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府裏,柳翀叫來韓炎:“老韓,我記得你上次跟我提過一句礦渣的事,我當時沒細聽,你再說說。”


    “是跟您提過一次,主要是煤礦和銅、鐵礦都秉過這件事,說是煤矸石和冶煉銅鐵錠剩下的礦渣都堆積了不少,尤其合川煤礦場的最多,問您怎麽處理,您當時忙著安置流民,所以沒顧上這事。”韓炎秉道。


    “讓他們都運回來,你再去合川礦場附近買塊地方,把東西全部集中分類堆在那兒吧,再去多買些石灰石和石膏回來。另外,我記得交州有個應山,山上有火山灰,你去把那山也買下來。”


    “少主,您這又要幹嘛?”柳翀一連串的“買買買”,把韓炎都聽迷糊了。


    “弄點新玩意兒唄!”柳翀神秘兮兮地笑著。


    柳翀不說,韓炎也不敢再問,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紙卷遞了過去:“這是剛剛收到的信,桑玉奴發來的。”


    柳翀一把抓過來,假裝鎮定道:“行,你先下去吧,一會兒我寫好回信再叫你。”


    “是。”韓炎依言退下。


    房門關閉那一刹那,柳翀臉上的笑意便再也繃不住了,他匆匆打開紙條,果然是杜心悅寫來的,這次竟然是“催更”信。原來《蜀山劍俠傳》前十章杜心悅早就讀完了,心癢難耐,便來催後麵的。


    佳人的需求便是我的動力!柳翀立即鑽進圖書館又抄了一夜,抄出來兩章。因為紙張太多,便不能再用信鴿傳遞了,於是用信封封了,通過急遞鋪快馬送去京城。


    接下來這些日子,柳翀隻要一有時間就躲進圖書館抄書,抄的廢寢忘食的,當年高考都沒這麽用功過。


    這日,在抄了半日書後,柳翀感覺有些疲憊,便出來伸個懶腰、活動活動身子,卻正好看見韓炎急匆匆趕來:“大公子,殿下病了,您快過去看看吧!”


    柳翀心裏頓時一緊:“怎麽回事,褚大夫看過了嗎?”


    “已經看過了,說是昨晚吃多了涼東西導致的腹瀉,本來無甚打緊,喝兩副藥就好了,可是......”韓炎露出為難的神色。


    “嫌苦不肯吃?”柳翀心裏有數了,祁清瑜怕吃苦藥,在這一點上固執地如同一個孩子,“多加點甘草、蜂蜜之類的唄,以前又不是沒這樣做過?”


    “已經加過許多蜂蜜了,可褚大夫這次開的藥味道特別苦,怎麽也壓不下去那股苦味,加的太多又怕影響藥效。殿下發了脾氣,已經摔了兩碗了,老爺、夫人都急壞了。”


    “哦,這樣啊!”柳翀開動起了腦筋,很快就有了主意。他轉身進屋關好門,閃進國圖,從廚房裏包了一小包糖精揣進袖中又再次出來:“走,去彩光殿!”


    走近彩光殿,正看見褚大夫帶著藥童端了一碗藥欲往殿裏去。


    “等會兒!”柳翀叫住了他們,“這就是給祖母的藥?”


    “是,大公子!”


    柳翀不用湊近就聞到了一股藿香正氣水的味道,怪不得祁清瑜不肯吃呢,這藥的味道有幾個人能接受?他掏出袖中的糖精倒了進去又攪了攪,舀出半勺嚐了嚐,雖然還是有點苦,但已經輕了許多。


    柳翀料想這個味道祁清瑜應該能接受了,放下勺子吩咐道:“進去之後就說是換了個方子,不那麽苦了。”


    “誒!”褚大夫答應著跟在柳翀後麵走了進去,柳明誠夫婦及柳忱、婉月都在,祁清瑜氣鼓鼓地側臥在榻上,麵色蒼白。屋子裏滿是藥味,小丫頭蹲在地上擦拭著殘留的藥液。柳明誠半跪在榻前好言勸慰著,其餘人個個斂聲屏氣,不敢多言。


    “哎呦,我的老太太,這是誰惹您不高興了?告訴孫兒,孫兒替您教訓他!”柳翀一進來就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偏偏祁清瑜還就吃他這一套,一看見他來了,氣就消了一大半,神色緩和了許多。


    她朝著褚大夫一努嘴:“還不是這個老家夥,專弄些苦的不得了的藥給我吃!”


    柳翀作勢便向褚大夫一瞪眼,怒道:“老褚,你也是府裏的老人了,怎麽如此不會辦事?不知道祖母他老人家不能吃苦藥嗎?就不懂得換個不苦的方子嗎?!”


    柳翀遞過了杆子,褚大夫連忙順著爬:“回大公子,已經換過了,這次的藥不苦了!”


    “真的?”柳翀假作不信,接過藥碗嚐了嚐,然後露出驚喜的神情:“祖母,真的不苦了!您嚐嚐!”


    祁清瑜半信半疑地嚐了一小口,雖然還有點苦味,但是能勉強接受,便自己接過碗皺著眉頭一鼓作氣喝幹了,柳明誠趕緊遞上蜜餞,祁清瑜捏了兩個蜜棗放進嘴裏,才總算將眉頭舒展開。


    這藥果然管用,兩刻鍾過後,祁清瑜的臉上便恢複了血色,趙夫人和婆子、丫鬟服侍她躺下休息,其餘眾人都退了出去。


    柳明誠和柳忱去衙門裏辦事了,柳翀不著急走,便在後麵慢慢踱著。


    褚大夫大鬆了一口氣,出來後便向柳翀連連道謝,柳翀擺擺手表示沒什麽大不了的:“這藥下次再服之前,打發藥童來我這裏取那東西,加進去就好了。對了,白郾去哪兒了?”


    白郾在府中的角色一直是褚大夫的副手,今日卻沒看見他,柳翀有些奇怪。


    “他沒在府裏。”看柳翀投來疑惑的目光,褚大夫解釋道,“是這麽回事,自從上次他防疫有功之後,您不是準許他自由進出府門了嗎?那以後沒事的時候他便經常去安濟坊義診,他醫術好,待病患又熱心,城裏的大夫都敬佩他的醫術和人品,便有許多大夫效仿於他,輪流去安濟坊義診。如今安濟坊已經成了窮人看病的首選,去的人越來越多,他有時實在忙不過來便索性不回來,直接住在那裏了。這不,昨晚打發藥童回來捎信,說是有個病人的病情凶險的很,他得徹夜盯著,所以就沒回來。”


    柳翀對於醫術隻是一知半解,並不精通,他思忖片刻問道:“褚大夫,我知道你的醫術已屬上乘,‘兒科聖手’不是浪得虛名,依你之見,白郾的醫術比你如何?你不必謙虛,我隻想聽句實話。”


    “這要單論兒科的話,還是老朽略勝一籌,但要綜合來論的話,小白大夫醫術在老朽之上。年紀輕輕有此成就實屬不易,恐怕也是世家出身、自幼經師,否則實難解釋。而且,觀他的方子似有宮中的套路,單就說他那治疫病的方子就不是民間大夫常用的,老朽若非年輕時也在太醫院待過幾年,恐怕也是認不出來的。”褚大夫撚須評論,言下之意對白郾頗為推崇。


    柳翀點點頭,褚大夫雖不知道白郾的身世,但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可見其見識也非一般,而他言語之中對白郾的讚許也讓柳翀重新審視起這位年輕的大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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