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屏全身就穿了這套內衣褲。


    大紅的真絲麵料,用薄海綿做了襯,梅麗按照她的設計,把聚攏的效果做得很好。


    林清屏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的傑作,覺得這款內衣應該可以賣爆。


    顧鈞成便是在此時出現的。


    一道臥室門而已,對他來說要打開輕輕鬆鬆。


    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門開以後會是這樣的畫麵。


    林清屏背對著他而站,一身雪膚,燈光下脂光如玉,仿佛凝了一層淡淡的光。


    從後麵看,隻看見窄窄的一塊三角形的布,遮住她豐挺的臀,鮮妍的紅,愈加襯得她肌膚勝雪。


    背上隻有一根細細的帶子,也是鮮紅色,橫在雪白的背上,觸目驚心,讓人不由浮想聯翩,前麵到底是什麽樣的風景。


    曲線蜿蜒,那一截雪白的腰,從未顯得如此細,細得,仿佛他一隻手就能掐住……


    僅僅隻是驚鴻一瞥,顧鈞成的眼眸裏暗了亮,亮了暗。


    林清屏聽見門聲,也從鏡子裏看到他進來了,下意識地雙手抱胸,擋住了自己,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大喝,“林清屏,你穿的什麽鬼東西?!”


    “你進來幹什麽?”林清屏捂著胸質問他。


    她可沒忘記,今天安排他睡沙發的!


    顧鈞成黑著一張臉,“我不進來,怎麽知道你在玩什麽鬼名堂?”


    黑沉的臉,斥責的語氣,眼睛卻盯在她身上不放。


    林清屏原本是抱著胸的,索性放開了,轉過身來,翹著下巴問他,“我玩什麽名堂了?”


    在她轉身的這一瞬間,顧鈞成的眼睛都直了。


    比荔枝蛻殼更嬌豔,比牡丹含雪更驚絕。


    “林清屏!”他聲音都粗了,“你要有點分寸!”


    林清屏哼了一聲,雙手搭在他肩上,眼裏波光流轉,“我哪裏沒分寸了?你說說?”


    顧鈞成眼裏要噴出火來了,隻是,不知道到底是怒火的火,還是別的什麽火……


    這火黏在她身上,仿佛要將她燙融化了。


    他的聲音也愈加粗嘎,雙手握住了她的腰,語氣卻嚴厲極了,“你穿的是什麽東西?這種玩意兒你上哪弄來的?也能穿?”


    “我穿這個怎麽了?”林清屏挑釁的眼神愈加明顯,“是有傷風化嗎?”


    顧鈞成抿了抿唇,意思再明顯不過:這可不是我說的!


    但你就是這個意思!


    林清屏哼道,“我不穿衣服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有傷風化?我這還穿了呢!”


    顧鈞成一噎,“這能一樣嗎?”


    “有什麽不一樣的?”林清屏貼得他更近一些,大紅絲綢托著的,輕輕擦過他的衣服,眼波劉轉眼間,聲音嬌媚得快滴出水來,“既然有傷風化,你抓我那麽緊幹什麽?我腰都快被你掐斷了!”


    顧鈞成這才意識到,自己握住她細腰的雙手,已經汗涔涔的了……


    “小妖精!”他咬牙,將她緊緊摟入懷中,“隻能在我麵前穿!”


    林清屏翻了個白眼,難道她還能穿著內衣到處走不成?


    但今天,她偏要逆反,“這有什麽?人家還有內衣秀呢?啊——”


    說話間,隻覺得身體淩空而起,已經被他抱了起來,並隨之重重跌落在柔軟的床上。


    他炙熱的唇已經落在她頸間,聽見她這句,不以為意地順口問,“什麽叫秀?”


    “就是在舞台上走來走去給人展示,有音樂的,啊——”林清屏感到脖子一痛,竟然被他咬了一口,“顧鈞成!你咬我幹什麽?痛啊!”


    “我咬你?我還要打你呢!”顧鈞成撐在她身體上方,居高臨下看著她,眼裏這次是真的冒著怒火,“你剛剛說什麽?要穿著這樣的衣服到台上走來走去給人看?林清屏,你給我再說一遍!”


    林清屏扁了扁嘴,她知道,要跟這個年代的人講維密秀,沒有人會信,大概都會以為她瘋了,更何況,還是顧鈞成這個老古板!


    “我就這麽一說而已,你一驚一乍地幹什麽?”她嘀咕。


    “我一驚一乍?還是我的錯了?林清屏,你這話講到外麵去你試試是什麽後果!”顧鈞成一臉嚴肅,是真的嚴肅。


    林清屏知道,這個時候的作風問題,還是很嚴重的問題,就連一些小年輕學著穿喇叭褲,都有很多人看不順眼,覺得有傷風化,她這話肯定不適合到外麵說的,她也不會去說啊!這不是故意跟他叫板嗎?


    但林清屏哼了一聲,“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那你打我呀?你不是說要打我的嗎?你打啊!”


    顧鈞成:……


    “哼,一個拳頭要向老婆出擊的人,還沒錯嗎?還是我的錯了?”林清屏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


    “我什麽時候……”


    “你剛剛就說了!自己說的話不承認了?敢說不敢當?顧鈞成你是不是男人?”


    顧鈞成:……


    “我那也就是隨口一說,我怎麽可能……”


    “我怎麽信你是隨口一說?你都說了,離做還有多遠?不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嗎?”


    顧鈞成:……


    林清屏悄悄打量他,見他頗為苦惱的樣子,哼了一聲,用力在他身下掙紮,還硬生生憋出淚光盈盈的感覺來,“放開我,我……我要寫信告訴媽,說你打我……”


    顧鈞成一臉無措再加無辜,“我什麽時候打你了……”


    剛剛還是討伐他說了這句話,現在就變成事實了?


    “你就有,就有!”林清屏愈加掙紮得厲害。


    顧鈞成本來就因她今晚這穿著惹出一身的火,哪裏經得起她再這樣磨蹭,隻覺得呼吸都是火熱的,按住她,“別再亂動了,姑奶奶。”


    “我偏要動!你是要限製我的自由嗎?連動都不讓我動了?”她水盈盈的眼睛委屈地看著他,裏麵全是控訴。


    顧鈞成:……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身下的人依然不安分地扭來扭去,他粗糙的手掌擦過她後腰,把她緊緊按向自己,“林清屏,這看是你自找的!”


    “不行!”林清屏雙手撐著他肩膀,把他用力往外撐。


    “為什麽不行?”他有點控製不住自己了。


    “事兒還沒說完呢!我不高興!”


    顧鈞成無奈,勉力控製住自己,“你要怎麽才高興?還有什麽沒說?”


    “寫保證!”


    顧鈞成:……


    “保證這輩子都不會打我,還有,你答應過我的,家裏的事我做主,你今天就沒做到,你要好好反省。”


    原來在這裏等著他呢……


    說的是他讓雲嚴父子進家裏吃飯的事?


    “要認識深刻,寫六百字,不寫完不準回房間,不,寫完了也不能回,更不準破門而入,我累了,要睡覺了。”


    顧鈞成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磨人的東西,他可以不顧她的想法強行滿足他自己,他也相信,如果真的這麽做,她是無可奈何的,甚至,可以被他帶得歡愉起來。


    但,最終,他還是敗在她委屈巴巴的眼神裏,敗在她高高嘟起的唇上。


    “你可真是……”他用力吮吸了一下她嘟起的唇瓣,從她身上起來,“好,我下去。”


    人終於走了。


    林清屏起來換回睡衣,空氣裏卻依然燥熱得厲害,全是他留下的幾欲窒息的氣息。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火熱。


    要顧鈞成保證不打她,不過是撒嬌而已,她從來都相信他,絕對不會動她一個手指頭,但是,雲嚴父子真的讓她隱隱感到不安。


    雲嚴是他學校的教員,麵子上肯定不能過不去,這也是她今天為什麽到底不阻止他們進家門吃飯的原因,但是,不要再有深交了,誌遠和雲小山不要有太多交集了……


    她在胡思亂想中進入了夢鄉。


    清晨,下了幾顆雨,難得涼爽的周末早晨,林清屏睡得很是舒服,卻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


    “我進來了?”外麵的人說。


    林清屏醒了,但是沒吭聲。


    “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我進來了?”


    外麵的人等了一會兒,確實也沒等來她說話,也確實就真的當她答應了,推門而入,並且從裏麵反鎖了門。


    “你幹什麽?”林清屏翻身警覺地問。


    “交作業啊!不,交保證書。”顧鈞成把一張紙交給了她。


    他還真寫了……


    林清屏伸出雪白的胳膊,一把搶了過去,檢查。


    先是一個個字數,看有沒有600字。


    一數下來,竟然有八百以上。


    “廢話多!湊字數!”林清屏哼了一聲,但從字數上確實挑不出毛病了,就看內容。


    先是寫保證不打人,這一點寫了大概400字,然後就寫的往後尊重她的想法,不會和雲家走得太近。


    “這是真心話?”林清屏把保證書還給他。


    “當然是。”他點點頭,“其實我昨天就是這麽想的,你這麽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昨天因為人家已經到家門口來了,我又湊巧回來,不讓人進門說不過去,但是,以後的分寸我會把握好的。”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這麽不待見他們嗎?”林清屏不能說因為自己一個夢和前世不太真切的回憶把人劃為不可交範圍。


    “你想說就告訴我,不想說也沒關係。”他說著,便坐在了床沿。


    “我不說!”


    “行,那就不說。”


    林清屏後知後覺地發現,此人已經從床沿挪進了被子裏,她的身上,也多了一雙炙熱的手。


    “顧鈞成!”她小聲道。


    “怎麽不穿了?”他在她耳邊小聲說。


    林清屏:……


    “顧鈞成,你昨晚是怎麽說的?”


    他粗糙的指腹擦過她的皮膚,“我說,隻能穿給我看。”


    林清屏努力抵禦著他手指激起的陣陣顫栗,踢了他一腳。


    “顧鈞成,你才是有傷風化,你不要臉!”


    “顧鈞成,你說,你是不是為了這個,保證書才寫得這麽誠懇的?”


    “顧鈞成,你放開我……”


    無論她說什麽,這一回,顧鈞成都沒有再放過她。


    在她越來越小的聲音裏,她知道自己也在炙熱中淪陷,昨晚因一場雨而退散的熱氣,這個早晨重新點燃。


    林清屏最後隻剩後悔。


    早知道,昨晚順了他的意好了,也好過被折騰整整一個上午。


    大白天的,誌遠和趙大姐都在家,她根本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情難自已時,也隻是在顧鈞成肩膀上咬了一個又一個牙印。


    可那又怎麽樣呢?


    一上午,早飯也不下去吃,午飯也不下去準備,誌遠小屁孩什麽都不懂,趙大姐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嗎?


    簡直,太丟人了!


    最後,林清屏的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在隻有粗重喘息聲的房間裏格外清晰,惹得顧鈞成不禁一笑。


    “你再笑試試?都是你!”林清屏眼眉間盡是緋色,埋怨的眼神看著他。


    他俯身親了親她,“我去給你把飯端上來吃。”


    “不要!”像什麽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幹啥嗎?


    林清屏狠狠瞪了他一眼,忍著酸軟起了床,洗完澡下樓的時候,臉上仍然是紅撲撲的。


    趙大姐不會說什麽,都是過來人,心照不宣。


    倒是誌遠,看了她一眼,突然緊張起來,“你們……不會打架了吧?”


    林清屏:……


    這孩子說的打架,是她想的打架嗎?


    誌遠臉色很嚴肅,“你打不過他的啊!下次打架你叫我,我幫你!”


    林清屏:……


    好吧,她錯了,都怪顧鈞成,她腦子裏現在全是黃色廢料!


    “我們,沒打架,別瞎想了。”一個和睦的家庭,有利於孩子健康成長,再說了,他們真的沒打架。


    趙大姐端菜過來,給她使了個眼色。


    她忽然意識到什麽,摸了摸自己脖子……


    “不是打架的,是被蟲咬的,昨晚睡覺沒關窗戶。”


    誌遠瞪大了眼睛,“什麽蟲子咬成這樣?”


    “臭蟲!”林清屏不假思索地說。


    正下樓的顧鈞成:……


    “那……你們合好了嗎?”誌遠瞟了一眼顧鈞成,小聲問。


    “算是吧。”林清屏喝了一口粥,覺得咕咕亂叫的肚子總算又了慰藉。


    誌遠老成地點點頭,“這還行,昨晚他寫保證書寫了八百字。”


    林清屏:……


    “你還關注得挺多!”林清屏敲了敲他的頭。


    “我顧叔說的啊,讓我學著點,以後上學了多的是機會寫這玩意兒。”


    林清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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