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久陷入了沉默,祁月也不知道說什麽。


    辦公室內陷入了死一樣的寧靜。


    半晌,祁月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團長長……我是真心喜歡綿綿……而且我們信息素匹配度也很高……”


    漣久似乎想逃避這個話題,有一種養了18年的大白兔被狼叼走了的感覺。


    “哼,誰知道是真心喜歡還是信息素吸引的。”漣久偏頭不去看祁月,過了一會又轉回來上上下下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瞧了一遍。


    在祁月來之前他就查閱過了他的資料,父母都是為了聯盟犧牲的英雄,親戚隻剩下一個奶奶,是個挺孝順的孩子,家裏的經濟情況也挺不錯的,從小到大的成績也挺優秀的,在軍校裏的成績也一直都是名列前茅,要挑毛病的話也隻能……


    “頭發太長了。”


    “皮膚太黑了。”


    “長得……”漣久仔細打量一下,外形來看還是可以的。


    “能力不太行,你這都打不過我。”


    祁月冷汗直流,我能打得過您那我豈不是能當聯盟軍團團長了?


    “你都打不過我,怎麽能保護好綿綿?都不用說我了,你帶著綿綿去研究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遇到危險怎麽辦,他能應對嗎?你能保護好他嗎?”漣久的問題如同連珠炮一樣丟出。


    祁月立馬反駁:“我可以,現在也許能力不足,但是這隻是現在。”


    “你打算多久變強?”漣久笑了。


    “我每天都在變強。”祁月回答道。


    “哼。”漣久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轉瞬即逝,他又開口道:“如果綿綿願意幫助你,我不會阻止。”


    “我們家向來是自由戀愛,我不會阻止他的選擇,但是……”漣久頓了一下,祁月的心又提了起來。“你要是不好好對待綿綿,我也略懂一些拳腳。”


    “略懂,一巴掌給你拍到地裏去,扣都扣不起來。”蚌湖喝了一口茶。


    “我肯定好好對綿綿的,我愛他。”祁月認真地說。


    “哎呦,才多大呀愛來愛去的,”蚌湖樂開了花,祁月整段垮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繃不住了。


    “哼,我們家綿綿背後是有人的,你要是幹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不用等你變異我就把你滅了。”


    “有勢力~”蚌湖跟捧哏一樣,說一句跟一句。


    白蕪優一直都沒有說話,笑著看著祁月。


    “我們家綿綿能看上你,是你的榮幸。”漣久像老父親一樣傷心,不由得惆悵起來:“他剛出生的時候才小小一隻,毛都沒長齊,轉眼間就要嫁出去了。”


    “好了好了,人家都還沒到那一步呢。”白蕪優站了起來,倒了一杯茶遞給漣久,堵上他的嘴。


    祁月這才好好看清楚了剛剛忽視掉的omega。


    綿綿和白蕪優長得很像,但是白蕪優頭發更長一些,看著也更高些,現在天氣不算冷,白蕪優卻穿著長袖,似乎有些大病初愈的孱弱的樣子。白蕪優比綿綿白多了,回憶起綿綿曾經說過的話,自己的小爸常年待在家裏,遭遇過什麽呢?


    雖然白蕪優看著很平和,但是給人有種銳利的感覺。漣久是表麵上的凶,實際上很隨和,但白蕪優不同,他是那種表麵溫和,實際上非常不好接近的類型。


    看來這位才是一家之主啊。


    祁月感歎道,表麵上是漣久在主導家庭大權,實際上家庭大權握在白蕪優手裏,原來團長是老婆奴啊。


    白蕪優遞給祁月一杯茶,祁月惶恐地接過來:“謝謝。”


    白蕪優點點頭又坐回沙發。


    沙發上又有抱枕又有毯子,一看就非常舒服。


    白蕪優不參與話題,隻是微笑地靜靜看著。


    “你知道打算要怎麽查蝴蝶教官的事。”漣久問道。


    這不僅是讓他查案,更是給他的一個機會。


    利用這個機會他說不定可以提前進入聯盟軍隊,證明自己的能力,也能在未來嶽父麵前留下更好的印象。


    祁月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漣久抬抬下巴示意他說說看。


    “我了解到了一些信息,那天在孤兒院跟我們打架的那三個人不是在等我和綿綿,是在等兩個小女孩。”


    兩個小女孩。


    蛇麓一拍椅子,嚇了蚌湖一跳。


    “怎麽了?”漣久詢問道。


    “莫西,就是那個蝙蝠beta,他說他跟他妹妹還有百靈還有白狼四個人從501實驗基地跑出來。到岸上後被一位先生所救,然後先生派他來學校偷藥劑。”


    “這位先生姓什麽?”祁月回憶著,“蜘蛛似乎提到了一個叫金先生的。”


    “莫西說不知道,他隻聽見周圍的人稱他為先生。”


    “是誰引導我跟綿綿去孤兒院的,我感覺孤兒院一定有問題,我想先從在這個孤兒院和在這個孤兒院住過的孩子開始查。”祁月理出了一條思路。


    “查。”漣久說著。


    “這個幻境也不是他們弄的,像蝴蝶教官的能力,我想知道是誰有能力製作出蝴蝶教官一樣的幻境。”


    “還有是誰讓蝴蝶教官進入軍校的,如果他是實驗體,又是誰給他偽造的身份。”


    漣久點點頭,讚同了祁月的思路:“可以,按著你的想法查,有問題找蛇麓幫忙,你可以挑你信任的人一起查,但是有一點……”


    漣久停頓了一下:“出外勤要報備,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一旦有變異風險,不可以隱瞞,定期寫一篇調查報告,直接上交給我,除我之外,不要信任任何人。”


    “明白了。”祁月點點頭。


    蚌湖看沒什麽戲看起身就走了,怕在這裏多待一會,漣久給他安排任務。


    漣久又同時交代了蛇麓一些事情,就讓他們走了。


    “抓緊時間,已經那麽久了,凶多吉少。”漣久歎氣。


    “好的。”蛇麓頷首,帶著祁月走出辦公室。


    剛上電梯,白蕪優就跟上來了,他微笑地說:“我剛好也有些事情,一起走吧。”


    蛇麓對這位白教官是很尊重的,雖然沒有當過白蕪優的學生,但是傳說是聽了不少。


    傳說中的覺醒四級,實力強悍,一個 omega能隻手空拳打十個alpha,似乎以前並不是聯盟軍團的,職位調動才來到了聯盟軍團當教官。


    當時的聯盟軍團還是alpha居多,omega和alpha的訓練也是分開的,理由就是ao的體能差距。alpha們總是覺得omega不如自己,雖然說不歧視,但還是會有看不起的意思。


    當時的教官也大多數是alpha,剛調來一個omega還要當教官,alpha們肯定是不服的,結果就是挨了一頓揍。


    白蕪優這名字聽起來柔柔弱弱,動起手來是毫不手軟,剛來的第一天就暴打了一個班的alpha,把他們整得服服帖帖的。


    訓練不分ao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從此以後再也沒人敢說omega不如alpha,omega們也變得更敢展示自己。


    蛇麓摸摸自己的後頸,自己又何嚐不是聽到了白蕪優的事跡被鼓勵了呢?


    到了樓下,蛇麓帶著祁月就要跟白蕪優告別,白蕪優卻叫住了祁月。


    “祁月,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蛇麓有眼力見的先回避了,留下祁月一個人在原地,看著白蕪優有些莫名的緊張。


    這個人他看不透。


    祁月比在辦公室裏麵緊張多了,白蕪優拉著他到旁邊的石椅坐下。


    “白……白教官。”祁月產生了麵對漣久不曾有的高度緊張。


    “不用緊張,叫白叔叔就可以了,我早就不是教官了。”白蕪優看著旁邊在訓練的士兵,淡淡的說道。


    “你應該也好奇過我是誰,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不做教官了,這也不是什麽秘密。”白蕪優撩了撩頭發,開始講起他的故事。


    “我以前是一個特工,不說多厲害吧,也是搗毀過很多個犯罪團體的窩點的,後來組織看我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把我調來聯盟軍團,讓我不要那麽累,是就是在這裏才遇到綿綿的大爸漣久的。那會他還不是團長,隻是一個血氣方剛目中無人的alpha,年紀輕輕就覺醒五級,很厲害吧。”白蕪優說著微微一笑。


    “畢竟……漣團長是天才。”祁月撓撓頭,不知道怎麽接話。


    “是這樣的,大家都叫他天才,覺醒五級,百年一遇,不是嗎?當時是他追的我,大家都知道他很熱情,我也知道他有多喜歡我,恨不得天天跟我粘一起。”


    “很厲害吧,但是他也不是萬能的,就算是保護也不能全方位保護。”白蕪優笑了笑:“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我在一次任務中為了救人質,受傷了,挺嚴重的。”


    白蕪優條件反射的摸摸後頸:“嚴重到讓我失去了所有的能力,我現在沒辦法使用腺體能量了。”


    “什麽!”祁月大驚,怕戳到白蕪優痛處,小心翼翼的說:“那覺醒四的能力……”


    “嗯,我現在沒有那個能力了,就是一個普通人。”白蕪優風輕雲淡,好像說的不是他自己而已。


    “我以前也是個很驕傲的人,很獨立,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覺醒四,多厲害呀,大多數人都打不過我。漣久覺醒五,也很厲害吧,可以說沒人能對付得了他,但是能力總是有限的,即使我很強,漣久也很強,也還是沒有辦法避免我受傷。”


    “我很幸運了,大多數人都扛不過pa藥劑對腺體的損失,我能活下來已經是上天眷顧了。”


    祁月看著白蕪優的側臉,感覺有些憔悴,又有些蒼白,嘴上說著不在意是在說心裏還是很在乎的吧。


    “跟你說那麽多,就是想告訴你,能力再怎麽強也是避免不了受傷的,綿綿是我幾乎廢了半條命才生下來的,小時候我就跟他大爸想好,不讓他走這條路,不告訴他我們的真實身份,想讓他當普通人,安安全全過一輩子的。”白蕪優搖搖頭:“但是我們忽視了綿綿自己的想法,他跟我們賭氣報了軍校,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要是能從軍校安穩畢業,有個編製也不錯,但是他剛入學半學期就遭遇了那麽多,兩次差點沒命,我很擔心。”


    “聽到你能量溢出的時候我是非常反對你們在一起的。”白蕪優看向祁月“包括現在也是,你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不能保證綿綿的安全,甚至沒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我……”祁月想說點什麽,但是一張嘴話又消失了。


    “我知道他受傷跟你沒關係,這孩子強,跟我一樣,想做什麽就一定會做,”白蕪優看到祁月腺體上的牙印,輕聲笑道:“你多包容他,但是也不要太慣著他。既然是他選擇了你,我不會過多阻止,隻是想告訴你們,任何時候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要是想做什麽危險的事情,你一定要阻止他,不要慣著他,你自己也是一樣的,生命最重要。就算是突發變異了,你漣叔叔雖然說你一變異就會馬上把你滅掉,但是他不是這樣無情的人,不要害怕,到時候來找我們,我們會幫你想辦法的,雖然不一定能解決,但是經驗總歸是多的。”白蕪優拍拍祁月的肩膀。


    “有事不要憋著,說出來才有解決的辦法。”白蕪優站了起來。“就跟你說那麽多,希望你能好好對綿綿,綿綿如果要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你也不要慣著他。不要什麽事都往心裏藏,可以來找我們幫忙的。”


    “知道了,謝謝您,白叔叔。”


    “哦對了,今天見到我們的事情就不要告訴綿綿了,包括我跟漣久的身份,” 白蕪優笑了笑,摸了摸祁月的頭:“你也是好孩子,就說到這裏了,我先走了。”


    “好的,白叔叔。”


    祁月看著白蕪優遠去的背影,感覺有點滄桑,看著有些脆弱,四級覺醒怎麽不算天才呢,曾經的天才變成這樣,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內心還是很難受的吧。


    特地來找我說這些話,是擔心綿綿吧。祁月握緊了拳頭:“我的能力還不夠,但隻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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