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遠窩在林清屏懷裏睡著了。


    林清屏在他睡實了以後,把他放回被子裏,蓋好,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外麵的情形,看樣子雲旗還打算賴一頓晚飯才走。


    林清屏姐妹倆來首都一年半了,認識雲旗也有一年多,雲旗追二妹追得越來越明顯。


    二妹猶豫過很久,但雲旗真的,至少本人是無可挑剔的。


    長相出色,學業優秀,為人溫柔謙和,待二妹好,簡直就是圍著二妹轉,不管二妹起初對他如何冷淡,他都沒有改變心意,頂多,怕自己真的惹二妹煩了,站得遠遠的,但是,人站遠,一顆心和一雙眼,還黏在二妹身上。


    最終,今年過年,還是讓他“擠”進了家門,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林家的餐桌上。


    關於二妹的感情,林清屏沒有指指點點。


    無論二妹做什麽決定,她都會支持。


    她的二妹,值得世上最好的愛情。


    也許人生無常,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有怎樣的改變,但她相信,這一世的二妹,有了自己幸福的能力。


    誌遠一直睡到吃晚飯都沒醒,是林清屏把他叫起來吃了個飯,吃飯的時候也迷迷瞪瞪的,吃完他又睡去了。


    雲旗吃完飯,還舍不得走,直到天都黑透了,再不走,就得在林家睡了,雲旗才依依不舍地告辭,走時看著二妹,“那明天……”


    “行吧行吧。”二妹紅了臉道。


    雲旗大喜,“我明天來接你!”


    雲旗走了以後,林清屏從誌遠房間出來,主要是看他這麽困,擔心他病了,好在此刻還沒什麽變化。


    此時,她才把誌遠今天在文家的事說給顧鈞成聽。


    顧鈞成一聽,立刻就站起身來了。


    林清屏將他一拽,“你幹什麽?”


    顧鈞成的樣子,看起來就是要去找人算賬的。


    “我已經收拾他們了!”林清屏道,“你給我坐下來!不準去!”


    “你怎麽收拾的?”他仍然站著。


    林清屏有些不好意思,把自己在文家發了回瘋的事說了。


    顧鈞成眼睛都要瞪出來了,臉黑著。


    “怎麽了嘛?我沒事兒啊!指甲蓋都沒掉一塊!”林清屏小聲說。


    卻聽見他冷哼,“如果你今天掉了塊指甲蓋兒……”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


    “會怎樣?”林清屏笑著問。


    顧鈞成見她還笑,點著她半天,但眼看著二妹在旁邊,把話憋回去了。


    “哎呀,我真沒事,文家人也被我唬住了,你坐下來吧!”林清屏拉著他衣服往下拽。


    顧鈞成略一思考,坐了下來,點點頭,“行,那我今天暫時不去了。”


    “暫時不去的意思是……你以後還要去?”林清屏問。


    “我不去。”顧鈞成說得很肯定,默默剝著瓜子。


    林清屏瞪著他,怎麽都覺得他這話不真。


    但這人心裏素質太好,不管她怎麽瞪他,他都穩如泰山,看不出半點端倪,隻認認真真剝瓜子兒。


    剝一顆,便放進茶幾上的小碟裏。


    漸漸的,小碟子裏堆起了一座小山。


    “好了,隻要這麽多了,今天晚飯吃太飽,吃不下。”林清屏把碟子端起來,遞給二妹,“吃吧。”


    二妹抿嘴一笑,“我可不吃,這是姐夫剝給你的,我要吃我自己剝。”


    林清屏老臉一紅,“至於嗎?他剝給家裏人的,誰都能吃。”


    “我才不呢!”二妹笑嘻嘻的。


    林清屏瞪她一眼,“那下回讓雲旗給你剝。”


    這回輪到二妹臉紅了,嗔叫了她一聲“姐”,跺腳上樓去了,“不當你們電燈泡了!”


    顧鈞成一張臉反正總是黑的,什麽都看不出來,林清屏被妹妹笑話,臉忍不住發熱。


    看了眼顧鈞成,他又在剝橙子了。


    林清屏喜歡吃橙子,但是,不喜歡用刀切,喜歡手剝的,上輩子就是如此,但因為手剝累,所以,平時很少吃。


    不知道顧鈞成什麽時候發現她這個習慣的,隻要在家,隻要家裏有橙子,他就拿起來剝。


    不管是剝橙子還是剝瓜子,他都隻是剝,他自己並不愛吃。


    剝好了,就整整齊齊都放在碟子裏。


    如二妹所說:就是給她吃的。


    這點,連誌遠都知道。


    誌遠都會自覺地歎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還是自己來吧。”


    當然,每每這種時候,誌遠頭上都會挨林清屏敲一下子。


    可林清屏真的很喜歡這樣的時刻,一盞燈,一家人,她靜靜地依偎在他身邊,電視機是背景音,他剝著瓜子兒,她看幾眼電視,和他聊幾句天。


    他話不多,總是聽她說,總是在需要的時候簡單地回答幾句。


    林清屏覺得,她重生的意義,就在這樣的時刻了。


    “顧鈞成。”她靠在他肩膀,想說什麽,忽然又覺得,一切盡在不言中。


    “嗯?”他等著她繼續說,卻聽她沒了聲音,他低頭看了看她,“想睡了?”


    確實有點迷糊了。


    她點點頭,起身,“我先去看看誌遠,他今天不對勁,這麽困,隻怕真的會發燒。”


    上輩子她幫弟弟照顧侄兒侄女,非常有經驗了,小孩子隻要不生病都是活蹦亂跳的,這樣疲憊,隻怕是預兆。


    “你去睡,我去看。”顧鈞成去廚房洗了個手,進了誌遠房間。


    誌遠睡得很熟,但摸著腦門,並沒有異常。


    他轉身回了自己房間,還有件重要的事沒解決,剛才是二妹在,他不好說。


    是以,林清屏看見顧鈞成進房間時,臉色是黑沉的,山雨欲來的樣子。


    “怎麽了?誌遠他?”她急得坐起來。


    “誌遠沒事。”他口氣不太好,黑眸注視著她,“但是有人有事了。”


    林清屏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怎……怎麽了?誰?啊——”


    下一秒,她就感覺忽然淩空,被人扛了起來。


    “顧鈞成,你幹嘛呀?”她被他扛在肩上,他的手圈著她大腿。


    “幹嘛?”顧鈞成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林清屏呆住了。


    雖然不痛,他也沒怎麽用力,但是,什麽意思啊!?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打她屁股?這和兩個人在被我裏玩愛玩的遊戲時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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