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遠遠看著祁月想要追出來,被監獄長攔下,摁著治療,鬆了一口氣幸好,他沒事就好。


    童瞳被逗樂了,觸手戳戳綿綿被捏的鼓起來的臉頰:“小兔子,他是你的小alpha吧,感情還挺好的,這種地步了還有心思關心他。”


    童熙抱著童瞳,童瞳卷著綿綿,不多說什麽廢話,他們轉身就跑,這是童熙的能力,重力操控,他在無重力的環境下行動輕鬆自在。


    綿綿被晃得七葷八素,被提醒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海麵上了,低頭看著藍的發黑深不見底的海感覺一陣發暈。


    自己怕水啊!!怎麽在海上了,綿綿條件反射地拿腳反纏住童瞳的觸手,童瞳有些驚訝。


    監獄長本來揣著槍就要追出來,一位士兵從監獄飛跑出來,在門口處一腳踩上童瞳的粘液撲倒在監獄長懷裏,話都說不清楚了。


    “舌頭捋直了。”監獄長把他扶好,這正是失去聯係的衛兵之一。


    “白鯊出來了!!!”


    白鯊,另一位覺醒三級的罪犯,殺人無數。監獄長嘖了一聲,真是會找事,一邊是逃跑的童瞳,一邊是還沒逃出去的白鯊。


    正在猶豫的這一刻,他回頭一看,身後空空如也,一口氣卡在喉嚨。


    “那小子呢!?”監獄長大罵。


    “他,我剛剛給他治了骨折和彈孔他就爬起來走了。”醫療兵手足無措“我攔不住他。”


    算了,監獄長收住自己的脾氣,轉身拐進監獄準備收拾不老實的白鯊。


    祁月順著童瞳離開的地方追去,看見正要起飛的直升機,手腳並用爬了上去 自顧自地關上門,嚇了開飛機的alpha一跳。祁月吼道,“快開!!”


    alpha縮了縮脖子。同行追擊的士兵有看見他被監獄長摁去治療的一幕,不明白他怎麽出現在這裏,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給了祁月一套裝備。


    祁月不說話,默默地裝子彈,上膛。盯著海的邊界線。似乎沒有邊界線,隻是藍藍的,看不到盡頭,也沒有看見童瞳的身影,還有帶走的小兔子。


    他會去哪,他會把他殺了嗎?祁月的心咚咚咚地跳,恐懼油然而生。童瞳的觸手仿佛纏繞在他的心上,心髒每跳一次都在狠狠地緊,好痛。耳邊剩下直升機的轟鳴聲,似乎在快速有節奏的敲打自己的的鼓膜,隻有祁月自己才知道,這是他心跳的聲音。他手指交疊摩擦著鉑金素圈的戒指,顯得很焦躁。為什麽直升機不能飛快點。祁月一手搭在窗邊,恨不得自己長出翅膀,他用力得手上胳膊上都起滿了青筋。


    坐在他旁邊的錦鯉看見祁月緊緊皺著眉頭出神,輕輕碰了他一下,祁月似乎是回過神一般顫抖了一下,錦鯉安撫他:“別擔心,先遣部隊已經追過去了,海鷗他們是很厲害的,肯定沒事的。”


    祁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吸一口氣:“謝……謝謝。”


    “沒事,被帶走的是您愛人吧。”錦鯉小心翼翼地問,他看見祁月一直摩挲著手上的戒指“能理解,放心吧,我們都是身經百戰的。”


    對,他們是士兵,聯盟軍團實打實的士兵,比我單槍匹馬的厲害,我不能著急。祁月平穩值心情。童熙抱著童瞳使用重力操控讓自己飛在海麵上,已經離開了聯盟監獄的監管海域,到了公海,遠處似乎有小黑點在靠近。


    “帶著你沒辦法下水啊,你就在這裏吧,小兔子。”童瞳觸手把綿綿拉到自己麵前。綿綿害怕地往後縮,在半空中沒有落腳點,身下是茫茫大海,他現在就像一個浮萍,在海上無依無靠的一塊木板,他緊緊抱著童瞳的觸手,生怕他把自己丟下去。


    “想跟我走?抱那麽近。”童瞳觸手揉揉綿綿的頭,粘液把他的頭發弄得亂七八糟。童瞳看了一眼童熙,“他救了你一命,我放過他一命,知恩圖報,明白嗎?”


    童熙點點頭,綿綿眼尾發紅,不知道是生命受到威脅的恐懼還是被絞得生疼留下了生理眼淚。


    黑豹似乎很聽童瞳的話。


    “我不會殺你,也不會帶你走,能不能活下來看你的本事了。”童瞳柔聲說道,他拿出一個東西塞到綿綿手上。


    “如果你能活下來,這個就是你的禮物,如果你不幸沒有活下來,這些秘密就隻能跟著你一起埋葬在大海了。”


    綿綿感受到手心裏像小方塊一樣的東西,不大,扁扁長長,他沒有心思去看是什麽東西。童瞳收回觸手,粘膩滑滑的觸手從綿綿手中溜走,他驚懼地瞪大眼睛。看見童瞳那種微笑的臉,他張口又說了什麽:“這個秘密最好不要告訴別人,你怎麽知道誰是信得過的人呢?”


    從高空墜落,他似乎看見童瞳變成什麽東西裹住了童熙,下一秒一個氣泡套住綿綿的頭。


    “那麽,祝你平安。”


    童瞳變成粘液裹著童熙一頭鑽進大海,同時綿綿也掉下了大海,濺起高高的水花。


    冷,冰冷。


    海綿是翻湧的,但海麵之下卻寧靜得可怕。隻能聽見自己揮動手臂帶出來的水聲。


    四周是無盡的黑暗,綿綿恐懼地沒有規律的四肢揮舞。童瞳給他的泡泡似乎是一個氧氣罩,但是撐不了多久,隻有小小一個。


    誰能來救救我。


    早知道就學遊泳了。


    兔子的耳朵不能進水,進水會很難受,綿綿甚至洗澡時都會給他夾起來。


    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冰涼,黑暗,沒有依靠,恐懼讓綿綿呼吸劇烈,胸腔吸入的是空氣泡裏為數不多的氧氣。慌亂之間綿綿根本想不起來要怎麽遊泳。


    他猛的揮動四肢,卻沒有半點向上浮的意思。綿綿睜開眼睛,套著頭的泡泡越來越小,再不來救我就要完蛋了。


    水包裹著四肢,剛剛接觸到觸手的粘液所帶來的麻木感還沒消失,根本沒什麽力氣。


    啪嗒一聲,泡泡破了,綿綿憋住氣,想著能再撐一會,可是沒一會就受不了了。


    窒息感。讓人恐懼的失重感。身體在不斷下沉。綿綿向上伸出手,微微睜開一點眼,眼睛被海水刺激得非常難受,淚水和海水混在在一起,他感到眼前模糊,似乎能看到海麵上的陽光,看到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折射出的光,他感覺沒什麽力氣了,但還是緊緊攥著拳頭。


    這是童瞳說的秘密。


    撐不住了,綿綿無意識地想要呼吸,一大股冰涼的海水湧入鼻腔,綿綿張開嘴,冒出一串泡泡。海水倒灌進他的肺部,他想要屏息,但是缺氧的情況下他做不到。耳朵也進水了,感覺像戴上了耳塞,一切都蒙上了霧。


    好害怕,好黑。誰來救救我。綿綿在不停下墜,腦海裏似乎都放起了走馬燈,過往的一切浮現在他眼前,昨天還說要跟祁月永遠在一起……


    為什麽我那麽弱,第一次任務就搞砸了,看著犯人越獄一點辦法都沒有,還被當了人質。


    好累,早知道不來這裏了,安安分分在家裏待著多好……為什麽非要逞強。


    好冷,感覺體溫在流失,又感覺很溫暖,水是那麽溫暖的嗎?就像在媽媽的肚子裏,到了極致,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心髒跳的很慢,有一種寧靜的感覺。


    突然,綿綿似乎看見了一道黑影,但是眼睛睜不開了,是誰?他好像很著急。


    綿綿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溫暖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他,綿綿下意識地張開嘴呼吸,但是隻是更多的海水湧入,黑影靠近了,隨後柔軟的唇貼了上來。


    祁月目不轉睛地盯著海麵,先遣部隊已經在追蹤童瞳,但是他還是不放心,死死盯著海麵,任憑錦鯉怎麽叫他也不願意放鬆一點。


    突然他感覺到了什麽,波光粼粼的海麵之下有什麽?好像是一道白色的身影,是什麽?!祁月猛的站起來,要拉開門。


    “你幹什麽!!!”錦鯉根本攔不住他。


    “綿綿!!!綿綿在那!!!”祁月推開錦鯉,就要扒開門。


    “冷靜啊!!!!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的!!”錦鯉全身用力抱住祁月。“降低高度!!打開艙門!!!”


    高度下降了,艙門一打開,祁月便跳了出去,嚇得錦鯉命都沒了半條,直接跳下去啊,他怎麽敢的啊!!


    祁月用空間裂縫直接傳送到了白影附近。果不其然,看見了那道白色的身影,正在緩慢下沉,張著嘴,閉著眼睛好像已經失去了意識。


    綿綿!!!祁月無聲地呐喊,浮上水麵深吸一口氣,飛快地下潛。終於抓住了他的衣服,他把綿綿拉了過來抱住了他的腰。


    綿綿好像已經昏迷了,祁月連忙覆上他的唇給他渡氣,做人工呼吸。來不及思考他怎麽會一個人在這,抱著他浮上水麵,這一口氣顯然不太夠用,得快點。


    錦鯉下放了一個汽艇,祁月拖著綿綿上了汽艇,正準備給他做心肺複蘇,被錦鯉一把推開:“我來,我專業的。”


    他動作麻利地把綿綿弄翻過身,拍他後背,讓他把水吐出來。


    然後指揮著祁月按著節奏給他做人工呼吸,自己按壓他的心肺做心肺複蘇。


    忙活了好一會綿綿皺著眉頭咳嗽了幾聲,吐出一點水,祁月驚喜地叫到:“綿綿!”


    “別愣著”錦鯉把綿綿的腹部放在自己腿上,背朝上,頭下垂。他又猛烈的咳嗽了好幾聲,肺部的水似乎都流了出來。


    綿綿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上祁月擔憂的目光。


    “祁……咳咳咳咳祁月。”綿綿沙啞著說。


    果然,那道身影,就是祁月,他又救了我。綿綿想著眼淚不自主地流了下來,他抬手擦擦結果越擦越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臉頰。


    祁月把他抱進懷裏,摸著濕漉漉的綿綿安慰到:“沒事了沒事了,我在,我在呢。沒事的。”


    “嗚哇哇哇啊。 ”被安慰到的綿綿哭的更大聲了,是一種無助之後又得到依靠,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聞著祁月身上的信息素,整個人都安心了下來。


    “沒事的……沒事。”祁月吻著他的額頭,想把他揉進懷裏。


    被忽視的錦鯉摸了摸鼻子,我不該在船上,我應該在船底,他正思考自己跳下海是不是更好。祁月拿過毛巾擦擦綿綿濕乎乎的耳朵。


    綿綿趁錦鯉不注意,張開自己的手看。


    “這是什麽?”似乎察覺到綿綿不想讓錦鯉看見,他隻用了口型。


    綿綿搖搖頭,把他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用口型比了一個童瞳。祁月心知肚明點點頭,沒有再問了。


    綿綿哭著哭著打了個嗝,覺得自己有點丟臉,看著旁邊的錦鯉有點不好意思,閉上了自己的嘴,止住哭泣,但是嗝還是不停的在打。祁月拍拍他的背給他順順氣,錦鯉倒也不是很在意,招呼直升機放下梯子。


    綿綿試著爬上去但是驚魂未定後他的手腳還是軟的,這一下沒站穩差點又摔回海裏。


    緊接著錦鯉就看見祁月單手抱著綿綿,綿綿雙腿環繞在他腰上,抱著他的脖子跟樹袋熊一樣,然後祁月托了一下綿綿的屁股讓他抱好,隨後身手矯健地爬上了直升機.。


    “好強。”錦鯉嘖嘖稱奇,收起來汽艇,也爬了上去。


    飛機上祁月正給綿綿擦著尾巴,綿綿整個人鑽在祁月的懷裏。祁月的狀態跟剛剛完全不一樣了,平靜了許多,似乎是心裏的石頭落了地。飛行員好奇地扭過頭想看看救了個誰,但是看不見正臉。錦鯉掰過他的頭:“專心開飛機,別待會栽海裏。”


    “知道咯。臭魚。”飛行員小聲逼逼。


    “爛蝦!”錦鯉回罵了一句。


    飛機開回聯盟監獄,出來這一會監獄長已經把白鯊打服又關回去了,失聯的衛兵們也都找到了,隻是被打暈關在了童瞳本來的監獄裏,並無大礙。


    跑出來的那一個是一時疏忽沒關起來的。也不知道是疏忽還是故意的。他出來的時間都剛剛好是在監獄長準備去追童瞳的時候,然後出來告訴他們白鯊越獄了。


    是不是童瞳故意放他出來的呢?


    關童瞳的牢房裏麵都是粘液,順著排氣管道一直蔓延到童熙的牢房裏,本該帶在他脖子上的抑製環被丟在牆角。


    祁月攙扶著綿綿下飛機,組長連忙迎上來擔憂的左看看右看看:“祖宗啊,沒受傷吧,蛇麓要知道我沒保護好你們一定會撕了我。”


    “沒事,” 綿綿臉色蒼白地說這話實在是沒有什麽信服力。祁月攙扶著他,穩穩的站著他受的傷大多都被治療好了,隻是衣服上都是血比較嚇人。


    組長前前後後看了一下,真的沒問題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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