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病相憐的地方,是他們都沒有了媽媽。


    想到此,胡曼心中就隱隱作痛。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胡曼覺得自己的原因,讓黎成澤提到了不願意回憶的事情。她有些過意不去,趕緊道歉。


    “沒事,”黎成澤輕輕吻了一下胡曼的唇,低聲說道:“我媽去世之後,我一直找不到那個拔了她呼吸機的人,另外……還有別的事情,讓我幾乎崩潰。”


    黎成澤頓了一下,沒有說明,那個別的事情是什麽。


    胡曼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瀲灩的目光中含著憐惜的情義。


    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人都已經被他找回來了,所以當年把她弄丟了,這種陳年舊事就不用再提了。


    提了好像自己有多孱弱似的。


    他是一個硬氣的男人,不想仗著過去的傷痛給胡曼變相地撒嬌。


    胡曼伸手撫上黎成澤的麵頰,手指輕軟,撫慰著他。


    黎成澤接著說道:“後來我想,如果不是佟明月,我媽就不會生病,也就不會有後麵的這些事情,你說,我怎麽不恨她?


    所以,他們想要插手我的婚事,絕無可能。因為他們不見得是想為我好,指不定是想算計我。”


    黎成澤說完,低頭,定定地看著胡曼,說道:“你明白了麽?”


    胡曼眨眼。


    她如何不明白,黎成澤這番剖白自陳,就是為了說明他和他家裏不和,家裏無法插手他的婚事。


    但是他沒有說明的是,那個未婚妻,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這麽個人,到底有沒有訂婚這件事!


    胡曼歎了口氣,心裏暗暗道,算了,很多事不是十全十美了,黎成澤這麽說,已經是在表明自己的態度了。


    隻不過這樣看來,以後前路艱難得很。


    胡曼咬咬唇,沒有說話。


    黎成澤卻是好像明白胡曼是在想什麽一般,“你放心,我和你在一起,我會把你保護好。他們算計不到你身上。另外我大哥會幫著我,你不用害怕。”


    若是之前,黎成澤可能還會算上一個黎爺爺,但是上次去黎山別墅,黎爺爺的態度轉而跟他父親一般。他不覺得黎爺爺還會向著胡曼,眼下家中,支持他的,竟然隻剩下大哥了。


    黎成澤忍不住蹙眉,他有些煩惱,不想讓胡曼跟著他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明明已經結了婚,可是還像沒有名分似的,整天搞地下情。


    但是他又不想放胡曼走,胡曼是他的人,是他的藥,是他的蠱,他根本離不開她。


    “你不要隨便相信別人,你要相信我。”黎成澤字字懇切。


    胡曼感受到黎成澤強大的占有欲。


    她小手情不自禁勾上黎成澤的脖頸,上下摩挲,動作輕柔。


    “我不怕的。隻是……”


    胡曼也說不清楚,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程景宇傷過一次,現在心裏好像長出了一個心理條件反應,但凡好聽話,都不能當真。


    普通人,她可能隻信五分,比如,胡曼你今天真美,這身裙子真好看。她不會當真,因為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麽美,隻能算是普通人,人家隻是在客氣,或者恭維。


    親近的人,她能信十分,比如,寧可心。寧可心會跟她說實話,因為他們之間,不需要用假話客套,彼此之間太過熟悉。甚至互相一個眼神,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但是黎成澤,這算是是那種?


    他肯定不能歸到普通人裏麵,兩人都這般親近了,還能算普通人?


    但是又不能達到像寧可心那種程度的親近,那是時間的積累,感情的積澱出來的。


    她和黎成澤認識了多少天,有感情又有多少天?


    因為她對黎成澤心動,所以思想上願意去相信黎成澤,但是她內心的潛意識裏,又時刻保持著警醒。


    六七年不過眨眼,說變就變,何況這幾天?難說不是荷爾蒙在作祟。


    她說不清楚。內心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被他迷惑的時候,意亂情迷的時候,就是東風壓倒西風,所謂“情感”的小人打到了所謂“理智”的小人。


    但是一旦稍微清醒了,感覺前路難走,“理智”的小人又耀武揚威起來。


    黎成澤看著胡曼咬著嘴唇,並不說話,好像很糾結的樣子,他抬起胡曼的下巴,說道:“怎麽,你都跟我了,你還想著程景宇?”


    胡曼瞪著眼睛,還沒說話。


    黎成澤便陰測測地說著:“你敢想他一次,我就找人揍他一次。你敢跟他好,我就找人廢了他,然後當著他的麵,讓你跟我好!看你以後還長不長記性,還敢不敢亂出軌!”


    胡曼氣急,黎成澤這是土匪麽?怎麽說話一股子土匪習氣!


    她氣衝衝地說道:“誰和程景宇好了,你是不是有病,病得不輕!天天腦補!”


    黎成澤不滿,他親眼看到,胡曼跟程景宇出去,約會吃飯,曖昧得很,現在當著他的麵,她都敢不承認!


    真是欠收拾!


    黎成澤翻身把胡曼壓下,沉聲說道:“你說誰有病?”


    胡曼伸手推著黎成澤,氣急敗壞,“就是你有病,不分青紅皂白發脾氣,暴躁,易怒,肯定是有病!你去查查精神科!”


    胡曼不知不覺竟然忘了自己之前是多怕黎成澤,所以腦子裏怎麽想的,嘴裏直接便說了出來。


    真是上臉了!


    黎成澤聞言沉了臉,他低頭,封住胡曼的小口,伺機又猖狂起來。


    黎成澤素了太多年,猛然已嚐到肉味,爆發起來,有點兒收不住。


    他現在的孽火是一點就著,根本消不下去。


    黎成澤纏著胡曼,輾轉點火。


    胡曼本來就很敏感,昨天晚上又被他折騰得沒有力氣,因為很快敵不過,便又被黎成澤纏了一次。


    本來兩個人是小吵一架,結果在黎成澤的強勢鎮壓之下,以這種形式收尾。


    胡曼從醒來之後,就沒有喝一口水,黎成澤還折騰她,她忍不住喊得嗓子都啞了。


    黎成澤完事之後,給她到了一杯水,慢慢喂她喝著。


    胡曼眼睛有些紅腫,是過程中哭得太過利害。其實她不哭還好,越哭,黎成澤便越來勁。


    胡曼喝了一大杯水,這才緩解了一些,黎成澤輕輕親了她的額頭一下,“對不起,我失控了!”


    胡曼還想哭,但是感覺這會兒已經哭不出來了。


    “你混蛋!”


    “對對對,我混蛋!”這會兒胡曼說什麽,黎成澤都要兜著。


    他把浴缸裏放上熱水,輕手輕腳地把胡曼抱起來,胡曼這會兒也不跟他計較了,就算是光著,她也沒力氣跟黎成澤再爭什麽。


    胡曼坐進浴缸裏之後,便把黎成澤給趕走,他手來回亂動,她真是受不了了,不能再由著他折騰。


    坐在水中泡了好久,胡曼才覺得渾身舒服了許多,但是依舊沒有什麽力氣。


    她喃喃自語道:“禽獸!”


    等胡曼費勁力氣從浴室出來,已經接近黃昏,黎成澤站在窗前,在接聽著電話。


    他身上罩著一層金光,整個人柔和又好看。


    胡曼心中計算著,吃虧就算了,坑她也忍了,反正人這麽精品,她也算是占便宜了。全a城多少女人想睡他,睡到的能有幾個?她都睡到了,也算是值了。


    胡曼一邊安慰著自己,但是一走路,就覺得雙腿直打顫,腿間極為不適應。


    她又在心裏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想什麽呢?不能縱容禽獸,也不能原諒禽獸,這樣的想法是助紂為虐,是助長禽獸的不正之風,對於黎成澤這種沒有休止的禽獸,絕對不能縱容!


    她板著臉,扶著腰,慢慢悠悠走到衣櫃旁邊,自顧找衣服穿。


    黎成澤見到胡曼已經洗好,便掛了電話,趕緊走過去,圈住胡曼。


    “洗好了?你自己能出來?”


    黎成澤不說還好,一說,胡曼便更是氣得不行。她抬手用手肘給了黎成澤一下,正好磕在他的胸前。不讓他接近自己。


    黎成澤捂住心口,蹙眉驚呼了一聲後,沉聲說道:“正中心髒,你還挺準。”


    胡曼嚇了一跳,她剛才那一下很用力,以為自己打壞了他,趕緊回身,伸手在他心口撫了撫,小聲問道:“沒事吧!”


    胡曼哪能有什麽力氣?她不過是以為自己很用力罷了,對於黎成澤來說,胸肌那麽厚實,根本沒什麽感覺。


    黎成澤攥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沒事。”


    胡曼見黎成澤嬉皮笑臉的樣子,她便拉了臉,就知道他是裝的,就不該信他!


    他就是個騙子,慣騙!


    胡曼伸手往門口一指,“你給我出去!”


    黎成澤卻沒有反應,他伸手在衣櫃裏拿出一套西裝,脫光之後,直接穿上。


    就當著胡曼的麵換衣服。


    胡曼背過去,不看他,氣得不行。真是沒臉沒皮,天下無敵!


    胡曼轉身,抓著浴巾,氣急敗壞的要出去,但是雙腿間極其不舒服,她走得很慢。


    黎成澤在背後悶悶地笑著。


    胡曼聽了,更加生氣,簡直要氣死來了!


    她到了外麵,坐在沙發上,等著黎成澤換好衣服她再進去。她的包包就放在沙發上,估計是黎成澤昨晚拿回來之後,隨手一扔。現在裏麵的手機震動個不停。


    她拿出來,看到裏麵好幾十個未接來電。於是有些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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