所裏的偽軍在政策攻心下、很快投降了,有二十多人自願加入了縣大隊。


    第二天上午八點。


    壽洋縣大隊在鬆塔鎮舉行了公審大會,百姓們往賴扒皮、賴罄德父子身上扔石子、吐口水,要不是戰士們攔著、估計還沒開公審大會就都被打死了。


    百姓紛紛上台揭發、檢舉、控訴賴家人斑斑劣跡、令人發指的暴行,賴扒皮老婆先後虐待死兩位丫鬟,賴罄德老婆偷人、害怕暴露就毒死了奸夫全家,這些醜惡行徑也被揭發出來了。


    公審大會後,賴扒皮、賴罄德父子和他們的婆娘全部被拉到鎮外槍斃了。


    縣大隊打開賴家糧倉、庫房,將糧食、食鹽、部分財產分給了鬆塔鎮百姓,用賴家大車運走了大批物資,壽洋縣大隊“發財了”。


    下午。


    劉公良率領一個團“收複”了鬆塔鎮,賴家人被全部趕出了鎮子,隻有賴罄德的一個小妾和傭人們被留了下來,唐博愷帶著唐家賬房住進了賴家大院,劉公良把鎮公所當做團部、就此駐紮在鬆塔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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