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路上荒蕪,悟空縱身而起,見西南千裏有一人家,急踏筋鬥雲前去化齋。


    ……


    師徒三人擠在圈中,八戒躺了一會,被冷風吹了起來。


    見唐僧和八戒都在閉目養神,八戒忽然伸手一指,笑道:“誒,老豬有一個好主意!”


    ……


    悟空到得村戶人家,聞得一陣飯香。


    心裏擔憂師徒三人安危,也顧不得許多,使個穿牆術,到得屋內,用缽盂扣了滿滿一碗飯。


    剛要走,轉念一想不對,心道:


    “不告而取是為偷,老孫頂天立地一個漢子,若傳出去偷人飯吃,也十分不好聽,總得有個證見才是。”


    一摸懷中,卻掉出一袋碎銀子來。


    原來是姬承趁西行團隊出發之際,偷偷塞給悟空一袋碎銀,方便路上應急。


    悟空沒碰過錢,對錢也沒有興趣,隨手抓了一把扔在灶台上,點頭道:


    “有這些錢,就當是老孫買的了。”


    穿牆而出,急忙縱雲而返,幾息後便回了原地。


    不出意外,果然出意外了。


    卻見原地隻剩一個孤零零圈子,人馬行李俱是不見蹤影。


    悟空:……


    心累,毀滅吧。


    豬隊友帶不了一點。


    正找尋間,卻見一個老翁,氈衣苫體,暖帽蒙頭,足下踏一雙半新半舊的油靴。


    手持著一根龍頭拐棒,後邊跟一個年幼的僮仆,折一枝臘梅花,自坡前念歌而走。


    悟空放下缽盂,道個問訊,叫:“老公公,在下有禮了。”


    那老翁即便回禮道:“長老哪裏來的?”


    悟空便道:“我們東土來的,往西天拜佛求經,一行師徒四眾。我因師父饑了,特去化齋,教他三眾坐在那山坡平處相候。及回來不見,不知往那條路上去了。動問公公,可曾看見?”


    老者聞言,嗬嗬冷笑道:“你那三眾,可有一個長嘴大耳的麽?”


    悟空欣喜,笑道:“有有有!還有一個晦氣色臉的,牽著一匹白馬,領著一個白臉的胖和尚。”


    老翁搖頭歎道道:“你們走錯路了,你休尋他,各個顧命去也。”


    悟空皺眉道:


    “那白臉者是我師父,那怪樣者是我師弟。我與他共發虔心,要往西天取經,如何不尋他去!”


    老翁道:“我才然從此過時,看見他錯走了路徑,闖入妖魔口裏去了。”


    悟空便道:“煩公公指教指教,是個甚麽妖魔,居於何方,我好上門取索他等,往西天去也。”


    老翁答道:“這座山叫做金兜山,山前有個金兜洞,那洞中有個獨角兕大王。那大王神通廣大,威武高強。”


    “那三眾此回斷沒命了,你若去尋,隻怕連你也難保,你若要去。我也不敢阻你,也不敢留你,隻憑你心中度量。”


    悟空再拜稱謝道:“多蒙公公指教,我豈有不尋之理!”


    把這齋飯倒與老翁,將這空缽盂揣在懷裏。


    那老翁放下拐棒,接了飯,遞與僮仆,現出本象,雙雙跪下叩頭叫:


    “大聖,小神不敢隱瞞,我們兩個就是此山山神土地,在此候接大聖。這齋飯連缽盂,小神收下,讓大聖身輕好施法力。待救唐僧出難,將此齋還奉唐僧,方顯得大聖至恭至孝。”


    悟空高聲喝道:“你這毛鬼討打!既知我到,何不早迎?卻又這般藏頭露尾,是甚道理?”


    土地連忙恭維道:“大聖性急,小神不敢造次,恐犯威顏,故此隱象告知。”


    悟空熄了怒火,說道:“你且記打!好生與我收著缽盂!待我拿那妖精去來!”


    土地山神遵領,悟空自取金兜山尋青牛晦氣。


    ……


    玄清峰上。


    十部妖軍建製已補充完整,以姬墨與熊羆為主,七位弟子為輔,訓練精良,成為玄清山對外最強的武裝力量。


    姬玲瓏掌管暗麟衛,赤綾與竹青掌管刑堂,一明一暗雙管齊下,萬靈山周遭什麽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姬承的耳目。


    百目新收的三個小弟亦是勤謹有加,姬有賜下幾張丹方,幾人合力將丹堂打理的紅紅火火。


    小狐狸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來,姬承沒事就往小狐狸寢殿跑,一天三時把脈。


    腹中胎兒非常健康,最多兩年,姬承就能當爹了。


    喜滋滋出了小狐狸寢殿,卻見敖心瑤神情哀鬱的往後殿走去,恰好被姬承看到。


    姬承好奇,便也跟著過去。


    不多時,便來到後山一處靜堂。


    原來是姬承感念萬歲狐王恩德,在後殿修築一靈堂,供奉萬歲狐王靈位,每日香火不絕。


    隻見敖心瑤上前,捏了三炷清香,供奉在靈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祭拜過後,竟低聲抽泣起來。


    姬承連忙上前,朝狐王靈位施了一禮,關切道:


    “姐姐怎麽了。”


    敖心瑤似是被嚇了一跳,慌忙抹淚,強笑道:“沒什麽,風吹入眼了。”


    姬承搖頭笑道:“姐姐莫誆我,為夫曾言,護你一生平安喜樂,想必是塗塗有孕後,為夫常去,冷落了姐姐。”


    敖心瑤啐道:“呸,你以為我小心眼,隻是今日胡玄將積雷山賬簿送來,我便想起狐王前輩的音容笑貌,小時候父王帶我去積雷山,狐王伯父待我是極好的……”


    說罷,悲從中來,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姬承麵色沉重,亦是上了三炷香,歎道:“若無狐王前輩,便無今日的萬靈山,為夫心中有愧。”


    敖心瑤眼眸通紅,應和道:“可不怎的,狐王隻有塗塗這個獨女,又嫁給了你,遙想狐王英雄一世,積雷山一脈狐族卻就此斷絕,思之令人痛心。”


    在敖心瑤的引導下,姬承點頭道:“確實如此,其實胡玄乃是老狐王血脈,此事隱秘,乃是狐王生前親口所言,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胡玄真相。”


    敖心瑤一驚,連忙問是怎麽回事,姬承便把前因後果以及狐王的顧慮一並說出。


    聽罷,敖心瑤點頭道:


    “狐王所慮,不無道理,胡玄有為將之勇,無為帥之謀,若是輕易告知,容易橫生事端,這件事還是莫要告訴他為好。”


    姬承無奈道:“除了塗塗與胡玄,狐王再無子女,姐姐何以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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