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幕上的刻晴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因為你們是凡民,是他們庇佑的對象,所以他們不會把你當做「有能力刺殺神明的刺客」。所以他們一定也覺得,凝光封鎖現場、盤問凡民、追捕刺客,這些命令全都是無用功,甚至是在掩蓋什麽。”


    刻晴的聲音近乎於冷笑。她雙手抱臂而立,嘲諷道,“我直說了吧:這是在小看人。”


    很容易被動搖的派蒙也確實聽不出什麽問題。不管受害者是何等身份,有人當街遇害,封鎖現場、盤問目擊者本來就是應有之義,總不能因為受害者很強、不會輕易被殺死就亂了程序。但她還是很感歎這個想法:


    “像你這樣「不敬仙神」的璃月人,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呢。”


    刻晴笑得更嘲諷了。


    “哈……我是要敬他們時間觀念淡薄,又對凡人心存傲慢,所以暫時還不會對我們「七星」出手嗎?”


    但這句話一出口,她自己也覺得沒意思。政見不同是一回事,總不能就因為這個就把仙人們曾經為璃月付出的一切一筆勾銷了。


    “算了,我不該這樣談論仙人。「不敬仙神」隻是我個人的態度,凝光就絕對不會說這種話。”她緩和了語氣,“總之我也承認,這一次仙人們行事已經足夠克製。”


    她並不是那種沒頭沒腦,怨天尤人的人。即使想法相對偏激和激進,但她對現狀的理解還是很深刻的。


    “帝君遇害,實在非比尋常。”她最後還是輕輕一歎,雖然措辭中仍然透出她個人風格濃厚的嘲諷意味來,“麵對如此超出常理的事態,他們仍然願意召集眾仙商議,沒有直接打來,還挺文明的,真叫人意外。”


    熒思考了一下這番話的言下之意。


    所以凝光……還是希望能坐下來談判?


    “凝光這個人呐……”刻晴倒不至於看不上凝光的行事風格,但她確實覺得凝光的做法有些天真了,“在她眼裏,最好萬事都能坐下商量——但這是不可能的。”


    她的語氣斬釘截鐵。


    “「仙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如果連「璃月七星」都不敢正視這一點,那璃月的未來要怎麽辦啊?”


    過於大膽的發言讓派蒙還是有點被嚇到,而這絕不是刻晴的本意。年輕的玉衡星舒緩了語氣,指導她們前往群玉閣的方法,利落地與她們告別了。】


    #這是第二位我們知曉的璃月七星之一了,對吧。


    #而且伴隨著這第二位七星出場,七星的嫌疑反而越來越大了……賢明君主在上,還指望什麽呢?


    #天權星的嫌疑變小了,但是七星整體的嫌疑反而變大了。你璃月七星之一都能說出這種話……也許我說的不好聽,但我覺得有點過河拆橋……


    #這話說的,永遠賢明的哲人王是偽命題。即使因為種種原因,世界上真的存在永遠賢明的君主,他執政三百年五百年也就罷了,難道還指望人家鞠躬盡瘁一千年兩千年嗎?我懷疑一波,岩王帝君之所以隕落,是因為祂鞠躬盡瘁三千七百年耗幹心力,被人暗算了!


    在那一切結束之後再看這些猜測,其實隻會讓人覺得好笑。但實際上,刻晴實在笑不出來。


    她其實並不覺得在“那件事”之後、驟然加重的工作量很讓人困擾,也對工作中麵臨的越來越多的問題躍躍欲試地心懷挑戰之意。她有信心,能將這個狀態保持三十年、五十年,永遠銳意開拓,積極進取。


    ……但她卻絕不能保證自己能維持這個心態三百年、五百年。她一定會耗幹自己。而岩王帝君……他甚至維持著完美的治世整整三千七百年……


    “有些事情,真的是實際做了才知道困難。”刻晴從不避諱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我過去的觀點,實在是過於自信,又過度偏激了。”


    魈想了又想,還是把觀影時一直咬在嘴邊的一句“不敬仙師”壓了下去。


    #隻能說是有些過激了。不管怎麽說,岩王帝君隕落已成事實,作為璃月的掌權人,璃月七星需要有應對新時代的手段,這總是沒錯的。


    #就算如此,這種應對也不能建立在對仙人們的輕視,甚至鄙視上。


    #刻晴(來自原神世界):誠然如此。


    【即將前往群玉閣,派蒙準備了一道甜品「糖霜史萊姆」作為見麵禮,甚至因為路上救了一位珠寶古董店「明星齋」的供貨商,還從齋主星稀那裏得到了一個專門用來送禮漂亮盒子。


    最後,按照刻晴教導的方式,成功來到了群玉閣。】


    #等等,什麽禮物?


    #小派蒙一天到晚都在吃的什麽東西?


    #話說史萊姆這種東西難道還能吃嗎?難道不是魔物嗎?


    #……雖然我就是一隻史萊姆,但是也得承認,我們世界的史萊姆確實是能吃的……


    #好家夥,這居然還不是特例嗎!


    #不同的世界情況肯定也不一樣。不過說好的提瓦特的史萊姆都是元素生物呢?之前看旅行者小姐在野外戰鬥,史萊姆被打敗之後明明什麽也留不下來。為什麽居然是可以吃的?!生吃嗎?!


    #不不不,你可能真的沒有注意到,史萊姆被打敗之後會留下一些類似凝膠的東西,那個應該是有用的,有看到旅行者小姐在收集。


    #但就算如此,這也太……前衛……了。給凝光小姐送這種奇怪口味的食物,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派蒙(來自原神世界):什麽!很,很過分嗎?但是香菱有時候就會在菜裏麵加史萊姆凝液,雖然有的菜口感會變得黏糊糊的,但是也有一些菜品會非常好吃!史萊姆絕對不是什麽奇怪的料理!


    #連用史萊姆做菜都不是孤例嗎!


    【群玉閣上恭候大駕的,確實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天權星。


    這是一位看起來謙遜、平和、有禮,卻從心底裏懷著一種傲慢的女性。


    “這座宮殿浮空的位置高於一切山脈,從這裏能清楚的看見璃月港的全貌。”


    她用分享玩具的口吻分享自己建造群玉閣的經曆——“我相信終有一日……它的影子會籠罩七國。”


    在刻晴口中,凝光簡直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然而實際見麵之後,熒隻能從他的語氣裏感到無法言喻的野心。


    她和西風騎士團的代理團長琴,一直保持友好的書信來往。旅行者在璃月的行動全程都有凝光暗子跟隨,掩月天權的耳目遍布璃月。


    刻晴說七星無意暗害帝君,凝光不置可否。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旅行者的疑問,而是從遙遠的過去——直到兩千年前才終於結束的「魔神戰爭」說起。


    那延續了不知道多久的戰爭讓山海破碎,生靈塗炭。最終的七位勝利者,在敗者的殘骸上建立國度與城邦。


    從群玉閣上能看到雲來海之上的「孤雲閣」——那不是天然形成的地貌,而是戰爭期間,岩王帝君投下的巨大岩槍。而那岩槍之下,鎮壓的就是敗者的魔神。


    無數魔神在戰爭期間死於岩王帝君手中,岩神的名號是在這片最為肥沃、最是宜居的沃土上,在死傷枕籍的戰爭中,用魔神的性命堆出來的。那些敗者和如今的「七神」相同,也是魔神,而他們早已死去。


    所以,同樣是魔神的七神也是會死的。


    下一位岩神遲早會出現。當一個新生的岩神,要如何在這個岩王帝君嘔心瀝血了三千多年的璃月立足?沒有一個離月人會遺忘帝君,所以,未來的人神關係必然全然不同。


    換句話說,璃月是個連新的岩神都不會接受的國家。那麽,將時間重新放在岩王帝君仍然執政的時代,就會很簡單的理解這件事:向帝君舉刀的罪名,區區璃月七星怎麽可能擔得起?


    但藏匿仙祖法蛻仍然是必要的:因為隻有這樣,七星才能在「敵人」麵前搶占先機。


    “敵人”——


    熒無奈地歎了口氣。


    “就是他吧。”旅行者說。


    派蒙左看右看,整張臉都茫然了,“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嗯……果然,敵人是愚人眾。


    #凝光的眼目可真不少。我敢打賭,璃月之外肯定也有凝光的人,在為她收集提瓦特其他國家的情報。


    #必然如此。而既然凝光和琴依舊維持著友好的書信交流,說明愚人眾的目的,琴多少會透露給她。


    #愚人眾在蒙德的行動堪稱大張旗鼓,凝光沒道理不知道。而且她說得也對,璃月在岩王帝君治下數千年,整個國家上下深深的打上了岩王帝君的烙印,沒人承擔得起對璃月君父露出敵意的代價。


    #是個人都不會對這樣的君主露出敵意。雖說我覺得肯定會有不服的,頂撞的,但讓我打一個也許不太恰當的比方,那就跟頂撞父母差不多。


    #我估計著,即使有新的岩神,璃月人也是不會承認的。


    #施恩三千七百年,哪是隨便一個新神就能夠動搖的。


    #所以送仙典儀的本質,才是璃月七星和愚人眾的博弈,並且最終為璃月七星接管璃月的真正權力爭取時間。


    #凝光和旅行者溝通的就是這件事了。原來如此,七星現在麵臨著愚人眾施壓、仙人施壓、內部麵對巨大的權力真空而產生的內部調整……她們也需要時間。


    #等等,派蒙,那張紙放得那麽顯眼,你都沒意識到那是個圈套嗎?!


    #唉,能對派蒙的智商有什麽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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