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曉站在茅草屋外看到這一幕,轉身去了大樹底下,找個還算幹淨的石頭坐下。


    等了一段時間後,柳月歡走了出來,擦拭著眼角的淚看向林曉曉,她輕輕咬著唇,朝著林曉曉走了過去。


    “敘舊完了?”林曉曉看向她。


    柳月歡的眼眶通紅,睫毛濕噠噠的,雙眼卻堅定犀利的像是一位要上戰場的勇士!


    “皇後娘娘,不是單純要幫我吧!”


    她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林曉曉一點點的扒開!


    林曉曉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刀子,隻要劃破皮肉,哪怕隻是一點點便蔓延開來腐蝕掉每一片血肉,一直到挖開她的血肉,看清楚她隱藏的秘密!


    這是柳月歡現在對林曉曉最深刻的體會!


    她不知道林曉曉要做什麽,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扒開自己的秘密!


    她緊盯著林曉曉的眼睛,卻見她雙眸無波瀾,唇角勾著笑。


    可怕的女人!


    “這兒風景不錯,本宮很喜歡!”


    柳月歡快瘋了!


    “不,你不是來看風景的!”


    林曉曉站起身來,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看向茅屋。


    “餘婆婆這麽大年紀了,不能讓她一個人住在這裏,本宮有一座不錯的宅子,可以送給你!”


    柳月歡眸光閃爍,搖頭,“平白無故的好處,我不會要!”


    林曉曉看向高山之間的雲霧,“此處是個聽故事的好地方,北遊族最後的血脈,族長的孫女!沒錯吧!”


    她轉頭看向柳月歡,目光冷厲而妖冶!


    柳月歡心裏咯噔了一下,最後的防禦崩塌!


    林曉曉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柳月歡緊緊攥著拳頭,眼眸微微閃爍,“皇後娘娘既然想知道,好,我說!”


    她掀開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金色紋身,像是一隻展開翅膀飛翔的鳥。


    “這是娘給我刺的,她說,我是北遊族最後的血脈,這是傳承下來的證據!”


    “還清醒的時候,娘和我說過許多許多關於北遊族的事情,隻是,對我來說太遙遠了!”


    “從她的話裏,我知道她對我有所期待,可我隻是一個普通女子,我沒有辦法背負起振興一個落敗族群的責任!”


    她放下袖子,臉色蒼白了幾分,“爹早些年生了病,沒有辦法再要孩子了,他們最大的遺憾是我不是男子,隻是個不成器的女孩!” “娘就這般抱著遺憾病逝了,在臨死前她回光返照,忽然清醒了過來,她握著我的手,說了很多話……”


    “她和我說了當初拚命護著她逃出來的餘婆婆,讓我找到她,替她養老送終,報答餘婆婆的恩情!”


    說完,她看向林曉曉。


    “這就是我的故事,娘娘可滿意?”


    林曉曉梳理著她的故事,“北遊族遭遇變故,被官兵圍住屠殺,族長的女兒在侍女的護送下逃了出來,柳大人一時心軟隱瞞了此事,並與她結為夫妻,生下了一個孩子,可惜是個女兒,不能替北遊族報仇,可這個女兒自小便因為這件事而耿耿於懷,偏偏要做給他們看!”


    “所以,她不顧父親反對,執意入宮選妃!”


    “本宮,可說對了?”


    柳月歡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曉曉,卻笑了起來。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陛下忽然對你刮目相看,且還護著你,寵著你。”


    “你很聰明,後宮裏所有的嬪妃都鬥不過你,包括我!”


    她苦笑著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紋身。


    “爹是因為知道我的圖謀,所以才告老還鄉的,他不想被牽連,可我怎能放下母親的執念呢!”


    她仰起頭,淚水從耳畔落下。


    “娘生下我後,就病了,整天胡言亂語,夜夜都在做噩夢,夢裏都是她的親人被殺死的場景,她痛恨懦弱的自己,覺得不該貪生怕死的跑出來!夜夜自責……”


    “看她那般的痛苦,我希望她早點死了!”


    “或許,我這個想法被老天爺聽了去,真的應驗了!”


    柳月歡苦笑了一聲,可笑容卻如此的蒼白且無力。


    “她存著最後一口氣,拉著我的手,說要一個公道!”


    “我隻想知道一個真相而已!”


    “在娘咽氣的那一刻,這仿佛‘詛咒’一般的執念,烙印在了我的身上。”


    柳月歡看向林曉曉,情緒激動,“皇後娘娘猜想的沒錯,我想證明我自己,可我更想知道真相!”


    林曉曉昨夜翻看了史書典籍,從裏麵找到了北遊族滅族的記載,隻是史書裏隻寫了一句話:


    收服北遊族,開闊疆土五十裏!


    短短一句,是用無數的人命換來的!


    史書裏卻用了‘收服’二字,而不是屠滅,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柳月歡入宮後,一直蟄伏,遲遲沒有下一步行動,大概就是猶豫在這兩個字上。


    那一場屠殺背後,有巨大的隱情!


    她想要調查,隻是憑借她的實力遠遠不夠,所以她想要當皇後!


    這是林曉曉的猜想。


    再看柳月歡視死如歸的模樣,她已被揭了老底,現在除了實話實說如實交代了,她別無選擇。


    係統的任務是在秋季祭典戳穿柳月歡的身份,這是要讓她死?


    不。


    林曉曉否定了這個猜想。


    如果是這個原因,那柳月歡不會是可以獲取道具的特殊任務人。


    這裏麵有彩蛋吧!


    林曉曉開始感興趣了!


    “真相,本宮可以幫你找到,但本宮不做沒有利益的事,等價交換!”林曉曉說道。


    柳月歡愣了一下,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皇後娘娘要幫我調查真相?”


    林曉曉點頭,“沒錯!”


    “等價交換!”小暮出言提醒。


    柳月歡看向林曉曉,“皇後娘娘想要什麽?”


    “你該想想,你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能說服本宮願意去幫你!”林曉曉冷幽幽的看著她。


    【宿主真雞賊】係統吐槽道。


    林曉曉糾正:這叫利益最大化!


    柳月歡此刻正在想著自己有什麽可以交換東西,她的父親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且已經告老還鄉了,她在後宮不受寵,這些年好東西都輪不到她。


    她能有什麽呢!


    正當她犯愁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隻見,餘婆婆從髒兮兮的衣袍裏扯下一個鳥骨哨。


    “北遊族世世代代以馴服隼為傳承,這隻隼哨是雪山之中最勇猛的隼,若你幫了歡兒小姐,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說完,她吹響口哨,一陣悠長的嘶鳴聲響起,隻見一隻威風凜凜的隼撲騰著翅膀落在了餘婆婆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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