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人中,有兩名項家的人,三名蘇家的人,以及一名其他宗門的修者。


    遇到他們時,司如便已經能確定,那對她窮追不舍的五人組隻活下來了兩個人。


    痛失手足,項白墮也沒有什麽好心情,沒有理會司如,和自己的妹妹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打坐調息。


    司如不認識他們,便自己尋了一處休息,為自己療傷。


    對於這種突變,這七個人都是手足無措的。


    蘇家和項家的人寄希望於家族的其他人會來救他們,司如卻是心灰意冷的,酸與還在閉關,說不定幾年都不會出關。


    她如果再一個人出去,將會必死無疑。


    被困的時間超越了他們的預期,起初還以為最多數日,然而過去了整整三個月,依舊沒有救援,他們隻能在山洞中艱難求生。


    想來,這一次的大陣突變比他們想象的還難對付,就連蘇、項兩家都被難住了。


    司如也是在這裏逐漸跟項白墮熟悉起來。


    項白墮不招惹她的時候似乎還不錯,至少那張臉是真的好看,讓她看到就生不起氣來。


    如此,又過去了半年。


    如果說動心,恐怕就是在項家有人來救時,項白墮在離開時選擇帶上司如,且在離開的途中,一直在護著她。


    司如被項白墮護在懷裏,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神終於柔和了下來。


    似乎對項白墮改了想法。


    明明是金童玉女,情意纏綿的畫麵,司如生卻看得翻白眼。


    真應該讓這兩個人死在大陣突變裏,或者是項白墮把司如帶出洞窟,然後一腳踢進大陣裏,不然也不會鬧出後來那麽多事情。


    幾人被救出來後,司如與項白墮匆匆道謝後,便回了秘境去尋酸與。


    進入秘境後卻發現酸與不在秘境中,她不由得疑惑,剛要離開秘境去尋酸與,酸與便回來了,快速走向她說道:“我感知到你有危險,卻未能感知到你在哪裏,出了什麽事?”


    “感知不到我在哪裏?難道那個大陣突變會隔絕我和外界?難怪這麽久都沒有救援。”


    酸與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所以隻能盲目的尋找。


    七大家族的人卻可以通過打探,知道自家子嗣去了哪裏,隻是突變難破,才會耽誤了時間。


    司如將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酸與聽完後立即起身,道:“天生異變,必有神兵降世,我去幫你奪來,七大家族的人也會前去,你莫要跟來。”


    “可是……”司如趕緊起身跟了出去。


    “沒有可是。”酸與轉過身來警告她,“你給我丹藥,我給你兵器,你是不是想讓我一直欠著你?沒門。”


    說完,便離開了秘境。


    司如倒也聽話,知道那種危險的地方,她跟過去隻能給酸與徒增麻煩,還不如在秘境裏等待。


    她等了很久,久到要忍不住去尋人了,酸與才渾身是傷地回來了,進來後將一個鐵塊放在了她的麵前:“果然是神鐵,我已經降服了大半,你來最後馴服,它就是你的了,你拿去煉化可以做一柄劍。”


    司如看著神鐵,再看看酸與的傷,一陣心疼:“可是……你的傷……”


    “七大家族的人非得跟我搶,我殺了不少人,很多是他們的血,放心吧,我沒事。”說著,已經從自己的儲物法器裏取出了手帕。


    果不其然,司如再次嚎啕大哭,眼淚還沒落下,就被酸與用手帕擦幹淨了。


    第104章 . 惡煞與祥瑞(十五) (回憶殺)


    用神鐵煉製本命法器, 這豈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情?


    先不說按照司如的實力,想要馴服神鐵有多難。


    煉製所需的東西,她目前也是什麽都沒有。


    這期間,司如很多次離開秘境, 去各地的拍賣行或者坊市尋一些高階的寶石, 以及能提高法器品質的材料。


    酸與給了她幾件無關痛癢的小物件, 她也賣給了三場的拍賣行, 換取了一些東西。


    也是在這期間, 她再次遇到了項白墮。


    再次見麵, 兩個人之間不會再劍拔弩張,反而會像朋友一樣地相處。


    和項白墮同行的還有蘇家的人,以及其他侍衛,看到項白墮和一個來曆不明女散修走在一起, 都會十分驚奇。


    不過像項白墮這種人, 和容貌豔麗的女子關係匪淺, 又沒有什麽可奇怪的。


    恐怕也是短暫的玩物罷了。


    可偏偏司如動了情。


    項白墮相貌俊朗, 在三界素有美名,一個容貌驚動三界的男人, 司如會喜歡也不奇怪。


    再加上他出生在大家族, 自然是舉手投足間,盡顯氣質雍容, 儀表不凡加上性格有些痞氣, 這個人不算特別糟糕。


    司如生看著拍賣會上,項白墮幫司如拍下了她想要的寶石, 司如揚起嘴角微笑的樣子,那一瞬間竟然跟著冷笑起來。


    對一個狗男人心動,就是一個女人不幸的開始。


    尤其是項白墮這樣的。


    司如和項白墮會走到一起, 似乎格外順利,順利到讓司如生覺得這兩個人不是輕浮,就是不正經,都沒怎麽仔細斟酌。


    片刻心動,眼神糾纏,緊接著就牽手並肩了。


    在他看來,感情需要水到渠成,也需要深思熟慮,才能夠確定是否要在一起。


    不過司如生也不懂感情,也說不出他父母的感情是否太過輕易,頂多就是不認可罷了。


    司如帶著寶石等物回到秘境的時候,心情似乎格外好。


    酸與仍舊沒有化形,似乎對化形之事也不感興趣。在司如回來後,它搖晃著蛇尾到了司如的身邊,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看著司如的眼神有些奇怪。


    司如自然心虛,對酸與匆忙說道:“我去繼續煉製本命法器。”


    “嗯。”酸與沒有阻攔,任由司如進了自己的洞府。


    約是過了幾日,酸與才進入了司如的洞府,發現司如這幾日都魂不守舍的,仿佛是在發呆。


    酸與進來,她有一瞬的慌張,趕緊解釋:“我隻是對煉製方法不熟悉,怕浪費了材料。”


    “無論你有沒有動心,都要和他斷了。”酸與斬釘截鐵地說道。


    司如知道酸與說的是什麽,瞬間安靜下來。


    酸與見司如垂下眼眸,眼神呆愣的失魂模樣,還是歎息了一聲。


    司如幾百年來第一次情竇初開,她就這般阻攔,對於司如來說確實十分殘忍。


    但是酸與還是要阻止:“項家的子嗣,不行。”


    “我知道,可是……”


    “沒有可是。”酸與見司如眼眸泛起晶瑩,這次沒有取出帕子,而是許諾,“你這次若是聽話,之後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司如抬起頭來看向酸與,很快將眼淚忍了回去:“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對他動感情是錯的,這幾日魂不守舍,也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跟你坦白。既然你已經說了,我聽你的就是。”


    “嗯,還有什麽需要的?之後我去幫你尋。”


    “你可別出去了,七大家族的人都找你呢!我保證,我不和他再聯係了就是。”


    *


    司如還算聽話,似乎覺得就算和項白墮不會有什麽結果,在三場的那段時間,短暫地擁有過項白墮也不虧。


    至少他得到了她,她也開心了一陣子。


    就此放下,塵歸塵,土歸土。


    為了避免自己有想法,司如幹脆老老實實地待在秘境裏不出去,研究自己的本命法器。


    有時她也會停下來想,項白墮會不會思念她,會不會尋找她。


    很快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自己也清楚,項白墮絕對沒有她想象中那麽愛她。


    司如想過他們之間的感情脆弱,卻絕對不會想到,他們的感情會成為刺痛她的一根針,紮在了她最脆弱的地方。


    再次見到項白墮已經是十三年後。


    項白墮帶領大批修者攻打秘境,秘境中的她和酸與寡不敵眾,被上萬修者圍殺。


    司如看到項白墮的時候,震驚得久久未能眨眼。


    她為了隱藏酸與的行蹤,一直非常小心,每一次回來的路線都是不同的,為的就是避開旁人的偵查。


    項白墮想要跟蹤司如,自然沒能成功。


    可司如和項白墮雙修時,悄悄留下了一抹司如的靈力,帶著這一抹靈力,如同獵犬一般地遍地偵查,隻要在修真界的哪裏找到蛛絲馬跡,就會在周圍尋找有沒有秘境。


    用了整整十三年,項白墮才憑借那一抹靈力,找到了他們藏身的秘境。


    司如恨極了,手持自己剛剛煉製成功的長劍,朝著項白墮刺去,與其交手時發狠地問道:“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沒錯,最初的確覺得你長得不錯,可你離開秘境後酸與就到了,這實在巧合。你在三場拍賣行裏換物的東西,似乎也隻有酸與能夠擁有,利用你找到酸與,值了。”


    若是項白墮僅僅傷害她一個人,她也隻會憎恨而已。


    但是項白墮居然利用她傷害酸與,這是逼著她發瘋。


    她開始嘶吼,開始拚命廝殺,將自己神鐵煉製的長劍發揮到了極致,依舊隻能斬殺十餘名化神期修者。


    項白墮被那些修者護在身後,她的劍根本無法碰觸他,更沒辦法割破項白墮的咽喉。


    那一日,她被按在山壁上,看著酸與被萬名修者圍殺,看著酸與被他們耗盡靈力。


    看著白景天尊用長□□穿酸與的咽喉。


    屈辱又無能。


    “不!”司如的嗓子是啞的,她號叫著,掙紮著,卻隻能這般眼睜睜看著。


    她發了瘋,近乎瘋魔,卻無能為力。


    對方人多勢眾,他們這邊卻隻有她和酸與,孤立無援。


    她泣出血來,卻隻聽到項白墮的輕笑聲,笑聲是那般愉悅。


    在酸與跟所有人魚死網破,爆體而亡的時候,司如的嘶吼聲戛然而止,她睜大了雙眼看著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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