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淩捋了捋額上的發絲,縱身越至她麵前,抱著雙臂滿臉挑釁:“怎麽樣?被情郎拋棄的滋味不好受吧?”


    梨霜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眼裏布滿猩紅血絲:“你為什麽要殺他?為什麽!”


    “嘁,本座隻想同你們玩兒玩兒,又沒說不殺他。”他撇撇嘴,那樣子格外得欠揍。


    “混蛋!”熊熊怒火直衝天頂,梨霜怒吼,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撕碎。


    伴著嘶喊聲,她胸口上紅光大盛,竟掙脫束縛,朝滄淩打過來,身上罡風暴漲,發絲亂舞,整個人如同瘋魔了一般。


    滄淩恍了恍,連忙避開:“你到底是誰?”


    “你祖宗!”


    梨霜麵若寒霜,伸手一招,霎時間雷霆大作,一把銀劍從遠處嗖地飛到她手中,快若閃電,寒光凜冽。


    望著銀劍,滄淩眸光一爍,臉上泛起極度的興奮,還夾著一絲畏懼:“這把劍!你、你是...”


    然而不待他說完,梨霜便攻了過來,淩厲迅猛,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


    滄淩卻異常激動,整個人陷入了癲狂狀態,用盡全力廝殺,這一戰整整持續了一個時辰,隻打得日月無光,昏天暗地,最後梨霜橫劍直指滄淩胸口,迫得他再無還手之力。


    暗淡的天光中,梨霜長身玉立,眸光森寒,渾身籠罩著淩厲的殺氣。


    滄淩反而笑了:“也罷,能死在你手裏,倒也不錯。”他閉上眼眸,傲然屹立,俊美的麵容鎮定自若,頗有種坦然赴死的氣度。


    梨霜眸光一爍,舉劍刺過去,然而隻刺得半寸,她身形一僵,周身罡風乍然散盡,胸口處的紅光也似被掐滅了一般,驟然消散。


    她恍了恍,仿佛你從夢中蘇醒一般,望著自己刺入滄淩胸口的銀劍,她眸光一震,陷入了迷茫。


    她打贏了...滄淩?怎麽可能!連銀川都敗在他手下,她一個仙法差到自己都看不過去的小仙,如何能打贏他?


    可眼下的情形是怎麽回事?這銀劍又是怎麽回事?


    罷了,管他什麽原因!


    心念陡轉,梨霜眼中寒光一爍,正要往進刺,滄淩卻已察覺她的異樣,反將她製住。


    “說!你到底是誰?”


    “我憑什麽告訴你!”梨霜翻了個白眼。


    滄淩卻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夠烈!還是和以前一樣。”


    那眼神仿佛在欣賞自己的獵物。


    梨霜不明所以,冷冷撇過臉:“哼”


    滄淩挑了挑唇,忽然逼到她身前,捏起她的下巴,眼裏滿是不羈:“小丫頭,那個冰塊臉有什麽好的,不如你跟我了吧,天上地下,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做夢!”梨霜狠狠瞪著他。


    滄淩聳聳肩,好以整暇地笑了笑:“也罷,反正本座有的是時間


    梨霜黛眉一蹙,正要掙紮時,卻被他攔腰抱了起來。


    “混蛋,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說呢?”滄淩朝她眨了眨眼睛,似星芒閃爍,俏皮中含了幾絲風流與不羈,爾後縱身一躍,朝南方飛去。


    寒風中,他雙眸灼灼,意氣風發,火紅的發絲隨風飛揚。


    作者有話說:


    我發現我這張分段弄錯了,明天會多更些。


    預告:我覺得你們以後可能會喜歡滄淩(小聲說),如果沒有,當我沒說,哈哈。


    第18章 被擒


    (殺了我吧。)


    梨霜滿臉怒氣,用力推搡,掙了幾下便昏死過去。


    望著女子慘白的麵容,滄淩眉頭一蹙,揮手止住她傷口的血流,風馳電掣地飛至九黎軍營。


    見他回來,眾將士紛紛迎上去:“國師!”


    他卻理也不理,徑直奔入營帳,運靈力替梨霜治傷。隻她傷勢很重,方才大動幹戈,流了不少血,此刻很是不妙。


    滄淩眸光一沉,將靈力源源不斷輸送到她體內,良久,梨霜逐漸好轉,臉上也有了血色。


    他這才鬆了口氣,汗涔涔的臉上露出欣慰之色。


    .


    夜幕沉沉,軍營裏寂靜無聲。


    梨霜躺在榻上,臉上冷汗涔涔,仿佛魘著了。隻見她大喊了一聲“帝君”,倏地坐起來,大口地喘息著。


    見她蘇醒,旁邊的侍女滿臉欣喜:“姑娘,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國師為了救你,可耗費了不少功力呢!”


    梨霜怔了怔,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滄淩。刹那間,腦海裏湧現出銀川被岩漿吞沒的畫麵,臉一沉,恨得咬牙切齒。


    她撐起身子就要下地,不料門簾被人掀了起來。


    伴著一陣涼風,滄淩從外麵走了近來,融黃的燭光中,他腰背挺拔,眉眼含笑,舉手投足盡顯狂浪不羈。


    “呦,醒了?”他挑了挑唇,大咧咧走到床畔坐下。


    梨霜蹙起眉頭,硬撐著站起來,耳畔卻傳來他慵懶的話語:“你已被本座下了噬心蠱,你若敢走,不出十丈就會噬心而死。”


    梨霜身上一僵,攥著拳頭,踉踉蹌蹌往外走,隻走了幾步,胸口便生出一陣刺痛,激得她噴了口血。


    她抹了抹嘴角的血,唇角凝起冷笑。


    好一個噬心蠱!


    她眸光一銳,昂起下巴繼續往外走,每走一步痛意便加深幾分,到最後便如千萬蠱蟲在胸口撕咬,痛的她臉色慘白,冷汗如瀑。


    可她依舊強撐著,步履蹣跚,好似走在刀尖上行走。


    終於,當她走到約摸十丈遠的地方時,再也忍不住,哇地吐了一大口血,頹然地往地上摔去。


    望著這一幕,滄淩的眉頭緊蹙,嗖地閃過去,將她扶住:“瘋子!”


    梨霜扯了扯唇,挑釁地看著他:“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你以為本座不敢嗎?”滄淩猛地扼住她的脖子,眼裏殺氣畢現。


    梨霜淡然一笑,緩緩闔上眼眸,望著她這幅坦然赴死的模樣,滄淩眸底一恍,倏地鬆開手,輕蔑道:“你想死?本座偏不讓!”


    說罷,抱著她走進帳篷,然後將她往床榻上一扔,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強自將靈力渡給她,待她好轉才鬆手。


    望著他疲憊的模樣,梨霜翻了個白眼,冷聲道:“別以為我會感激你!”


    滄淩聳聳肩:“本座可不稀罕你的感激,本座隻想...”他眸光一爍,忽而摟住她的腰,堅實的胸膛緊緊貼在她身上,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梨霜脊背一涼,連忙掙紮:“放開我,你若動我一根汗毛,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滄淩卻扼住她的手腕,眼底滿是狂傲:“你放心,本座從不用強,總有一天,你會全心全意的臣服與我!屆時就是你求著我憐惜你了。”


    “切!恬不知恥!”梨霜嗤之以鼻,看都不看他。


    滄淩也不生氣,隻似笑非笑:“不若你與本座打個賭,就以一百年為期,若那時你還是不曾對本座動心,那本座便放你走,如何?”


    梨霜笑了笑,眼底蘊起濃得化不開的淒涼:“何須要一百年,你現在便殺了我吧。”她抬起頭,緩緩閉上眼眸,皎潔的臉龐籠著淡淡的雲霧,憂傷而脆弱。


    瞳孔的身影顫了顫,滄淩眉頭一怔,好似想起了什麽,扼著她的手逐漸鬆開。


    “是因為他嗎?”他薄唇微抿,眼底掠過一絲莫明。。


    梨霜的手緊了緊,沒有言語。


    “他沒有死。”


    “什麽!”梨霜唰地睜開眼眸。


    “本座已施術探過火山,裏麵沒有銀川和那女子的氣息,想來不知出了什麽變故,讓他們逃脫了。”


    “當真?”梨霜眸光一爍,猛地抓住他的胳膊。


    滄淩瞥了眼她的手,沒好氣道:“本座騙你做什麽。”


    聽到他的回答,梨霜眼眶驟紅,又想笑又想哭,身子一軟,頹然地跌坐在那裏。


    銀川沒死!他沒死!


    巨大的酸楚與喜悅從心房裏漫開,化作一滾燙的熱淚,沾濕了她的臉龐。


    見她如此,滄淩目中一冷,譏諷道:“還哭呢?你別忘了,他可為了那女子棄了你!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他卻選擇了別人,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


    此話如同一記重錘,猛地砸在梨霜胸口,震得她五髒六腑都碎了。


    是啊!銀川棄了她,為了別人棄了她……


    落梵是天後唯一的女兒,是整個天界最耀眼的明珠,那麽美,還那麽善良,這樣美好的女子,若換了她自己,說不定也會偏愛她吧?


    隻是心為什麽這麽痛?痛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她笑著,淚水跟斷線的珠子似的,撲撲直落,指甲也摳進了肉裏,浸出一縷殷紅的血絲珠。


    她望著滄淩,扯了扯唇,嚨啞得不像話:“我不怪他,真的...”話音剛落,又哇地噴了口血,整個人如同被抽空的木偶,往地上栽去。


    滄淩一驚,忙將她扶住。


    看著女子臉上斑駁的淚痕與鮮紅的血跡,滄淩眸中一刺,拳頭越攥越緊。


    .


    梨霜仿佛陷入了極為漫長的夢境,時而回到凡界,和時雍相依為命,時而又到了天界,忍受銀川的淡漠無情。


    她心也跟著光影的變幻起伏不定,時而在雲端,時而跌入萬丈深淵。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醒了過來,


    一縷明亮的光華映入眼眶,刺的她連忙遮住,片刻後才看清自己仍在帳篷裏,對麵的小榻上,滄淩躺在那裏,雙眸緊閉,胸口均勻地起伏。


    望著他,梨霜眸光一銳,拔下發簪,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然後猛地朝他脖子上插去,就在發簪即將戳進他的脖子時,卻又頓住。


    滄淩此人禍蒼生,此次更差點將銀川害死,若是是以往,她必定毫不手軟結果了他。


    可他連著救了她兩回性命,縱然她並非自願,但他終究是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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