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隔壁的武天平在媳婦兒梅麗的攙扶下過來了。


    “大過年的,兩個人冷清了些,一起來熱鬧熱鬧。”武天平一瘸一拐地說。


    梅麗嗔了他一眼,對林清屏說,“他就是嫌棄我沒給他準備好吃的,聞著你們這的香味來了。”


    武天平重口味,但梅麗考慮他傷後初愈,得吃清淡。


    林清屏看在眼裏,卻隻羨慕他們眼波流轉間往外溢的恩愛,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和假裝。


    直到武天平摸出一瓶酒來,把小田嚇得都結巴了,“武團長,這……這可不行……我們團長還不能喝……”


    武天平就笑顧鈞成是熊包。


    這下把梅麗惹急了,臉一拉,轉身就要走。


    武天平這才老實了,還老老實實把酒交給了梅麗,討好的樣子,跟他硬漢的形象完全不符。


    原來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將領,真的有化作繞指柔的時候,前世看的那些小說裏,沒有騙她……


    眼看小田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武天平還要給自己找補,“我這可不是熊包,我這是疼媳婦!”


    林清屏懂。


    因為疼愛,所以可以包容一切,可以任由媳婦捏扁搓圓。


    “小家夥,沒見識!”武天平還嘲笑小田沒對象來著。


    嘲完,便非常自來熟地拉著梅麗坐下來,邀林清屏和小田也落座吃飯。


    “你們先吃。”林清屏笑著端著一碗湯,要給顧鈞成喂。


    “讓小田來。”顧鈞成又說。


    林清屏拿著湯匙的手在空中頓住。


    小田過來接了,林清屏眼看有外人在,也不跟他較勁,交給了小田,笑吟吟地去吃飯。


    笑著,心裏終究是酸的,連吃進嘴裏的食物也是酸的。


    吃完飯以後,武天平就和顧鈞成聊起了他們男人的話題,顧鈞成聽為主,主要是武天平在說。


    梅麗努了努嘴,“好多天沒人跟他瞎聊,可把他憋壞了。”


    然後坐下來和林清屏聊天,結果,看見了林清屏畫的圖。


    “哎,你這是……”梅麗驚訝了,“你是設計師嗎?”


    林清屏搖搖頭,“不是,一點不專業,我畫著玩的。”


    “確實不專業……”梅麗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很有想法,很有天賦啊!林同誌,你在哪上的學?”


    “我……就在村裏上的。”林清屏20歲以前確實隻在村裏上過學,但後來她開始創業以後,也是把前半生沒上過的學都上了,甚至還附庸風雅跟著人學習書法和國畫,但水平在專業人士麵前真的是門外漢。


    不過,這句話已經足夠梅麗驚歎了,隻上了村裏的學校,就能畫成這樣,那可真的是天賦了!


    “你有興趣嗎?有興趣我回頭寄幾本書給你,對你有幫助的。”梅麗很熱情。


    林清屏這才知道,原來梅麗出生藝術世家,父母、爺爺都是搞藝術的。


    “我不管,你的這些衣服生產出來了,要給我寄一套,想起來就好看。”


    梅麗這樣直爽的性子,很是合林清屏胃口,兩個人竟然越聊越投機,最後還是武天平把她叫走的。


    兩個人在走廊上了,林清屏還聽見武天平在那說呢,“一找到好朋友,就把你男人忘了!”


    梅麗說了什麽,林清屏聽不清了,反正是很幸福的聲音。


    這個時候的除夕夜,沒有電視機,更沒有網絡,醫院裏也沒有誰會守歲,病人休息最為重要,林清屏讓小田去休息,自己也準備洗洗就休息了。


    當然,休息之前,要給顧鈞成擦身。


    然而,昨天進行得十分順利的工作,今天卻進行不下去了。


    在她微濕的雙手要解他衣服的時候,被他阻止了,還用一種明明身體很脆弱,卻還要強撐著很凶狠的眼神瞪著她,怒斥她,“你幹什麽?”


    “給你擦擦啊!你以為我想幹什麽?”她回瞪了他一眼。難道她在他心裏就是這樣色色的形象?


    她再怎麽色色,也不能虎狼到在他受重傷,動不了的時候,還對他有非分之想吧?


    顧鈞成顯然也是誤會了她,一時噎住,沒說話。


    愣了會,才抓緊衣服說,“不用擦。”


    末了,似乎又怕她像早上那樣用激將法,說他臭了熏到人啥的,先把話說在了前頭,“臭不臭是我的事,你如果覺得臭,可以回家去。”


    林清屏看著男人冷硬的臉,“哦”了一聲,“可是……我昨天就替你擦過了呀!”


    顧鈞成:……


    看著他一臉錯愕,林清屏繼續說,“所以,就不用再不好意思,一個被窩都睡了,還有什麽放不開的!”


    顧鈞成眼睛微微閉著,眉頭緊蹙,“林清屏,你說話大可以稍微含蓄一點!”


    “我不會啊!不然,你教教我怎麽含蓄?”林清屏湊近了,難道要說,“相公,請寬衣解帶?”


    顧鈞成:……


    算了算了,愛怎樣就怎樣吧!


    顧鈞成放棄了抵抗,由著她解開衣扣,用熱乎乎的毛巾給他擦身。


    他以為,僅僅隻是擦身而已,萬萬沒想到,林清屏的“魔爪”開始掀被子……


    “等等!”他按住了她的手,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導著尿管,應該沒有穿褲子。


    林清屏抬頭,“怎麽了?”


    顧鈞成躊躇著,“你昨天……”


    “是的!”


    顧鈞成:……


    這是什麽聊天?兩個人好像什麽都沒說,好像又什麽都懂了?


    顧鈞成不死心,一定要問清楚,“你昨天……”


    “是啊!”


    顧鈞成:……


    林清屏覺得他一個男人在這上頭別別扭扭的,實在是……


    她爽爽快快就把話說了,“我昨天給你全身能擦到的地方全都擦了,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任何,我可以擦到的地方!我全擦了!也全看了!不信你問問小田,他都知道。”


    “你和小田?你們一起……”顧鈞成想想那個畫麵,覺得自己真的,重傷倒是不致死,但是,很有可能被眼前這個人氣得爆血管而死。


    “那倒沒有,隻有我看了。”林清屏不理解了,“不過,就算小田看了又怎麽樣?你們不都是男的嗎?”


    顧鈞成:……又要死一遍了,他的意思,是小田不可以看嗎?


    不是!小田為什麽可以看?


    他已經被這個女人把腦子都給繞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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