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簡正要夾著許栩趕緊離開,就聽到了秦的輕笑聲:“嗯,我知道了,那很好啊。”


    明明隻是簡單地回答,依舊讓霜簡渾身不自在。


    那個聲音很多次都是縈繞在她耳邊的,帶著廝|磨的,僅僅是聽到他的聲音,都讓她耳尖發燙。


    霜簡沒有回答秦,帶著許栩快速進入院落,去往他們這些時日的住處。


    三問閣其他人都沒有再說什麽,跟著她們一同前行。


    等三問閣的人走遠了,鍾家男子才低聲問:“她害你至此,你似乎並不怪她?”


    “怎能說是害呢?”秦手執黑子,在一處落下,“我甘願的。”


    *


    許栩和霜簡是一個房間,她剛剛進來就忍不住問霜簡:“師姐,我剛才說錯話了嗎?”


    “沒有,不過以後見到他繞著走。”霜簡整理她們的蒲團的同時道,“我招惹過他,害得他被逐出家門,成了有姓無名之人。”


    這修真界修者皆有名無姓,偏秦有姓無名,全是拜她所賜。


    “我知道了。”許栩說完坐在了蒲團上,陷入了一種雙目呆滯的情況。


    霜簡整理東西的動作一頓,正在疑惑,就看到許栩終於回神,抬眼重新打量這個房間,接著站起身來走過去推開窗,看向外界掐指掐算著什麽。


    霜簡很快老實下來,僅僅是通過神情,她就能夠斷定此刻的人是酸與。


    酸與似乎是在單獨傳音,接著重新關閉了窗戶。


    沒一會,她們的房間內便出現了一個小型傳送陣,扶光和汪家修者從陣中走了出來。


    霜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卻聰明地選擇了不出聲,甚至乖巧地麵壁。


    酸與看向他們二人問道:“我說的幾處可有去尋?”


    酸與憑借對司如的了解,說出了幾個位置,扶光秘密傳訊給了汪家,汪家用最小的動靜去尋找。


    汪家修者點頭,並且拿出了一個儲物袋道:“隻尋到了一部分。”


    司如那般謹慎,東西不可能藏在一個地方。


    “夠了。”酸與說著,從裏麵找出了兩樣丟給了汪家修者,“巧妙地送到梁家那少年的手裏,記得要偽造出是他意外得到的假象。”


    汪家修者很快點頭應是,接著退進了傳送陣。


    酸與拿著儲物袋丟給了霜簡:“你收起來吧,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裏麵的東西,不然會給三問閣引來災禍。”


    霜簡平白得了一堆項家的寶貝,驚慌不已,卻還是很快收了起來。


    扶光也沒有多留,跟著進入傳送陣離開了房間。


    酸與控製著許栩的身體回到蒲團上盤膝坐下,低聲道:“我助她調息。”


    “哦哦!”霜簡趕緊識趣地離開了房間,關上了房門,還一臉的驚魂未定……


    這麽大的事情,被她親眼目睹了?


    她正魂不守舍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霜簡?”


    霜簡猛地回身,看到秦站在她的不遠處,目光朝著她房間裏看,接著問道:“你沒事吧?”


    霜簡就此確定,秦在關注著自己,可能是注意到她房間裏剛剛突然封閉了所有靈息,起疑尋了過來。


    她隻能垂下眸子低聲回答:“沒事,師妹喜靜。”


    “哦……這樣。”


    兩個人就此沉默,相對無言。


    第112章 . 仙門大比(三) “如生好厲害的!”……


    霜簡很糾結, 此刻酸與在房間裏打坐調息,她得罪不起。


    她又沒有什麽朋友可以去尋找,也不能去尋同門那群傻小子, 萬一被誤會關係了怎麽辦?


    她恐怕隻能在院落裏閑逛, 可這樣的話,秦豈不是會跟著她?


    秦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並沒有過多糾纏,微笑著道:“你沒事我便放心了。”


    說完轉身離去,並沒有過多糾纏。


    霜簡看著他離開的背景,心口有一瞬揪緊,最終沒有阻攔,任由他離開。


    她在秦離開後, 在院落裏閑逛,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涼亭的位置, 坐在了石桌前,看著棋盤上的殘局。


    她不太懂棋, 依稀記得秦給她講解過一些,大致是秦贏了。


    秦沒有她的慌張, 也沒有遮掩對她的在意和關注,坦坦蕩蕩,做得足夠體麵。


    隻有她一個人在矯情, 一個人不自在, 可能是因為心虛吧。


    她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棋盤發呆許久, 最終也隻是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


    夜深人靜。


    梁文麒一夜未睡, 手中拿著竹簡查看,想在文考中取得好成績。


    偏看竹簡的時候想起白日裏的事情,氣惱地將竹簡丟到了桌麵上, 低聲罵了一句:“汪家的人真是道貌岸然,裝腔作勢的,被滅門的怎麽不是汪家?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晦氣。”


    氣憤了一會,確定自己看不下去什麽了,幹脆滅了照明法器,坐在蒲團上打坐調息,以此平息自己的心神。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感知到外界有輕微的響動,他並未啟用神識去掃,而是用極其輕微的動作手指抹過千寶鈴,從裏麵取出了一件符籙,朝著窗外祭了出去。


    符籙似乎有靈智,靈活地穿過窗戶縫隙,朝那個潛伏的人攻擊過去。


    窗外一陣響動,讓梁文麒意識到符籙可能沒定住那個人,立即用功法打開窗戶,跟著躍了出去,卻並未看到人影。


    他追逐了一段後並未追到人,隻能撿起被怕破壞得隻剩下一半的符籙,試探性地用神識去掃,依舊一無所獲。


    有誰在監視他?


    為何?


    這次仙門大比不太平?


    還是說……隻有他們梁家的人被盯上了?


    來此參加大比的人,有誰敢這麽做?


    *


    翌日。


    許栩跟著霜簡進入學堂,特意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手中還捧著很多竹簡。


    兩個人並肩坐在一起後,許栩認認真真地將竹簡全部擺成一排,模樣乖巧地等待開始講課。


    這時鍾家修者走了進來,鍾暉暉看到許栩後便冷笑道:“字都不識幾個,來這裏豈不是浪費一個位置?多此一舉。”


    許栩抬頭看向鍾暉暉,眉頭皺了起來,對他的討厭完全不加遮掩。


    霜簡一向是盛氣淩人的,就算對待五大家族的子嗣也不會過多客氣,反過來詢問:“她也曾是鍾奚閣的弟子,為何不能來?你們知道她不識字,卻不願意教她,是不是鍾奚閣培養弟子的體係有問題?”


    “你敢質疑鍾奚閣?”鍾暉暉態度瞬間從嘲諷變為了微怒。


    “我隻是不解,她之前也是鍾奚閣的弟子,為何要這般嘲諷她?她入三問閣才多久?難道她考試成績差,丟的不是鍾奚閣的臉麵嗎?”


    “……”鍾暉暉被噎了一下。


    他們不能說出許栩的真實身份,畢竟是鍾家違背契約,私自創造了許栩。


    他們總是看許栩不順眼,不過是因為家中不少先祖都葬身於酸與的手下,他們視許栩為眼中釘肉中刺,欺負辱罵都是輕的,有時還會剮她身上的肉煮熟後當醒酒藥吃。


    在鍾奚閣的這些年,許栩經常會被他們用咒法折磨,或者丟到至極幻境裏供鍾奚閣弟子練手研究她的功法。


    看到許栩就數落兩句,已經是他們的習慣。


    此刻在大庭廣眾下,被質問為何要這般刁難許栩,他們還沒辦法回答出真相來。


    鍾暉暉隻能回答:“鍾奚閣內的確有很多優秀的弟子,可難免混進來一個差的,我們也是怕她考得太差惹人笑話,好言相勸罷了。”


    許栩終於開口了:“你們所有人加一起都打不過我一個,笑話我什麽?”


    鍾暉暉回答得非常勉強:“我們在說文考。”


    “那我要羨慕你們嗎?雖然打架很差勁,但是你們識字呢,真遇到危險了,你們要跟對方鬥詩還是鬥對子?還是說,你讓對方放過你,你可以為他作一首詩以表謝意?”


    鍾暉暉哽住,再難回答。


    這時,學堂裏傳來了笑聲,那笑聲太過放肆,引得鍾家眾人回頭看去。


    司如生和槐序、空空、扶光結伴走了進來,大笑的人是司如生。


    他走過來坐在了許栩的身側,同時道:“來了鍾家地界參加大比,大家風範絲毫沒有領略到,尖酸刻薄倒是看得真真切切。不過還是值得誇獎,畢竟你們真實不做作,將自己的本質展現得淋漓盡致。”


    鍾家子嗣豈能容忍被人這般嘲諷,直接嚷了出來:“你個魔門妖孽,說話太過放肆!”


    “我是魔門妖孽,你是什麽?仙門小人?”


    那人正要發作,最後被鍾欽欽攔住了:“昨日我們已經被警告了,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說完,帶著自家弟弟去了最前麵的位置坐下。


    司如生在他們離開後,低頭對許栩道:“有長進,最近越來越會說話了,以後都要這樣,不要再吃虧了。”


    “嗯,是你和師姐教得好。”許栩對他甜甜一笑,笑容很是燦爛。


    說完想到了什麽,又湊近司如生小聲道:“而且我覺得,我最近變聰明了。”


    “好厲害。”司如生給予了鼓勵。


    他們兩個人說話時靠得極近,引得鍾家子嗣頻頻回頭去看,單獨傳音道:“小畜生和那個祥瑞走得很近,他們兩個人相好了?”


    “按照命格來說,他們兩個人的命格注定會互相吸引,會對對方有著莫名的好感。”


    “祥瑞若是和那小畜生成為道侶了,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的確有些麻煩,不過,祥瑞能克製小畜生的惡煞命格,也能免些災禍。”


    緊接著,梁文麒等人也跟著進入了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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