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韓先生,久仰大名,今日得見是晚輩三生有幸!果真是‘名師出高徒’,晚輩輸的不冤!”嚴景淮首先行禮道,其餘眾人也都紛紛叉手行禮。


    簡崮此時也終於反應過來眼前之人是誰了,頓時露出了驚愕、恐懼的神色,再不敢多嘴。


    “嚴公子客氣了,韓某不過是個伺候人的,不敢當諸位公子們的大禮!”韓炎躬身還禮道。


    “老韓,你也不用過謙,你徒弟替你把牛吹出去了,你今日怎麽也得露一手了!”祁翀笑道。


    韓炎嗔怪地瞪了方實一眼,方實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


    “殿下既如此說,奴婢便向諸位公子們請教一下便是了。”韓炎轉向杜含等人問道,“不知今日比試的是什麽呢?”


    “是射箭!剛才方兄用二石弓射穿了靶子,略勝了嚴兄一籌。”杜含答道。


    “哦。二石弓倒也不算什麽,這帷帳之內不過百步,很容易射穿靶子的。有三石弓嗎?”


    “有!還真有!”這次應聲的是趙湘。他哈哈笑著從一個弓囊裏取出了一把大弓遞到了韓炎手上,得意地轉頭對趙溉道:“怎麽樣三哥,我說帶著來你還不讓,果然遇到高人了吧!”


    趙溉笑著解釋道:“這是我二叔的遺物,我想著我們這幫人不可能有人拉得開三石弓,怕他拿出來弄壞了,所以不想讓他帶來。他非要帶,沒想到誤打誤撞,還真帶對了!”


    一聽是趙願的遺物,祁翀肅然起敬,連韓炎都鄭重起來。


    他握緊了手中的硬弓,試了試弓弦道:“帳內距離太短,請殿下和公子們移步帳外吧!”


    眾少年頓時一窩蜂跑到了帳外,自動圍在兩旁等著韓炎秀絕技。


    吵嚷聲驚動了月白帷帳內的姑娘們,她們不甘心錯過熱鬧,也紛紛跑出帳外一起圍觀。


    祁翀一眼就捕捉到了杜心悅的身影,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挪到了杜心悅身旁,跟她並排站著。


    杜心悅對他赧然一笑,祁翀頓時腿都酥了,上半身不知不覺地向杜心悅倚了過去。


    “咳咳!”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咳嗽聲,祁翀頓時一驚轉頭一看,隻見杜含一臉警惕地注視著他倆。


    祁翀立即站直了身子,目不轉睛地望著場中。隻見韓炎已經選定了目標——一百五十步之外的一塊石頭。


    韓炎調整好呼吸,踏好弓步,搭弓上箭,箭出如流星!


    隻聽一聲悶響,遠處石粉飛濺,少年們忙跑過去查看,祁翀不著急,慢悠悠地跟在後麵。沒等他走到,衝在前麵的少年們已經發出了山呼般的喊聲,更有幾個目瞪口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支箭不但正中目標,而且大半支箭矢都沒入了石頭中,隻剩箭羽迎風搖曳。


    杜含感慨道:“以往父親教我讀詩,讀到那句‘平明尋白羽,沒入石棱中’時,我總以為是誇張,卻原來不是古人誇張,是我自己見識短淺、學藝不精啊!”


    “是啊,”嚴景淮也接言道,“呂溫侯轅門射戟也不過如此了!”


    祁翀隻是含笑不語,韓炎有多大本事他還是清楚的,露一小手鎮住這幫二世祖不過是小菜一碟。


    他扭頭在人群中踅摸了一下,卻發現簡崮沒在,往遠處打量了一下,心裏頓時“咯噔”一下,這小子居然在帷帳旁邊跟杜心悅說話!


    祁翀立馬就急了,剛準備衝過去將簡崮薅走,一眼瞥見了杜含,頓時來了主意。


    他挪到杜含身邊輕聲道:“君章兄,那個在跟令妹說話的是簡崮嗎?有點遠,我看不大清楚啊!”


    “誰?”杜含疑惑地看了過去,頓時臉色就變了,三步並作兩步衝回帷帳旁邊。


    “悅兒!”杜含老遠就喊道。


    杜心悅被簡崮纏的脫不開身,正無計可施之間,聽見杜含叫她,連忙迎了過去,借此擺脫了簡崮。


    杜含冷冷地瞅了簡崮一眼再沒搭理他,這時祁翀也假意來找婉月她們,走到了帷帳旁邊。


    “婉月、婉容,你們玩的怎麽樣?”


    沒等婉月說話,婉瑩就先指著簡崮輕聲告起了狀:“大哥,那個人好討厭!他一直在纏著未來大嫂說話,趕都趕不走!”


    “嗯,我看見了,找機會我收拾他。”祁翀笑道。


    “大哥,大嫂約我們去做女夫子,我雖然答應了,可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您看這事......”婉月將杜心悅要辦女子學堂的事講給了祁翀聽。


    “這事我知道,你原來在望州不也做過嗎?怕什麽?”


    “可這裏是京城,母親說京城不比望州,在京城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所以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做。”


    “你先別說該不該,你就說你想不想做?”


    婉月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想!”


    “那就去做!”


    “嗯,大哥,我明白了!”婉月開心地笑了起來。


    “今日都有誰在?”


    “趙家的汐表姐、嚴家的幼蕊表姐、簡家的嵐表姐、李家的甘棠表姐,還有崔家的盈盈姑娘、盧家的瑞嬌姑娘、種家的初宜姑娘、邱家的南星姑娘......”


    婉月還在扒著指頭數,祁翀打斷了她:“邱家?邱寺卿家嗎?”


    “嗯,就是邱世叔的女兒。”


    “哦!那她們都願意來學堂做女先生嗎?”


    “汐表姐、幼蕊表姐還有初宜、甘棠、南星三位姐姐答應來了,另外幾位沒有答應。”


    “哦!”祁翀點了點頭,他想想也能明白答應的這幾位是怎麽回事,不答應的又是怎麽回事。趙家、嚴家、李家都是跟柳家親厚的,婉月答應了,她們自然也會答應;種家家主如今在趙愚手下做副手,她家姑娘自然也要給趙家麵子的;邱家跟杜家本來關係就不錯,邱家姑娘跟杜心悅恐怕也很熟,自然也沒有反對的道理。至於剩下那幾家,有的是一流世族,有的是世勳顯貴,不需要看杜家麵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們先回去玩吧,一會兒我送你們去岐國公那裏。”


    “誒!”


    這邊廂,跑去看箭矢入石的少年們也陸續回來了,圍著韓炎便是一通崇拜之情的輸出,韓炎隻是謙虛地說是弓好。


    姑娘們看完了熱鬧便回了帷帳之內,簡崮的眼睛還在盯著杜心悅的背影看,眼神裏充滿了熱切的欲望。


    祁翀怒火中燒,他真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告訴他:那是小爺的女人,你給我離她遠點!否則小爺廢了你!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杜含叫了過來。


    “那個簡崮什麽情況?你怎麽還有這種朋友?”


    杜含無奈地苦笑道:“他還真不是我的朋友!他是韋宙帶來的。他母親出身韋家,他跟韋宙算是表親。此人如今在兵部做駕部員外郎。”


    “兵部?”祁翀的臉上浮現一抹壞笑,嘿嘿嘿,看來得給老爺子找點活兒幹了!


    就在祁翀算計如何給柳明誠“布置作業”的時候,柳明誠正在挨訓呢!


    毫無疑問,滿京城能把柳明誠訓的跟孫子似的之人除了禦座上那位,就隻有岐國公了。


    “你去哪兒不好?幹嘛非得去兵部?兵權是你該觸碰的嗎?你讓陛下怎麽想?你還想查簡澤?那簡家也是耕耘數代的開國侯,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你才剛一回來就惹這麽多事,你就當真不怕惹火上身?”柳敬誠板著臉訓道。


    柳明誠低著頭小聲辯解了一句:“兄長,這去哪裏任職也不是小弟能決定的呀?”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跟杜鶴壽、羅惟德私下裏那些小動作你當我真不知道?你想扶持秦王我也不反對,那你好好迎合陛下、和睦朝臣便是了,何必節外生枝?放逐望州近十年,我以為你這次回來會有所收斂,可沒想到你還是如此頑固!”


    “是是,兄長教訓的是!”柳明誠口是心非地應著。


    柳敬誠瞅了他一眼:“你也用不著在我麵前裝出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讓母親看見還以為我又怎麽欺負你了呢?唉!其實我也知道,我說了也是白說,我的話你從沒真正聽進去過!你從來都是如此,自己打定了主意的事別人怎麽勸都沒用!可我總還是忍不住想說你兩句,你聽得進去也好,聽不進去也罷,反正我這個做兄長的責任盡到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了。畢竟你也是臨近不惑之年的人了,以後我也懶得再管你了。”


    “兄長,我......”柳明誠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麽。


    “行了,不說那些了。母親壽誕快到了,你好好操辦,讓她老人家開開心心過個壽!回頭我讓賬房送些錢過去。”


    “兄長,我府裏不缺錢,用不著您的。”


    “用不用得著是你的事!我又不是給你的!”柳敬誠猶豫著補了一句,“別......別告訴母親。”


    “是!”柳明誠苦笑著答應了。


    就在此時,小廝來報,說是秦王殿下到。柳敬誠不敢怠慢,忙迎了出去。


    原來祁翀見人太多,沒什麽機會跟杜心悅獨處,便帶了婉月等三位妹妹先行離開了聚會。因為今日祁清瑜、趙夫人等都在岐國公的莊子上,祁翀便送她們過來了。


    柳敬誠見到祁翀忙深施一禮:“臣柳敬誠參見殿下!”


    祁翀連忙還禮口稱:“小侄見過伯父!”


    柳敬誠忙道不敢當,祁翀卻笑道:“即便從父皇那裏論,您也是父皇的表兄,這聲‘伯父’有何當不得的?”


    跟柳敬誠客氣了幾句,又去見了祁清瑜和趙夫人、李夫人後,祁翀借口晚上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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