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芬知兒子這話還是在氣她,趕緊道,“沒有孫子,孫女給我抱抱也好啊!”


    也好……


    顧鈞成就聽不得這個“也”字,這個“也”字不就是退而求其次的意思嗎?


    他捧在手心裏的女兒,什麽時候要成為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他女兒就是頂好,唯一好!不是什麽“也好”!


    偏偏這時候,劉芬還要說一句,“這次是女兒,下次肯定是個弟弟,掌珠是大名,我們給她取個小名叫招娣……”


    顧鈞成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似的看著他娘,問了她一句,“你還記得瓶子妹妹叫什麽嗎?”


    “記得啊!”劉芬道,“就是叫招娣,後來,果然不是招了個弟弟來?”


    顧鈞成氣笑了,“我看你還是記性不太好,沒記住最重要的。瓶子為了不讓她妹妹叫招娣,不成為招來的那個弟弟的姐姐,跟家裏已經斷絕了關係!你也想我跟你斷絕關係嗎?”


    劉芬頓時噎住了,“那……那……那不叫招娣也行……反正……反正……”


    “沒什麽反正的!我們隻生一個!掌珠,就是我和瓶子唯一的掌上明珠,因為我和瓶子盼著她來,她才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為了招個什麽弟弟才來的!”顧鈞成說完,也開門進屋去了。


    “隻生一個?!”劉芬驚了半天,等想起來要進去看看的時候,發現門已經關上了,她被她兒子,關在了外麵……


    裏麵忽的響起了孩子的啼哭聲,她頓時急了,在外麵大聲喊,“娃哭了!讓我進去看看!讓我看看!你們不會帶孩子,讓我來看看!”


    但,顧鈞成沒有開門。


    劉芬沒了辦法,好在,哭聲隻持續了一小會兒就停了,劉芬再怎麽側耳傾聽,也聽不見裏麵的動靜,隻能悻悻回了女兒那邊。


    顧有蓮說她,“吃閉門羹了?”


    “簡直不孝!哪有讓老娘吃閉門羹的?”顧大富把煙袋拿出來,憤憤地說。


    劉芬聽了,趕緊替兒子辯護,“他是知道我們住在他姐這裏才關門的,不然,他怎麽會把老娘關外麵?”


    顧大富冷哼道,“都是你慣的他!”


    說著就要點煙,被顧有蓮製止了,“爹,你可別抽煙,我這屋子裏香噴噴的,你煙一熏,又給我熏得臭烘烘!”


    顧大富煙袋一扔,發火要走人,“去島上,兒媳婦不讓抽煙!來首都,自己女兒不讓抽煙!你不是在煙熏味裏長大的?到了城裏,也學著那怪樣,臭講究了?”


    劉芬現在一顆心全在掌珠的哭聲上,還沒見到掌珠,怎麽也不讓顧大富走的,還幫著顧有蓮說顧大富,“讓你別抽你就別抽嘛!你看看蓮子這屋子,牆刷得多白,這櫃子桌子多潔淨!還有那鋼的琴,雪白雪白的,你這煙一熏,都給熏得黃黃的了,屋子還要不要了?”


    “怎麽就不能要了?臭講究!”顧大富到底沒再撿起煙袋。


    劉芬心裏饞掌珠,就和顧有蓮說,“哭聲十分響亮,肯定是個小胖丫頭!”


    顧有蓮嗤一下,“何止啊!眼睛像成子,大大的,睫毛又長,皮膚像瓶子,雪雪白,真正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孩了!”


    這個形容,誌遠已經和劉芬說了無數遍了,但劉芬聽不夠,拉著顧有蓮又要細說,結果,顧有蓮說得越詳細,她就越饞。


    她忽的眼睛一亮,對顧有蓮道,“聽說城裏人都喜歡照那個什麽相,你有相片不?讓我看看?”


    “沒有!還沒百日呢,百日要去拍的。”顧有蓮說完故意饞她,“你們住幾天?掌珠百日你們不參加吧?”


    “當然!當然要參加!”劉芬心都是痛的,剛剛兒子說了,隻生一個,隻生一個喲,那掌珠就是唯一的孫了,雖然是個女娃,但……也好啊!


    可還是想再要個男孫,可怎麽辦?


    她把顧有蓮拉到一邊,小聲說,“蓮子,瓶子有和你說過沒?她真的隻生一個娃?”


    “是啊!成子也這麽說的。”顧有蓮已經知道她娘想說什麽了,“你可別讓我去勸他們生,你啊,還抱著這種重男輕女的心思,我可給你說,你更難見到掌珠了!”


    顧有蓮都不理解她娘的心思了,一邊饞掌珠饞得不行,一邊又還想要男娃,這是什麽心理?


    劉芬白了女兒一眼,“什麽心理?多子多福,兒女雙全,不好麽?”


    劉芬細細和女兒說,“你和他們說說,就說,知道他們都忙,也辛苦,沒時間帶娃,我和你爹來帶啊!他們在島上,掌珠給我們帶就是了,我保管帶得白白胖胖的!掌珠也是我孫女啊,難道我會虧待不成?”


    “給你帶?”


    “怎麽了?”劉芬從女兒這語氣裏聽出來瞧不上自己帶的意思,“我沒你和成子帶好不成?”


    “不是……”顧有蓮道,“現在年輕人的育兒方式和你們那時候隻管帶大不同了,要上學,要接受好的教育,要培養成才的。”


    劉芬就說了,“女娃要怎麽成才?培養得再好有什麽用,還不是要嫁人的?就像瓶子,考上首都大學了不?還不是跟你弟弟去島上做媳婦去了?”


    “你這話別說瓶子,我都不愛聽!”顧有蓮道,“算了吧,你就別瞎想了,也別出餿主意,別催瓶子生二胎了,你就在我這裏,好好過幾天舒服日子。”


    劉芬沒能說服女兒,她想不通,這人啊,就不該到大城市來,這一個二個的來了首都以後,都學野了!


    她舉了個在她看來很淺顯的例子,拉著顧有蓮繼續說,“不說別的,你這大屋子,還有你弟弟的大屋子,往後可怎麽辦?你們都是生的女兒,女兒終究要嫁人,這屋子怎麽辦呢?嫁人了就帶去別人家了,你和瓶子掙這麽多錢都白給人掙了!還得要個兒子才是!”


    “娘,我說你別瞎操心,你就消停點吧,你讓我生,我和誰生?”顧有蓮知道她娘一天兩天想不明白的,也不和她說了,忙自己的事去了。


    晚上,顧有蓮在廚房裏做飯。


    現如今,甜品店運轉越來越順,店裏也雇了人,哪怕開了分店,顧有蓮也不是必須時時守在店裏了,已經有女老板的風采。


    劉芬進來幫忙,看她煮飯,煮的就是三四個人的分量,忍不住又道,“你這飯不夠吃啊!你弟弟一人能吃這一半。”


    顧有蓮看了她娘一眼,“我沒打算叫他們過來吃。”


    劉芬傻了,半天才結巴道,“你這……哪有不叫他們一起來吃飯的理?”


    “怎麽沒這個理?”顧有蓮一點不客氣,“人不樂意和你吃,這就是最大的理!”


    劉芬張著嘴,半天說出話來。


    “娘啊,你就別這麽擰巴了啊!一邊嫌棄一邊想討好,是為啥呢!”顧有蓮開始哐哐剁肉。


    雖然瞧不上她娘這點做派,但怎麽說來的也是她親爹親娘,晚上又是雞,又是鴨的,還燉了一鍋肘子,兩老在鄉下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既然來到她這個女兒家了,她也不能真狠下心。


    快吃飯的時候,誌遠和小麥回來了。


    劉芬一看,拉著倆孩子就問:今天去哪裏了?和誰玩去了?吃了什麽?玩了什麽……


    反正問了一堆。


    誌遠和小麥今天挺充實的,先是小麥去少年宮上課,一起上課的還有小圓臉、雲小山等幾個,他們上課的時候,誌遠就和今天沒有課的其他從前的發小打籃球,中午小麥他們下課,一大幫子人一塊兒在外麵吃了個飯,下午就去劃船玩兒,這會兒回來,倆孩子都曬得臉上紅撲撲的。


    劉芬看著他們,就起念頭了。


    她留誌遠一塊兒吃飯。


    誌遠見他顧爹和他娘都沒來,隻堅持要回去,劉芬見實在留不住,就讓顧有蓮去盛菜,裝一碗讓誌遠給帶回去。


    這菜是姑姑家的,誌遠倒也沒拒絕,就坐在那老老實實地等著。


    劉芬就挨著他坐,給他抓一把糖,問他,“一轉眼啊,你們就都長大了,還記得你和小麥小時候在顧家村的時日不?”


    誌遠點點頭。當然記得,那是他經曆過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光後獲得的溫暖和救贖。


    “那個時候啊,小麥成天在我們家,你們倆總是一塊兒手牽手去玩,那時候,小麥舅媽還帶著你們進縣城,去省城,兩個人一起見了好多世麵,你得個什麽好東西,都惦記著要給小麥留……”劉芬絮絮叨叨的,笑容滿麵回憶了一大堆往事。


    那些事,誌遠也都還記得啊,聽劉芬說起,回憶起來,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劉芬又問他,“誌遠,你喜不喜歡小麥?”


    這還有問嗎?小麥是他妹,他能不喜歡?


    他忙點頭。


    劉芬就高興了,又給誌遠拿了一把糖,正好,顧有蓮這會兒端著一碗菜出來,看見這一幕,心存疑惑,趕緊把菜給誌遠,讓他端著回去,自己叫父母和小麥一起吃飯。


    飯桌上,顧有蓮就問劉芬,“媽,你剛跟誌遠說什麽呢?”


    劉芬神秘兮兮的,不肯說,卻轉頭問小麥,“小麥,你覺得你誌遠哥怎麽樣?”


    “啊?”小麥冷不丁被這麽問,懵了,“誌遠哥怎麽了?”


    還以為誌遠犯錯誤了呢!


    劉芬又把和誌遠說的那些“兩個一起長大”的話說了一遍,笑眯眯地問小麥,“誌遠好不好?”


    能不好嗎?


    小麥猛點頭。


    誌遠不僅僅和她一起長大,在她被她爺奶虐待的時候,誌遠他們簡直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劉芬於是更滿意了。


    但小麥不懂她外婆的意思,隻覺得外婆怪怪的,然後繼續低頭吃飯了,吃完飯,她還要練琴呢!


    顧有蓮卻隱隱猜到她娘的意思,當著小麥的麵,她不好點破,隻臉色有些無奈。


    她覺得,她娘如今日子過好了,真是太閑了,有時間瞎琢磨了。


    果然,她洗碗的時候,她娘又到廚房裏來了,一臉的神秘兮兮。


    顧有蓮心中了然,“娘,你別說,不用說哈!”


    她娘聽不明白好賴話,還隻當女兒跟自己心意相通呢,高興得很,“怪道說女兒和娘貼心呢!我就知道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沒,我沒想!”顧有蓮將碗洗得哐哐響。


    劉芬不管,自顧自說開了,“你弟弟弟媳可算是做了一件事,沒有給誌遠改姓,不然,就不好辦了!我跟你說,蓮子,誌遠無父無母的,是在合適不過的人選!想必他也是願意的,他一個孤兒,上哪找這麽好的人家?你啊,回頭就去和你弟弟說,就這麽定了,小麥現在姓顧,把誌遠招贅進來,往後他倆生的孩子就姓顧!你的財產,顧家的香火,都有人繼承了。”


    “娘,他們還是小學生呢!”顧有蓮忍不住了,如果不是怕小麥聽見,她得跟她娘大聲嚷嚷了。


    “那又怎麽了?”劉芬不以為意,“又不是要他們現在就結婚,先定下來嘛!從前不都是十來歲就開始定親了麽?村裏還有娃娃親呢!你弟弟跟陳夏……”


    “娘!”別提什麽陳夏了!還提陳夏!


    “我的意思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和你弟弟商量一下去!”劉芬慫恿她。


    “我不去。”顧有蓮拒絕得明明白白。


    “為什麽不去?”


    “我怕被人用掃把打出來!”顧有蓮隻覺得身心疲憊啊,“娘,現在是新時代了,這裏還是首都,把你那些老陋習都給忘了吧!倆孩子還小,他們還要上學,上中學上大學,沒準還要出國長見識,現在談這個幹什麽!”


    可話說回來,雖然劉芬事兒多,但是,如果小麥和誌遠長大以後真的有意,她也挺希望倆孩子能湊成的,但那都是長大以後的事了,現在還早著呢,倆孩子啥都不懂,而且,就算真能促成一段好事,那也不可能是招贅!


    林清屏都舍不得給誌遠改姓,還能同意誌遠招贅?退一萬步,她自己也不需要一個招贅女婿啊!隻要對小麥好就行,孩子姓不姓顧的,他們老顧家又不是皇姓,有什麽必要一定延續下去?小麥姓顧,也隻是她純粹惡心“杜”這個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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