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書坐在一個池塘邊,他身旁盤腿坐著一個一頭白發的修士。


    “看起來我變回自己了。”趙玉書看了看雙手,同時心念一動,識海內五把神兵歡呼雀躍。


    “你是誰?”白發修士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


    “趙玉書,你呢?我猜猜,紫霄真人?”


    “原來是六先生。”


    紫霄回過頭,繼續看著池塘發呆。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剛剛以你的身份過了小半輩子。”


    紫霄微微一笑,自然是不信。


    “紫楹。”趙玉書歎了口氣,輕輕吐出兩個字,然後看到紫霄輕輕一顫。


    “看樣子我們都在衍悔的苦海無邊裏了。”紫霄瞬間明白了關隘,看著一臉懵逼的趙玉書,簡單解釋了一下苦海無邊是什麽。


    “我以為我們在千裏江山圖裏。”


    “也在。”


    “能出去嗎?”


    “應該能,不過貧道暫時,還不想出去。”


    趙玉書愣了一下,看向眼前的池塘:“這是什麽地方?”


    “昆侖山天池,傳說是仙人的一滴淚落在此地,冰冷徹骨,卻永不結冰。”


    趙玉書了然,這裏大概也有一段跟紫楹有關的回憶,不過自己沒經曆罷了。


    “真人,仙人為何也會流淚?”


    “怕是,放不下凡塵俗世吧。”


    放不下的不止是仙人。


    趙玉書站起身:“我得走了。”


    “替我向老神仙道歉。”紫霄指了指池塘。


    趙玉書點了點頭,朝四周的雪山望了望,深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跳入了天池。


    果然冰冷徹骨。


    趙玉書抱了抱身子,浮出水麵,映目是一群人在歡呼。


    “大師兄出來了!大師兄出來了!”一個道士打扮的少年伸出手,將趙玉書從水池中拉了出來:“大師兄果然厲害,這千年寒潭也隻有你能在裏麵坐足一個時辰。”


    大師兄?道士?


    趙玉書撓了撓頭,這次我是張天師?


    用靈力烘幹衣物,趙玉書穿上身旁少年遞過來的道袍,將佩劍掛在身後,自己現在該做什麽?


    “大師兄,師父在叫你!”


    趙玉書急忙轉身,遠處一位慈眉善目的道人正微笑著向他招手。


    “師父!”


    “很好,很好,你一眾同輩,最多不過待上半個時辰,上次有人坐足一個時辰,還是為師的太師父,祖師爺護佑,我龍虎山後繼有人啊!此次大比,應該無人是你對手,但規矩還是要守,待你勝了,這柄天師劍,為師便正式傳給你。”


    趙玉書鄭重答應,在一眾師弟妹的簇擁中,歡天喜地的遠去了。


    趙玉書現在知道自己叫齊不憂,是龍虎山現存的第三代弟子,而他的師父,就是龍虎山第二代弟子的話事人,當代天師,至於更老一代,都閉關清修去了。


    “師兄,明日的鬥劍你可要小心。”旁邊的小道士俗名範長生,是他的迷弟,天賦不錯,人也上進。


    “小心誰?”按照張天師的話,自己在龍虎山這屆弟子裏是斷檔的強,能有誰讓自己小心?


    不過長生既然這麽說了,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張天師年輕的時候過得也不舒坦啊。


    長生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自然是二師兄。”


    八戒?趙玉書差點脫口而出。


    可能是二師兄這三個字觸發了關鍵詞,一段記憶突然湧現。


    長生的二師兄,也就是自己的二師弟,是張天師的親兒子。


    修為與自己仿佛,都是六重天,但年齡大了自己一截,開竅晚,自然就入門晚,硬生生被比自己小三歲的齊不憂壓成了二師弟。


    而這個修為仿佛,也隻是大家靈力相當而已,無論是悟性還是功法運用,二師弟都差了自己一大截。


    這麽一個人,即使是天師的兒子,又能如何呢?


    “我聽他們說,二師兄放出話來,要在明天的鬥劍上廢掉你。”


    趙玉書一聲冷笑:“他憑什麽。”


    長生有點驚訝:“師兄,你以前不這麽笑的。”


    趙玉書頓時有些尷尬:“不好意思,被二師弟笑到了。”


    長生悄悄靠近他的耳朵:“他們說,二師兄要使詐。”


    “使詐?當著師父的麵使詐?師父眼又不瞎····”說到這裏,趙玉書的聲音低了下去,張天師眼睛是不瞎,不過那是他親兒子,他真的會一碗水端平嗎?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謝謝你。”趙玉書拍了拍長生的肩膀,笑了笑。


    長生狠狠點了點頭:“大師兄,你一定能贏!”


    龍虎山以雷法和符籙出名,劍術雖然也算精妙,但終究比不得快劍天下無對的蜀山。


    然而龍虎山的道士依然人手一把桃木劍,因為這劍更多的不是作為武器,而是一種施法工具,驅邪避災是上上之選。


    比如龍虎山的祖傳桃木劍,那真的是桃木的,要不是被秘法加持,早就腐朽了。


    然而在張天師跟老神仙拚了一記直接把劍玩廢了之前,這把劍傳了上千年一直沒換,倒不是說他特別堅硬,而是根本沒人有機會跟這把劍硬碰硬過。


    到了張天師這個等級,如果還得被逼的跟人白刃戰,那屬實是丟光了龍虎山五雷秘法的臉。


    所以龍虎山的鬥劍,比拚的不是劍法,而是法術,以劍為媒介的法術。


    趙玉書站在台上,手裏拿著一柄普通的桃木劍,看著對麵比自己成熟許多的年輕人,有些想笑。


    衍悔的苦海無邊委實離譜,自己變成紫霄經曆了他人生中最難忘的兩件事,到了最後似乎一無所得,嗯,如果內景感悟不算收獲的話。


    而這次,自己好歹得撈點實際的好處,這些個龍虎山秘法就不錯。


    “師兄,得罪了。”


    “師弟,請。”


    作為師兄,自然要讓師弟先出手。


    鬥劍,比得是施法,主要是雷法,符籙和寶物都是被禁用的。


    趙玉書想不出對方能怎麽作弊。


    抹劍起手,一道雷光閃耀在長劍上,二師弟大喝一聲,一道雷霆從天而降,隨著二師弟長劍前指,一瞬便來到了趙玉書眼前。


    一道紫色雷霆憑空炸響,狠狠與二師弟的雷電對撞在一起,對方先行蓄力,雷電強度更高,被抵消了大半之後依然有餘力朝趙玉書撲來。


    長袖揮舞,靈力激起一道道旋渦,雷霆瞬間在旋渦中扭曲,咆哮了幾聲之後,不甘的消散在空氣中。


    對方已經先出一招,作為師兄該讓的也就讓完了。


    一段段回憶湧入腦海,趙玉書左手劍指在劍上輕輕劃過,細小的電弧歡呼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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