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根作為吐彗星籍神仙,既然被飛廉打入黑洞,說明他和飛廉的關係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但他的弟子為什麽又是飛廉三十六神將排名第一的大姐大,其中一定有令人唏噓嗟歎的背後隱情。


    看此女人的麵相,顴骨微隆,眉梢倒掛,極致的狠辣,極致的高冷。


    用藍星地球人話說,這樣的麵相就不是饒爺的孫子,背叛師門該是誰的錯,也能猜到一二。


    玄天姬瞪了黃安一眼,怒道:“好放肆,身為飛廉王子民,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不怕有人割掉你的舌頭?“


    黃安聳聳肩,不以為然,卻又話中有話,試探性地說道:


    “要說大逆不道,依我看另有其人,怎麽說都不會是我,我不過說了兩句實話,有人卻投敵叛國,欺師滅祖,認賊作父,助紂為虐,這又該怎麽說?”


    黃安的話很明顯在指桑罵槐,玄天姬何等樣人,豈能聽不出來?


    她一連三聲嗬嗬,末了鳳眼圓睜,冷笑道:“你在說我嗎?你為什麽不明說,拐彎抹角,指桑罵槐你覺得好嗎?”


    “不,我的話誰都沒說,我的話誰又都說了,我的話就是成語堆成的鏡子,所有人都可以對號入座,看看裏麵的成語跟自己的嘴臉有沒有區別?能涇渭分明嗎?如果不能,請問僅僅用‘大逆不道’四個字能不能概括完自己的罪行?假如不能,又該當何罪,該當何刑?”


    黃安長篇大論,玄天姬靜靜聽著,她的眼睛看著無枉樓樓頂的鷹眼圖騰,眉梢一次又一次做著輕微的挑動。


    黃安背著手,口氣鏗鏘,語氣堅決,說時死死盯著玄天姬眼睛。


    她的眼睛紅裏透著藍,紅是地獄的紅,藍才是她的本色,她的藍眼睛其實很美,加上藍藍的膚色,像藍色的湖麵鑲嵌一顆藍色的寶石,很搭,很配。


    美麗的藍寶石,早已沒有了該有的天真爛漫,始終透著鷹的淡漠從容和無可撼動的老練。


    隻是在自己犀利言辭的刺激下,眉梢出現幾次細微的挑動。


    有那麽一瞬,透出極其可怕,極其霸道,不可思議而君臨天下的氣勢。


    黃安言畢,二人話語間出現短暫的沉默,仿佛忘詞了,或者在做著更多的醞釀。


    玄天姬的眼神終於從無枉樓方向轉了過來,她看著黃安,善意地笑笑,若有所思半晌方道:


    “你知道個屁,以後有不知道的,還是別亂判定別人,那樣很傷別人,自己也沒便宜,何苦來著?”


    “我傷到你了嗎?”


    “是,但是我冤枉,是你冤枉了我……”


    玄天姬說時,不自覺眼淚掉了下來。


    黃安心裏打鼓,自己冤枉她了?不,她在給演戲,女人的眼淚很可怕,尤其這種場景下。


    “不好意思,是我的話被你對號入座了,冤枉不冤枉都無關緊要,我們的邂逅不過是偶然,對不起的地方隻能說抱歉,如果你沒有其他,我要離開了。”


    黃安說時就要走。


    “等會……”


    玄天姬叫住了他。


    “你想說什麽?”


    “三萬年了,我的心一直很平靜,你的出現就像深潭投入巨石。傻小子,沒有人質疑過我,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我背叛師門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我身為人族,棄明投暗,助紂為虐,加入獸類,加入魔族,過昏天黑地的日子,難道是我當初一個黃花大閨女喜歡,願意幹的事嗎?”


    黃安靜靜聽著,沒有表態。


    “黃安,我出道的時候,就是你現在的年紀,我也有夢,我也嫉惡如仇,我也愛憎分明,可是我的遭遇不是你能想象的,我能活到今天,不是靠師父,不是靠別人恩施,也不是我用惡換來的,我是靠我自己,我隻是想活著,我想活著有錯嗎?別人對我好的時候,我從來不會對他惡,別人對我惡的時候,我為什麽要善待他?請問仁義道德的小哥哥,別人刀架我脖子的時候,我該怎麽做?我求饒可以嗎?我想活著。”


    “噢,抱歉,如果真是這樣,我可能誤會你了,有得罪之處,請多包涵,我真的該離開了。“


    “你不能走。”


    “為什麽?”


    “因為我要讓你留下來。”


    黃安一愣,看著玄天姬,沒有說話。


    玄天姬看著黃安,柔聲細語說道:


    “黃安,你不用抱歉,我留你下來,隻是想讓你看看,你眼中的惡和你眼中的善他們真正的麵目。”


    “看什麽?”


    “看看我師父葉大根,看看偽君子大燃,看看所謂蒼天帝尊蒼元靈真正的醜惡麵目。”


    玄天姬後麵這一句話,可是嚇到黃安了。


    他愣愣半天,怒道:“你說什麽?”


    “別緊張,我告訴你,以我的本事,出這勞什子地獄根本不算什麽,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麽願意呆在這裏嗎?因為我看到了世間的一切真相,真相裏麵沒有我的位置,與其幫別人做嫁衣,何不在這裏自得其樂。”


    “你到底想說什麽?”


    “好,不跟你囉嗦,在這地核最最最核心位置,有一個萬象泉,泉水清澈透明,它記載著萬千仙佛人鬼蟲的前世今生一切過往,你想知道的都有,看別人的自然沒意思,黃安,我請你憑著你自己的良心去看看你眼中的所謂仁義者好嗎?也請你最後能看一眼我玄天姬的過往曆史。”


    黃安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仔細揣摩著玄天姬話。


    有萬象泉這種事極有可能,但是她聲淚俱下的懇請自己去看萬象泉出於何種目的?


    僅僅隻是為了證明她是無辜的?她無辜不無辜,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至於萬象泉所顯示的,即便葉大根是邪惡的,大燃是邪惡的,連帝尊也是邪惡的,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邪惡不邪惡,誰邪惡,誰不邪惡,難道還用看萬象泉嗎?


    從那個方麵來看,玄天姬都沒有理由對自己頂禮膜拜,沒有理由討好自己,她有點隻是心機,是心機。


    不能上她的當。


    黃安一臉的不屑,笑道:“算了吧,我沒有興趣。”


    玄天姬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一招手說了句:“好吧,請。”


    “什麽?”


    “走吧,我同意你走了,你和我想的不一樣。”


    “你想什麽了?”


    “你畢竟是藍星人,不可能會有什麽過人的擔當,也不會有什麽大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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