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完之後, 元寶抿了抿唇,她的眼睛直盯著何芸涵看。


    何芸涵的呼吸紊亂,胸口還一陣陣的起伏,剛剛的吻,仿佛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元寶遲疑了一下,“芸涵, 你是有什麽心事兒麽?”


    何芸涵的心裏刺了一下, 她看著元寶:“怎麽了?回學校吧?”


    元寶又看了看她, 嘟囔著:“我怎麽總感覺你不大對勁兒啊,怪怪的。”


    也許是她多想了?


    芸涵要是有什麽事兒還不第一時間告訴她?


    但是……先不說芸涵今天的順從,元寶總是感覺心裏毛毛的, 總感覺不是個滋味,有什麽東西在胸口懸著一樣。


    一路回學校,何芸涵有些疲倦, 元寶開的車,她坐在副駕駛位上,閉著眼睛。


    元寶把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了。


    熟悉的味道, 芸涵縮在外套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到了學校。


    元寶下車前, 嘟了嘟嘴:“你親我一下。”


    以前, 芸涵都會害羞的戳戳她的額頭, 然後淺笑著低下頭。


    可如今,何芸涵隻是短暫的沉默,她身子前傾, 親了親。


    這更加不對勁兒了。


    下了車,元寶給何媽打了個電話,她的手機一直是關機。


    風瑜想了想,也許是剛到國外,和朋友們聊嗨了,所以沒有開機?


    算了。


    她搖了搖頭,可能是剛回來,芸涵和她一樣,都沒有調整過來,所以才會有點反常吧?


    兩手抄在兜裏,元寶看著遠處的山,搖頭笑了。


    她一定是多想了,倆人這樣大的困難挫折都走過來了,還有什麽能讓她們退步的?


    何芸涵的車子並沒有馬上離開。


    她一直坐著,看著元寶逐漸離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


    她沉默了許久許久,感覺心都沉到了看不見的方向,她才開車回到了醫院。


    畢竟還是不放心媽媽。


    何芸涵進了病房,驚訝的發現何爸也在。


    這是聖皇建立的內部私立醫院,隻有聖皇的管理層有權直接進入,其他人,都需要層層審批。


    何爸以前畢竟是聖皇的管理層,他來了也拿著之前的卡刷卡了,又礙於何芸涵的麵子,並沒有誰敢攔著他。


    何爸坐在椅子上正在削蘋果,何媽背對著他,冷冷冰冰。


    看樣子,她是攆過他的。


    看見何芸涵進來,何爸有點局促的起身,“芸涵,你來了?”


    “嗯。”何芸涵把包放在一邊,她看著何爸:“你怎麽來了?”


    何爸抿了抿唇,“你這孩子也是,你媽生病了……你怎麽不告訴我一聲?爸知道你沒時間照顧她,我可以照顧,我——”


    “出去。”


    何媽的聲音冰涼不可逆,何爸動了動,“若蘭,我——”


    “出去!”


    何媽猛地起身,抓起何爸拿的果籃一把給他扔了過去,驚的外麵的小護士們全都跑了進來。


    何爸被砸的有點懵,水果散了一地,他呆呆的看著何媽,怎麽都想不到,這種時候了,她還會這樣的決絕。


    他記得,之前倆人無論怎麽樣的爭吵,隻要他低頭認錯,做一些暖心的事兒,買個花,說幾句溫暖的話,她就會動搖,再濃的氣也會消散,而如今,一切都變了。


    不知道是什麽心情,何爸拖著腿往外走,何芸涵穩定了一下何媽的情緒,跟著走了出去。


    “爸。”


    何芸涵叫了一聲,何爸扭頭。


    她沉默了片刻,從兜裏掏出一張卡。


    何爸額頭青筋凸起,“你什麽意思?”


    何芸涵淡淡的:“我媽現在的身體禁不起刺激,你要的是什麽我知道,拿走這個,最近都不要出現。這卡是這些年,你對我的投資,一分錢都不少,將來你死後,我會為你送終。”


    ——其他的,我們兩不相幹。


    何爸深吸一口氣,他直勾勾的看著何芸涵,好,很好,這樣冷酷的人,不愧是他的女兒。


    眼看著何爸離開,何芸涵不知道心裏什麽滋味,她回到病房。


    地上的果籃已經被清理了。


    何媽兩眼都是淚,何芸涵走過去,抱了抱媽媽。


    何媽仰著頭,不讓眼淚落下去,“現在還來做這些幹什麽?”


    窗外的風吹了進來,吹走一絲絲戾氣。


    何媽看著女兒,輕聲說:“媽想回家,芸涵,生死有命,我不會接受你的移植的。”


    何芸涵看著她。


    如果要做移植手術,何媽的身體也需要調整,雖然大家都瞞著她,但她是什麽人,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怎麽可能瞞得了。


    何芸涵的眼圈通紅,“媽,如果你也走了,我怎麽辦?”


    雲漾走了。


    媽媽也走了,是要了她的命嗎?


    何媽的眼淚成行往下流,“那你呢?你想沒想過元寶?”


    之前,怎麽樣的痛苦,何芸涵都可以承受,唯獨何媽這一句,戳破她的心。


    何媽靠著床,聲音輕卻有力,“芸涵,就算是愛,也經不起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元寶她堅強又敏感細膩,她唯一的脆弱就是你。”


    此時此刻,除了相對流淚,她們再不能做什麽。


    天不由人。


    芸涵感覺自己的心,千瘡百孔。


    她是要告訴元寶。


    媽媽病了,她要去換肝。


    然後呢?


    像是sophia醫生說的那樣?


    讓元寶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登上手術台,陪著她死了又生?


    小小年齡,照顧她們母女,心裏還要被翻來覆去一次又一次的煎被熬痛的死去活來麽?


    何芸涵清楚自己的身體這些年經曆了什麽。


    她害怕。


    害怕元寶陪著她走過這一切,最終,她會親眼看著心愛的人離開。


    那樣的痛,是之前的千倍萬倍,何芸涵把她放在心尖上來愛來疼,她寧願自己承受這一切。


    “媽,之前……你是用生命來愛我爸的。”何芸涵硬著心,“現在呢?”


    她不是依然不想多看他一眼。


    她依然有了王叔。


    何媽看著她,“那是因為他背叛,背叛了我們的愛,如果,當初他就這麽離開,我會一輩子為他守孝的——”話說了一半,她看著何芸涵:“芸涵,你——你不能這麽做!”


    何芸涵聲音哽咽:“你也知道,如果當初,我爸不是背叛,他以任何一種方式,哪怕是死亡離開,你都會一輩子痛著記掛著惦念著,不是麽?”


    ……


    晚上,下了課,元寶給何芸涵打了個電話。


    打了好久,她才接通,元寶不樂意了,“在幹嗎?”


    倆人約定好了,為了不讓對方擔心,無論什麽時候都要第一時間接聽電話,就算是太忙,也要發個信息告知一聲。


    她剛剛可是打了三次,芸涵才接的。


    何芸涵淡淡的,“開會。”


    “一回來就這麽多會啊?蕭總簡直了,不能這麽壓榨我們。”元寶鬧歸鬧,也知道她在忙:“晚上咱回家吃啊?我沒課了,先回去看書等你,你想吃什麽,我做給你?”


    何芸涵:“隨便。”


    電話被掛斷了。


    元寶握著手機莫名其妙,這是怎麽了……脾氣這麽大?今兒見麵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路上有點堵。


    元寶到了家都七點多了,她趕緊做飯,想著難得芸涵最近吃肉了,給她做一個自己拿手的孜然羊肉。


    有點著急,忙忙叨叨的又有心事兒,元寶切肉的時候還把手給切了。


    她捂著手,看著流了一菜板的血,疼的直蹙眉。


    傷口不小,元寶按了半天,又裹了紗布才止住。


    她給何芸涵發了個信息。


    ——嚶嚶嚶,人家重點部位受傷了。


    哎呀,真是討厭,傷哪兒不好非傷手。


    今晚,會不會影響她發揮啊?


    何芸涵很久才回了信息。


    ——嗯。


    元寶看了氣得牙癢癢,這人怎麽回事兒?工作狂嗎?一忙起來連回她信息都這麽敷衍?


    做好飯菜。


    元寶眼巴巴的等著,一直到九點,她才聽到樓下的動靜。


    她想要第一時間接何芸涵,拿上鑰匙就往下跑。


    到了樓下。


    果然是芸涵的車。


    何芸涵下了車,元寶正要說話,卻在看到她身邊人的時候怔住了。


    這個人元寶認識。


    是聖皇宣傳部的經理。


    他很年輕,人高馬大的,長得特別帥,還特別注意健身,濃眉大眼,一身西裝穿出禁欲的味道。


    因為太帥身材太好了,所以,元寶第一次見麵就印象深刻,之前,她還和何芸涵提了一嘴,被冷了兩天,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元寶在旁邊看著,她看著何芸涵下了車,倆人靠的很近,“親密”的在交談著什麽。


    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


    以前,元寶也吃醋,但大多都是撒嬌發脾氣,可如今,她的心冰冰涼。


    不對勁兒啊。


    芸涵居然讓他碰她的肩膀?


    何芸涵知道元寶有下樓接她的習慣,就算是心痛的在流血,她也要忍住。


    艱難的上了樓。


    何芸涵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


    門,被關上。


    元寶一下子貼了過來,她把何芸涵壓在門上,眯著眼看著她:“他是誰?你幹嘛啊,芸涵,第一天就給我帶綠帽子?他那爪子怎麽敢碰你?”


    何芸涵低著頭。


    元寶捏住她的下巴,強迫著與她對視,“你到底怎麽了?”


    何芸涵偏開頭,淡淡的:“一個同事。”


    這種事兒,不能太快,太快反而讓人疑心。


    背叛不都是這樣的麽?一點一滴,最後會成線,當對方發現的時候,一切都明了了。


    元寶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聲音軟了下來,“芸涵,你記得麽?你答應過我的,無論發生什麽事兒,都不會再把我推開。”


    軟綿綿的聲音,戳破了心底的最痛。


    何芸涵咬著唇,死死的低著頭。


    苦澀的鮮血唇齒彌漫。


    何芸涵的心疼的要裂開。


    彼時,那溫暖的畫麵還在腦海中。


    倆人在樹下,元寶嘴裏叼著草,摟著她的腰撒嬌:“芸涵,以後回去,發生天大的事兒你都不能再把我推開了,不然,我會生氣。”


    “你太小瞧我了。”


    元寶冷冰冰的聲音飄了過來,打破回憶,何芸涵忍著淚,抬頭看著她。


    元寶生氣了。


    她很少這樣真的生氣。


    她的眼眸揉著火,直盯著何芸涵看:“你是不是以為我剛滿十八就好欺負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是不是以為你說什麽做什麽我就信了?我說呢,嗬嗬,一大中午的就來找我吃火鍋,囑咐這囑咐那的,大晚上的電話也不接,還找了一個油頭粉麵的小夥子來送你,怎麽著?想讓我誤會麽?然後呢?你還想幹什麽,何芸涵?”


    連名帶姓的叫全了。


    這是倆人認識以來第一次。


    “又來了。”蕭風瑜氣得渾身有些發抖,“你總是這樣,什麽話都放在心裏,芸涵,你到底懂不懂愛?懂不懂什麽叫兩個人在一起?都多久了?你還是這樣,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何芸涵低著頭。


    蕭風瑜冷笑:“行,不牢您費心了,別一出什麽事兒就第一時間想辦法給我摘出去,不需要,你浪費心思不就是想讓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你什麽事兒我都別參與嗎?這一天了,你累不累啊?行了,現在,不用勞您費事兒了,我自己先滾。”


    爆發了。


    之前的所有種種,在這一次導火線上徹底爆發了。


    風瑜把之前批的何芸涵的風衣脫下來,直接摔在了地上,“走了,不伺候了!”


    她今天就不信邪了,她就要好好治一治她家老何。


    從樓上飛奔而下。


    蕭風瑜眼淚甩了一地,這會兒,她可沒了剛才的強勢霸道勁兒,她咬著牙一路狂奔小跑到車上,“冰疙瘩,笨蛋,折磨人,煩人精!!!”


    各種能罵的話都罵上了。


    元寶深吸一口氣,她啟動車子,咬牙恨恨的看著樓上亮著的燈,豎中指:“你欺負錯人了!給我等著!”


    一腳油門踩下。


    元寶直奔聖皇而去,路上,她特意摸了摸之前芸涵送給她的那把寶劍。


    她想好了。


    今天,蕭總要是不給她說出個一二三四五。


    她決定要血濺聖皇。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子真的是……忍不住吐槽你們這些老阿姨,一個個心裏怎麽那麽脆弱?


    葉子寫啥了,就哭啊,鬧啊,來啊,你們咬我啊。


    之前,我就說過,元寶會是葉子文裏最勇敢的人。


    這一次,勇敢的人生氣了,是真的生氣了。


    討厭啦,你們,非逼著葉子把二更放出來,記得留言啊,這才跟上一章不到倆小時,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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