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沒有喬顏想象中的詫異,甚至還接著喬顏的話繼續往下:“想來是你的手筆,你是女子這件事我也知道,無需說這些來打動我。”


    “?”


    顯然,這件事沒打動到仙羽道君,但是打動到喬顏了,她滿眼驚詫:“你怎麽知道?”


    “你頸後有顆痣,我看到了。”


    一句話,已說出其中深意。


    喬顏想了一會兒,又聯係了之後發生的事,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麵色幾分匪夷所思,又道:“那你知道……”


    “我知道。”


    師尊不等她說完便已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沒往後說,隻道:“日後以女子之身行走,會更安全,這樣也好。”


    “不是、等等!”


    喬顏實在被這意外攪得有些混沌,定了定神,勉強回到之前的事情上。


    縱然她腦子裏一團亂糟糟的,可有什麽其他的都可以以後再說,眼前之事還是更要緊。


    喬顏深吸了口氣,麵色突然冷靜下來,她沉著聲音,隻麵色透出一些肅然:“好,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你的想法,你做出的決定,就算我不同意也無力更改,可若青玉宗真有如此實力,凶吉難測,也許這一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這話果然有些效果,方才那般堅定的師尊也停了腳步。


    但隻一瞬,仙羽道君在沉默中仍然邁開步子。


    喬顏也不在乎,她垂下眼瞼,遮住眼裏的情緒,隻餘下臉上一抹淡淡的殤意難以遮掩。


    “師尊,你我雖不算相處許久,可這一年半載裏也曆經了許多事,我對你……不算無情,如果一定要這樣做,如果這就是你的決定,我無法更改,也知道說服不了你,那麽最後一次,我想、我想再重現一次夢中之景,就算你我之間,也許的訣別,至少不會留下遺憾。”


    仙羽道君陡然頓住,這次許久都沒邁開腳步。


    喬顏依然無法動彈,斂著眉眼躺在他懷著,似乎麵上的悲傷之意擴大,明明是這樣曖昧的話,卻無端讓人有些難過起來。


    她再次低低道,似懇求般:“可以嗎?師尊。”


    作者有話說:


    喬顏:可以嗎?師尊,也該讓你個濃眉大眼、清心寡欲、一副高冷毒舌天天隻會陰陽怪氣叭叭叭的見識下什麽叫色迷心竅會誤事了。


    係統:?你好離譜。


    喬顏:是是是,你不離譜,那你來。


    #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掌教:我可以犧牲,你徒弟不行是吧,你可真是個好師弟,早知這樣我不如喂隻豬,至少不會天天陰陽我#


    第114章 無情


    ◎我知道你不會怪我。◎


    “可以嗎?師尊。”


    低喃之語猶在耳邊, 仙羽道君的動作卻頓在原地,久久沒有舉動。


    先前喬顏說起那夢境,他毫無波動, 隻因早就洞悉原委,可她此刻之語, 卻無法再如之前那般忽視。


    無情道, 雖不是斷情絕愛之道,但所思所想,所欲所愛,定然也是比常人更淡薄些,在除喬顏之外的事情上, 仙羽道君一向漠然沉穩, 便如先前談及為宗門犧牲。


    在他眼裏, 掌教可以,他自己也可,即便提起這樣生死大事, 他依然如此平淡無波,這便是無情道。


    但終究無情不是絕情。


    他未曾低頭,喬顏也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看見他光潔美好的下顎, 似乎有些緊繃。


    仙羽道君一貫冷清淡薄的氣質仿佛突然隴上了一層薄紗, 他耳邊有微紅漸起, 淺淡蔓延至頸項。


    若不仔細看, 大約不會發現。


    但喬顏一直盯著他, 輕易就看見了這一抹淡漠之下的不一樣。


    她心裏有了底。


    甚至還能淡定地和係統說一句:“妥了, 看來還是搞澀-情比較有效, 男人果然都一樣。”


    係統:“?”


    寧說的是人話?


    喬顏卻沒理會它的想法, 心裏有底之後,她的表情更加內斂悲傷了一些,又柔柔道:“你我即將分開,日後相聚若無期,難道連這一件也不能答應嗎?師尊,想讓我日後日夜不得安生,日日活在痛苦之中?”


    也許她的話過於悲哀和痛苦,仙羽道君終於還是被打動。


    師尊垂下頭來看她,目光隱在一片陰影裏,多了一絲暗色和難以言喻的歎息。


    他沒有立刻解開喬顏的繩索,隻是聲音平靜溫和,與往日有些不同:“若我身隕,你便自由了。”


    “自由?”


    喬顏麵上的悲色陡然變成一絲憤怒之色。


    “道君口裏的自由是什麽自由?身心暢快,心在天身在地,是為自由,難道道君以為驅仙門覆滅,或是你們都隕落對我來說是自由嗎?就如我喬氏滅族,你覺得這對我來說是自由嗎?不過是身走出天地,心卻囚於牢籠罷了,這樣的自由,道君若願,怎麽不自己獨享?”


    她的憤怒尤為出奇,仿佛他說了什麽格外過分的話一般。


    仙羽道君又沉默了稍許,終於將她放下來,指尖微點在繩索上,解開了她的束縛。


    喬顏重獲自由之後並沒有輕舉妄動,她揉了揉手腕,知道以自己的修為掀不起什麽幺蛾子,索性平靜下來,麵上方才隱去的悲色再次浮現。


    “我知道我抵抗不了你的決定,如此,你我……”


    她微微低下頭:“師尊、不,道君,你贏了,隻是允我這最後一件事。”


    任何一個男人麵對心悅之人這番姿態都不可能心如磐石。


    仙羽道君不同於尋常人,但他也是一個男人。


    無情道,淡漠人間,可反之,當他對一個人產生感情時,那種感覺便如洶湧之水奔騰而來,難以自抑,猶如反噬。


    仙羽道君不是縱情聲-色之人,但他無法否認的是這源自於感情而生的欲-望。


    他對喬顏,自然是有欲的,否則當初夢境中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夢是喬顏侵入,可事情是他自己主動做的。


    如果這真是最後一麵,她的請求,他實難拒絕。


    隻是他終究還有理智在。


    不發生任何關係,對喬顏的未來才是最好的,那畢竟隻是一個夢,可現實卻不同。


    喬顏見他不語,麵上神情再次加深,有些淒哀之意。


    “難道道君一定要讓我從此背負上這滅族滅宗之仇、讓我心如囚徒,讓我日夜不得安生嗎?”


    “喬顏。”


    仙羽道君罕見凝眉,他按住她的手掌:“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


    喬顏迅速搖頭,根本不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她因沒了束縛,當即撲上去一把抱住了仙羽道君的腰。


    “師尊,我舍不得你,求求你……”


    “……”


    “就、就最後一次好嗎?就當你我訣別。”


    ……仙羽道君終究沒能拒絕她。


    這是他最疼愛的弟子,是令他曾無比心疼、愛護的弟子,又是他心慕之人,理智與情感的交鋒,很難說得出誰強誰弱。


    當然更重要的是某位幺蛾子演技一等一地好。


    以情為謀,最難抗拒。


    師尊耳際微紅,還是允了她的懇求,然後師尊沉默地、在喬顏看來是有些害羞地將她帶到了一個隱蔽之地,看著像是臨時開辟出來的洞府。


    設好了防禦和隱蔽的陣法,仙羽道君才立於她麵前,一言不發。


    很顯然夢中的師尊和現實中的師尊完全不是一個作風,麵對真正的喬顏,他沒法如夢中那般霸道。


    喬顏卻和他不同。


    不同於仙羽道君難以啟齒的情緒,她大大咧咧地看了眼簡陋的石床,非常大方地指著石床道:“這裏?”


    師尊唇角微動,沒發出任何聲音。


    喬顏到這時才看出來他是害羞了,或者說,有些不知如何繼續。


    “咳。”


    她挪開視線,清了清嗓子,才自顧自道:“我這裏有褥子,鋪著會舒服點。”


    然後她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床軟褥子鋪在冰冷的石床上。


    仙羽道君靜靜看著她的舉動,並未有什麽過於突出的情緒,隻是細看能看出他身形僵硬。


    喬顏鋪好了之後見他還沒有什麽舉動,便道:“好了,您請。”


    她簡直說出了一種請客吃飯的豪邁感。


    連係統都忍不住吐槽:“你倒也沒必要這麽大方。”


    “怎麽了?”喬顏不逞:“我這不是正常操作嗎?你有空吐槽我,不如幫我想想,怎麽出其不意聯絡夏侯桀,再如何仙羽道君也是無暇修者,我隻要一有異動他就會發現的。”


    “我這有道具。”係統咳了一聲,有些壓低聲音鬼祟道:“【情-迷-意-亂藥劑】很便宜,隻要一百積分,能對創界境以下的所有修者有效,不過對無暇境效果可能會淺一些,但也足夠了,我看他本身就夠緊張了,對了,這東西唯一的缺點就是得讓對方沒有戒心主動喝下去。”


    “?”喬顏驚歎:“哇你個濃眉大眼的,竟然還有這種道具,妄我以為你是個正經係統,原來還有付費內容。”


    “我隻是應宿主的要求罷了。”


    係統聲音一下子變得正經起來:“我們是不會主動給宿主提供這種東西的,還有,我們也不提倡你使用這種道具,因為容易有後續麻煩。”


    “行了,別說廢話了,拿來吧你,這玩意不是好東西,你教壞我,所以記在你賬上。”


    係統有些無可奈何,倒是沒和她爭辯,一百積分而已,這種時候它也懶得和宿主計較。


    喬顏在師尊僵硬著身子期間,她又突然歎道:“道君,我們喝一杯吧,聽聞人間有合巹之酒,我們修道之人雖不講究這些,但終究是個好意頭。”


    她從儲物戒中取出兩隻瓷杯放在床邊的石桌上,又單獨取出一瓶造型有些奇異的液體。


    這瓶‘酒’以透明的琉璃瓶裝著,聞不到什麽酒味,且顏色奇異,是淡粉色的,看起來清澈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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