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等等,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盛千嬋鬆開了手,搖著他的腦袋使勁晃,邊晃邊說,“你剛才說本尊什麽的,快告訴我是不是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


    雖然本尊每次離家前都會留一手以防不測,但是真正要他出手的時候少之又少。現在看來,這恐怕是留得最有意義的一次了。


    見盛千嬋抱著他的腦袋半點沒有鬆手的意思,桑清衍的分/身皺著眉,歎著氣,隻得將事情的經過又緩緩解釋了一遍。


    ……


    大概的意思就是,桑清衍曾經得到過一門極為特殊的秘法,可以利用自身的一部分,比如一根頭發,就分化出一個分/身。


    其中,境界最高的分/身可以與本體相差無幾,但如果一化二、二化三,數量越多,單個的實力也會隨之降低。


    修仙界中,分/身類的法門並不多,因為想要分/身能夠自由活動,甚至自己思考做決策,就需要把自己的神魂分化出去,這對於修行而言是一種傷害。除非為了保命,不然沒幾個人會特意修煉。


    但桑清衍得到的秘法卻彌補了這一缺陷,分/身就是他自己,可他卻不是分/身。不需要他分出一半的自己去掌控,分/身也能處理好遇到的問題,等到之後分/身再消失回歸本體,所見所感又可以共享。


    正是由於這種完全沒有副作用的便利性,桑清衍每次離開桑家之前都會留下一個與自身實力差不多的分/身作為後手。而召喚後手的方法有兩個,一個是變故太大,直接將分/身驚醒,另一個就是依靠黎婆婆,通過他預設好的手段進行溝通。


    這一次,桑清衍就是被黎婆婆喚醒,這才順利趕在最後關頭救下了盛千嬋。要不然依照祖陵自身的防護性,她多半會迷失在炎海的支流裏再也無法醒來。


    不過,即使這樣,中間也出了些意外,讓他差一點沒能及時趕到。


    想到在路上順手斬殺的那幾頭妖獸,桑清衍神色陰翳了些。除了那頭羽蟮,僅僅靈斷山脈就有不少成了氣候的妖獸。秘境養不出這些妖獸,它們必然都是被人為引進來的。


    但到底是誰幹的,桑清衍卻沒有任何頭緒。


    盛千嬋觀察著他的臉色,伸出一根指頭戳了戳半邊臉頰,隨後小小聲地“哇”了一下,引來一道冰冷的注視。


    “你在幹什麽?”


    “試試手感。”盛千嬋替他擦了擦臉,感慨道,“難怪今天總覺得你有一點點奇怪,原來是因為不是本體啊……”


    一旦知道眼前的人隻是個分/身,盛千嬋壓力頓消,她甚至都敢戳他的臉頰玩了。


    桑清衍:“……我隻是暫時和本尊分開,但我回歸的時候,我們的一切記憶都是共享的,包括你現在的一切行為。”


    “你說的很好。”盛千嬋嘻嘻一笑,“但是我不聽,謝謝。”


    反正不是本尊,就連威脅都像是沒有威懾力了。


    再說,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盛千嬋的手逐漸放肆,桑清衍攔不住她,瞥了幾眼,也隻好放下,轉而提起另一件事。


    “剛才看你驚魂未定,不想多問,既然現在你精神這麽好,不如回想一下今天這樁事件的前因後果。”


    思路被打斷,盛千嬋也順勢跟著他的話回想起剛才經曆的一切。


    “我們一開始是在靈田種植一株新的幼苗,我覺得有點心慌,就想趕緊離開,正準備跑,你妹突然喊著叫著衝出來……”


    其實這會兒回過頭想想,從桑如焰急吼吼地突然衝出來開始,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誰也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當怪物出現的那一刻,她們就開始了馬不停蹄的逃命之旅。


    ……


    桑清衍靜靜地聽著,不時提問幾句。


    等到整個經過講到最後的墜湖時,盛千嬋也就停下了。


    “後麵你就知道了。”她瞄一眼桑清衍的臉色,低聲說,“我被……你救下,然後帶進這個叫祖陵的地方了。”


    桑清衍微微頷首,表示自己都記下了。


    他背著盛千嬋邊走邊回應,還要忍受她突如其來的扭動與騷擾,但一點也沒影響他聽她說話。


    “羽蟮出現之前,沒有任何異樣嗎?”他求證似的問道。


    “有吧,進去靈田前就覺得今天好像特別安靜。不過,也可能隻是事後我個人的牽強附會。”


    盛千嬋也是想到什麽說什麽,說完又問:“那頭怪物出現之後一直追著我,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到底怎麽招它惹它了?殺全家之仇都不過如此吧!”


    “也許是因為你身上沾染了某些靈果的氣息。”


    桑清衍隨口提了一個猜測,這也是妖獸與人發生矛盾的常見原因之一,特別是那些喜歡守在靈植邊的妖獸,最容易遇到這類情況。


    盛千嬋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勉強算是認可了這種猜測。


    她近來接觸過的靈植數量繁多,沒準真是因為不知道從哪兒沾染上的氣味,刺激到了那頭怪物,這才追著她不放。


    當然純粹的運氣差,那頭怪物就是看她不順眼,要追著她和桑如焰跑,也不是沒有可能。


    盛千嬋也不多糾結。


    真正讓她在意的是桑清衍剛才提到的另一件事:“你說你來救我之前,還遇到了其他在搞破壞的妖獸?”


    “嗯。”不管是不是本尊,桑清衍回答問題都一樣的高冷。


    “可我記得有人和我說過,桑家的這個秘境不可能養得出大型妖獸……?”


    提起這一點,盛千嬋還是忍不住要罵一句桑家不靠譜。


    虧她付出了信任,結果就是小命都差一點沒了!


    “所以他們的出現是人為。”


    以秘境裏的資源和環境,不可能養得出個體稍大的妖獸,更別說還有羽蟮那種體型大到令人震驚地步的怪物。


    隨著話音落下,在兩人正前方的位置,花海的最深處,一座宏偉壯觀的宮殿也緩緩顯露出了自身的輪廓。


    桑清衍眯了眯眼,望著那宮殿輪廓淡聲道:“他們的目的,恐怕就是這座地宮。”以及,地宮之下的東西。


    “等等,我有個問題。”盛千嬋好學地舉起手,突然發出了靈魂質問,“既然是地宮,那它為什麽是建在地麵上的?”


    桑清衍:“……”


    這女人問題怎麽那麽多?


    第36章 相信我,人沒逝的啦。


    地宮之所以叫地宮, 確實是因為它建立在地下,或者說它的主體埋藏於地底。


    不需要桑清衍多費口舌解釋,隨著他們的距離和地宮一點點縮短, 那看著不太分明的景象也在盛千嬋眼前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地麵之上顯露出來的建築輪廓, 遠看是巍然的宮殿,離得近了再看,就會發現那實際上隻是一個巨大的入口。


    一條仿佛黃金鋪就的金燦燦的大道將他們眼前的花海一分為二,其上遍布古樸而又簡約的陣法紋路,猶如階梯一般, 從生長著血色花朵的焦黑土地上一路綿延向盡頭的黃金門戶。


    大道兩旁,數十尊金身雕塑佇立在兩側。這些金像姿態各異,或張牙舞爪、麵露猙獰,或昂頭向天,哈哈大笑, 卻有一點相同, 那就是這些金像全都是盛千嬋從來沒見過的異獸。


    至少, 以她惡補了許多聖靈大陸常識後的見識來說,仍然毫無印象。


    這就多少有些奇怪了。


    因此, 盛千嬋低下頭,帶著好奇的目光, 再度伸手戳了戳桑清衍的肩膀:“仙尊大人, 我又有個問題……”


    ……


    “桑家的先祖是鳳凰, 這些都是祂曾經的部下。”


    在盛千嬋契而不舍地詢問中, 桑清衍總算多說了幾句話。


    “這些金身雕塑上各自留有這些異獸的一部分真意,留在這裏既是遵循了他們生前想要繼續追隨先祖的遺願, 也是為了借異獸的力量更好地鎮守祖陵。”


    盛千嬋聽到這裏, 不由微微一怔。


    她想的不是那些異獸, 而是在想曾經的鳳凰也隕落了嗎?難道祂就埋在這裏?


    從桑清衍的話裏,她聽出了這一層意思。


    作為一個外來者,盛千嬋對這個世界的曆史認知都來源於書籍與他人的講解,而整片大陸的曆史中,曾經的四大聖靈無疑是繞不過去的一個重點。


    經曆過反反複複的科普,盛千嬋早已經對曾經的四大聖靈樹立起了一個非常高大的形象。


    而且按照民間流傳的各種小道消息來看,大眾對四聖的地位也都抬得非常高,直接將他們視為修仙之路的起源,認為祂們後來銷聲匿跡是飛升去往了另外的世界。


    在這樣的氛圍下,少數敢於推測四聖最終其實沒有飛升,而是身死道消,己身的一切反哺這方世界的言論,大多都被打成了歪理邪說,一些擁躉者甚至將其視為異端。


    換個更容易理解的說法就是四聖的粉絲們一心維護他們的偶像,不容許有任何詆毀的聲音存在。


    然而,身為四聖之一的血脈後代,桑清衍竟然就這麽坦誠地承認了鳳凰已經隕落的事實,這算是家屬親自打臉麽?


    像是看透了她心裏在想什麽,桑清衍麵色平靜地說道:“先祖確實隕落了,不過誰也不知道祂隕落在何處,隻是身為血親,傳承中自出生就帶有這些記憶而已。”


    “那這個地宮?”


    “隻是作祭祀之用,裏麵留下了一道先祖的真意罷了。”


    桑清衍平靜的目光眺望向遠方,落在巨大的黃金門戶上,望著上麵振翅欲飛的鳳凰金像,語氣淡淡道:“比起先祖真意,地宮之中更為重要的東西其實是一處封印。”


    封印?


    盛千嬋若有所思地抬起頭。


    這段時間泡在藏書閣,那麽多的書不是白看的,她早就知道桑家的鳳凰血脈和某個巨大的封印有關了。不出意外的話,地宮之下的封印就是這個巨大封印的一部分,或者一個節點。


    桑家一直以來的職責大概就是守好這個封印,似乎是隻有純粹的鳳凰血脈才能加固封印的緣故,將血脈延續下去就成了桑家人一種刻在骨子裏的執念。


    這或許也是桑家的聖物會指引他們找到原來的盛千嬋的關鍵,畢竟她是所謂的蘊靈體,天生就更容易孕育出純粹的血脈。至於她這個冒牌貨麽,就沒這本事了。


    想到這裏,盛千嬋不由唏噓。


    盡管桑清衍說不論她是不是原主,聖物指引找到的是她,那就說明該娶的人是她,但她還是覺得他們找錯人了。


    她可不是什麽特殊體質,沒能耐生出更厲害的下一代來,桑清衍硬要娶她回來,隻怕最終的目的得落空了。


    不過再想想目前為止還停留在零的生娃進度條,盛千嬋又覺得自己沒必要焦慮了。


    就先這麽湊合著過吧,說不定什麽時候他們就回過神發現她貨不對板了呢?


    反正現在自己也沒吃虧,日子過得挺安逸的,成婚前也都如實交代了情況,到時候真出什麽問題了,該慌的人也不是她。


    ……


    思緒飄忽了一瞬,盛千嬋回過神,腦海裏緊跟著又冒出了一個疑問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才需要用到如此巨大的封印?甚至還要鳳凰的後代數萬年如一日地鎮守著,並且還得時不時加固一下?


    而且,從她了解到的信息來看,或許還不止是桑家在做這件事,其他三聖的後代似乎也在履行著同樣的職責。


    沉吟了片刻,盛千嬋不知怎麽的想起了跟烏靈薇閑聊時聽她說起過的一個傳言。


    傳說,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邪魔,包括域外天魔在內,其實有一個共同來源,世人將其稱為“天魔王”,視其為一切災厄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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