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宜轉頭就看見這樣的殷笑笑,心裏一陣陣的愧疚感上升,可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拉著陶宜,殷笑笑輕聲說,“陶宜,這幾天你手受傷了,生活上會不方便的,要不,我去你那裏住幾天,照顧照顧你?”


    一聽這話,陶宜有些開心了,若是殷笑笑住到了她那裏,那麽很多事就容易辦了。


    殷笑笑這話一說完,在場的幾個人都變了臉色,唯獨景瀝淵卻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瞼沒有說話,景瀝博眉頭微蹙就要開口拒絕,陶宜卻是快他一步的說,“好啊,我們也好久沒有住到一起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聊聊……”


    說著,陶宜不動聲色的看了看景瀝淵的方向,他不過是毫無血色的站在那裏,仿佛被嚇到了一般,而他這副模樣隻更加堅定了陶宜要將殷笑笑帶走的決心!景瀝淵害怕,就說明,他對自己的病也沒有把握。


    轉過身,陶宜拉著殷笑笑就上了車,甚至沒有跟景瀝淵說一句話。


    殷笑笑愣了一下,心裏雖然有對陶宜的愧疚,可是卻也有些舍不得景瀝淵,上車之後便轉頭看著景瀝淵,頎長的身姿孤單的站在那裏,殷笑笑的心忽的就疼了一下,張張嘴想要說什麽,陶宜依舊催促著景瀝博開了車……


    車子越開越遠,越開越遠,殷笑笑就那麽看著景瀝淵逐漸消失在自己眼裏,心裏莫名的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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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臉色那麽難看,是不是生氣了?


    轉頭看見駕駛座上的景瀝博,殷笑笑忽然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說得有些急了。


    景瀝博都在,她去陶宜家裏是要鬧什麽?


    不得已,一路上殷笑笑便開始思考著怎麽才能圓滿的解決這件事,可是誰知道當景瀝博將他們送到了陶宜公寓的樓下之後卻並沒有下車。


    陶宜詫異的轉眸看著他,滿臉的不解,景瀝博卻隻是拿出一支煙點著狠狠抽了一口,才轉頭笑看著他們說,“這幾天既然有笑笑陪你,我就不擔心了,正好公司有事要忙,你們就好好聚聚吧,我過來會給你電話的。”


    說罷,景瀝博什麽也沒有說就踩下了油門,陶宜看著忽然遠去的車頓時就愣住了。


    景瀝博怎麽了?


    殷笑笑也愣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在這裏打擾到了他們,久久回不過神來,可到底陶宜還是沒有過多的在意,隻是就那麽拉著殷笑笑回家,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這個時候,殷笑笑也說不出口要離開的話語了……


    景瀝博開著車在馬路上飛馳,拿出電話給景瀝淵去了電話。


    “你在哪裏?”開口第一句,景瀝博的嗓音裏都帶著點點的低沉和煩悶。


    他一個非專業出身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陶宜根本就是假裝的,他景瀝淵會看不出來?可偏偏他不止看出來了,還乖乖的去給她道歉?接受著陶宜的冷嘲熱諷?


    他不是不知道陶宜現在對景瀝淵的偏見,甚至陶宜對景瀝淵的偏見從六年前開始就有,她始終覺得景瀝淵這樣冷漠的男子不適合殷笑笑,也不止一次在他麵前提過,可是感情這回事哪裏有那麽多的適合和不適合,感覺對了一切都適合了,感覺不對,一切都不適合!


    他知道,陶宜不能接受景瀝淵有精神病這件事,但是他們不是在想辦法嗎?為什麽就那麽直接的給他們判了死刑,甚至不惜這樣也要阻止他們在一起?


    “我在醫院。”景瀝淵輕聲回答著,嗓音裏沒有絲毫的變化。


    “你等著,我馬上過來。”說罷,景瀝博就掛斷了電話,徑直往南嶼的方向去。


    南嶼醫院的骨科醫院裏,景瀝淵正在接受包紮,上了些許年紀的醫生帶著金絲邊的眼鏡兒看著景瀝淵,忍不住的笑話著說,“景醫生,你也有受傷的時候?真是稀奇啊……”


    景瀝淵苦笑著沒有說話。


    前幾天殷若雲葬禮的時候,殷白凡出獄之後殷家便沒有了許多人,很多事情都是他跟殷子鎮一起做的,包括搬抬一些重物,他一個拿手術刀的醫生哪裏有那麽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傷到了手臂,一直在自己治療沒有過來看,可誰知道眼看著就要好了,今天那麽一撞倒是徹底撞回了解放前……


    骨頭受傷治療起來會很緩慢不說,也會很疼,可是現在景瀝淵卻仿佛感受不到一般,隻是就那麽任由著醫生動作。


    “這幾天注意點兒,別再碰到了。”醫生包紮好之後輕聲叮囑。


    景瀝淵穿好自己的衣服遮掩住受傷的手臂點頭,景瀝博也在這個時候過來,一眼就看見了他的傷,眉頭微蹙,轉頭輕聲詢問著醫生情況。


    從南嶼醫院裏出來,兩兄弟坐在車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景瀝博一口一口的抽著煙,煙霧繚繞著從車窗飄散出去,景瀝淵坐在副駕駛上沉默不語,良久之後從景瀝博那裏拿了一支煙也緩慢的抽了起來。


    景瀝博繃緊了下頜的轉頭看他,輕聲問,“怎麽回事?”


    “不小心撞到了。”漫不經心的回答,景瀝淵現在一副第所有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模樣,隨即才問了一句,“笑笑……到了嗎?”


    景瀝博看著景瀝淵忽然就說不出話來,良久之後才沉悶了應了一聲。


    景瀝淵忽然就鬆了一口氣的仰靠在座椅上,沒有受傷的右手夾著香煙放在窗戶邊任由它燃燒著,許久許久之後才開口說了一句,“哥,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辦?”


    景瀝博也仰靠著座椅,思緒忽然就飄了許遠的說,“我是你,如果我是你,可能……會放棄吧,她值得更好的男人,趁著現在還年輕,完全可以再嫁不是嗎?”


    車廂裏一片的寂靜,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沉默兩秒之後,景瀝博繼續說著,“可惜,我們身份不可能對調,我的做法不一定適合你,不是嗎?笑笑也不是陶宜,她會怎麽選擇,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不是嗎?”


    說罷,景瀝博丟掉手裏的香煙重新發動了車子,轉頭對他說,“這段時間回家住吧,一個人在海渺城不是不方便嗎?”


    “不了,我還是會海渺城吧。”景瀝淵笑著拒絕,輕聲說,“媽現在對笑笑意見很大,要是知道我受傷了,不知道會怎麽想,所以,別告訴媽。”


    景瀝博抿緊了唇瓣,久久沒有說話,可到底還是載著他回到了海渺城。


    眼看著景瀝淵就要消失在視野裏,景瀝博突然就叫住他,說了一句,“瀝淵,陶宜的事你別介意,她隻是……”


    “恩,放心吧。”沒有等景瀝博說完,景瀝淵便笑著應下了。


    他景瀝淵的風度從來沒有教導他去跟一個女人計較,即使那個女人想著要拆散他的家庭也如此……


    夜晚,陶宜的小公寓裏,景顏致被景瀝博接回了景家了,這幾天這裏都隻會剩下陶宜跟殷笑笑兩個人,對於陶宜而言這真的再好不過。


    殷笑笑做好了飯菜,便叫陶宜吃飯,仗著自己受傷陶宜倒是好好的跟殷笑笑撒了撒嬌。


    兩姐妹坐在餐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從小時候的趣事聊到大學裏的趣事,再聊到分開這幾年兩個人的變化,等到吃完飯後,殷笑笑端出水果來兩個人繼續窩在沙發上聊著……


    “笑笑,我發現最近景瀝淵特別愛生氣是嗎?”咬了一口蘋果,陶宜輕聲問。


    殷笑笑抱著抱枕,眼瞼微垂,大腦裏還是從醫院離開時景瀝淵那落寞孤單的模樣,輕聲應了一句,“還好吧,可能是因為最近醫院裏比較忙的原因吧。”


    “是嗎?”陶宜狐疑的問了一句,繼續說,“我記得他以前可從來都不會亂吃飛醋的啊,現在怎麽誰的都吃啊,簡直男女通殺啊……”


    殷笑笑揚著嘴角笑了笑,沒有說話。


    陶宜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立馬又接了一句,“你知道嗎,我聽說你們去英國的這段時間,他們醫院裏的那個年輕的女醫生,常常會到你家樓下轉悠,還跟周圍的人打探過景瀝淵什麽時候回來……”


    殷笑笑聽著,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卻很鬆開,說,“應該是連醫生吧,可能有什麽事想要問他,他們在醫院裏是搭檔的關係。”


    陶宜愣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麽,有些東西她需要循序漸進,不能太快了啊!


    隨後,兩個人隨意聊了很多之後才回房間準備休息,一直等到陶宜睡著,殷笑笑才拿出電話給景瀝淵去了一個電話,剛剛接通就被人接了起來。


    “瀝淵……”輕聲喚了一句,殷笑笑對於這個速度還顯得有些開心。


    “不好意思,三少夫人,我是連羽。”忽然,電話裏就傳來許久未見的連羽的聲音,聲線清冽而溫柔,卻是凍得殷笑笑渾身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景醫生現在在洗澡不方便接你電話,你有什麽事嗎?我待會兒幫你轉告。”


    殷笑笑狠狠深呼吸一口氣,惱得啪的一聲將電話丟到了床上,而電話也掛斷了!


    連羽!


    她怎麽就忘記了,外科一室裏還有那麽一號人物呢?


    洗澡?那麽晚了,景瀝淵在哪裏洗澡?家裏還是醫院?為什麽連羽在他身邊?什麽時候開始景瀝淵連洗澡身邊都要有人跟著了?


    胸腔裏的火氣簡直不能簡單的形容,殷笑笑一張小臉都氣得發白!再加上今天陶宜的那些話語,差一點沒有就那麽衝到景瀝淵的醫院裏去!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殷笑笑帶著百般複雜的心情躺在床上,到底還是一夜無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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