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 裏麵一眾人瞬間停下了聊天的聲音,盯著二人看,尤其是盯著二人牽緊的左手。


    校長率先反應過來, “景瞿,你之前說你結婚了,這是……”


    “她叫薑檀音, 也是錦澤高中的同學,我們是同屆。”景瞿笑著介紹, “因為今天正好一起過來, 所以就過來見見老師們。”


    大家這才後知後覺,連忙朝薑檀音打招呼, 似乎也像是從腦海裏搜索著關於她的印象。


    但很可惜,高中畢業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他們也很難記住所有學生,可這不妨礙他們的熱情, 圍著二人一頓問。


    薑檀音僅存的緊張被衝散, 反倒是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有時候可以多回來看看母校,這圖書館建成了, 你們想來也完全可以啊。”


    “是啊,母校永遠是你們的家。”


    “……”


    直到從休息室裏出來,薑檀音才緩緩回過神來,“他們……好像太熱情了。”


    景瞿也舒了口氣,開著玩笑說:“確實有點吃人的緊迫感了。”


    薑檀音跟著彎眸笑了笑,低頭看見自己還抱著劍蘭花束時,也連忙說道:“我好像沒看見孫文華老師啊。”


    “我帶你過去找他。”景瞿說著,便牽著薑檀音的手從圖書館側門出去。


    薑檀音即使知道周圍已經沒有任何人,甚至也不需要演戲了,可她依舊不想提醒景瞿他們還牽著手,就像是不想讓這場夢醒過來一樣。


    離開圖書館,二人在教學樓下麵見到了孫文華。


    景瞿喊了聲老師,隨即又介紹道:“她叫薑檀音,之前也是老師的學生,不知道老師有沒有印象?”


    薑檀音將花束遞過去,也適時喊了聲:“老師好。”


    孫文華一邊接過花,一邊在腦海裏瘋狂搜索,突然便想起來一件事,“我記得高二期中考那次,有道填空題屬於易錯題,當時我教的兩個班級就一個人答對了,那個女生好像是叫薑檀音,就是你吧。”


    薑檀音愣了一下,遲疑地回:“應該是我吧。”


    “當時連景瞿都做錯了,我考試之前都跟你們說有時候不要把題目想複雜了,結果這人還是往複雜的方麵想了。”孫文華笑著看向二人,“你那時候到辦公室裏來,不是還問我做對題目的是誰麽,別告訴我你們是當時看對了眼,早戀的啊。”


    聞言,薑檀音連忙擺手否認,“我們沒有早戀,當時我們都不認識的。”


    景瞿先是看了一眼薑檀音,隨即笑著回答:“當時我確實問過名字,但沒有去找她,不然顯得多奇怪。早戀這樣的事也沒有發生過,所以老師不用擔心。”


    “不過倒也神奇,這麽多年過去你們竟然結婚了。”孫文華感歎了一聲。


    景瞿彎唇笑了笑:“或許是緣分。”


    ***


    剪彩儀式正式開始。


    薑檀音便站在遠處的香樟樹下看著,景瞿明明沒有站在正中間,可他依舊是令人矚目的焦點,耀眼到遙不可及。


    她定了定神,將那道身影默默記在心裏後便離開了。


    剪彩儀式結束後。


    景瞿朝著操場的方向看去,見並未看到薑檀音的身影便也知道她已經回了花店。


    這時,梁岸走了過來,“你很幸運。”


    景瞿微微眯眸:“你想說什麽?”


    “對我這麽大敵意?”梁岸挑了下眉。


    景瞿眸色微沉,聲音也冷了幾分,“雖然她可能不知道你的意圖,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知道了,我今天跟她告白,被她拒絕了。”梁岸聳了聳肩,“而且還十分幹脆。”


    聽到這話,景瞿的臉色也更沉了,就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透jsg著窒息感。


    “你竟然還敢跟她告白?”他眉心緊蹙,“她已經跟我結婚了。”


    梁岸觀賞著他的反應,笑得尤為開心,“你總算有點別的表情了,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她呢。我隻是把我的心意說出來,至於成不成功,我可沒強求。”


    景瞿冷聲說道:“你本來就不可能成功。”


    “我還說要等她離婚呢。”梁岸故意挑釁了一句,“你會不會給我這個機會?”


    景瞿渾身冷氣四溢,“不會。”


    梁岸笑了聲,似乎對這樣的回答也不意外,挑著眉說:“那就好好照顧她。”


    “這不用你來囑咐我。”景瞿的語氣依舊不好。


    這時,梁岸收起了開玩笑的神情,語氣認真地說:“我這趟回來確實是希望能和她告白也獲得好的結果,但她真的很喜歡你,所以你不要辜負她。”


    景瞿怔了怔,腦海裏最後也隻剩下那句話,再也聽不進其他的。


    ***


    晚上。


    因為商蔓回了海城,二人久違地聚在一起吃火鍋。


    聽著薑檀音說了白天裏發生的事,她也不禁感歎:“我怎麽覺得你每天都過得這麽多姿多彩呢?要是我天天跟在你身邊,應該也會很有趣吧?”


    “給你你願意嗎?”薑檀音白她一眼。


    商蔓咬著筷子搖了搖頭,“但真的很令人驚訝啊,梁岸竟然喜歡你這麽多年,那他早幹嘛去了,為什麽當初不告白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薑檀音給她夾了菜,“隻是感覺有些驚訝,因為我們在學生時期都沒有說過太多的話。”


    商蔓吃了口肥牛,也回想起高中時期的事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梁岸那時候好像是跟我打聽過你的喜好,但我當時沒反應過來,原來他是因為喜歡你才來找我問的啊!”


    薑檀音愣了一下,“還有這回事啊,我怎麽都不知道。”


    商蔓點點頭:“我當時隨口回了兩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照做。而且事後我就忘記了,當時隻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多重要的事。不過他要是早點告白,有可能就沒景瞿什麽事了吧。”


    “又不是別人告白了就必須得接受,更何況我也不喜歡他。”薑檀音笑著說道。


    商蔓突然八卦起來,“要是景瞿知道梁岸跟你告白了,會是什麽表情啊?會不會很有意思?”


    薑檀音動作停頓了下,隨即抿著唇說:“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吧。”


    ***


    夜色漸濃。


    景瞿來到謝淮衍的家裏,出聲便問:“酒呢?”


    謝淮衍去拿了酒,等回來時也驚訝地說:“稀罕事啊,你竟然來我這裏要酒喝。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令你煩心的事,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景瞿沒理會他,脫了西裝外套放在沙發上,便順手拿了杯子過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


    謝淮衍見他隻顧著自己喝,也不由嘟囔:“這可是我的酒,也不幫我倒一杯,隻顧著自己。”


    景瞿沒說話,但手裏的酒很快就見了底。


    謝淮衍見他立馬又續了一杯,也有點被嚇到,連忙問道:“你到底怎麽了?就算你酒量好,也不能這麽喝吧?”


    “就覺得心裏有點煩躁,所以來你這裏喝點酒。”景瞿又抿了口酒,淡聲說道,“你安靜點就可以了,免得我越來越煩。”


    謝淮衍也在這時打量著景瞿,“我聽季皓說了,你今天應該是去錦澤高中了吧,在那裏能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難道是遇到薑檀音了?還是說薑檀音她提出要跟你離婚了?”


    一聽見後麵這句話,景瞿便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謝淮衍:“……”


    他本來還想安慰景瞿來著,現在隻想嘲笑了,而且也確定了景瞿心情不好,一定是跟薑檀音有關。


    “看來薑檀音是真的要拋棄你了。”謝淮衍故意說道,“就你這臭脾氣,誰願意跟你過啊。”


    景瞿忍著沒將紅酒潑到他臉上,咬著牙說:“沒有這樣的事。”


    “那你要是不跟我說實話,我就造謠了啊,我還敢在外麵到處造謠亂說,你信不信?”謝淮衍威脅道。


    景瞿相信謝淮衍是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所以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將今天的事說出來,但卻並沒有說得太詳細。隻說了梁岸出來挑釁令他心情十分不爽,他已經很久沒有想揍一個人的想法了。


    謝淮衍撲哧笑了一聲,“原來你也有吃醋的一天啊。”


    “吃醋?”景瞿垂眸,可很快便否認,“我怎麽會……”


    “那人家喜歡薑檀音關你什麽事,反正你和薑檀音都是假的。”謝淮衍嘖了一聲,“兩年後,要是薑檀音提出離婚,到時候你們就沒有關係了啊。”


    景瞿沉默下來,最後又仰頭喝下了一杯酒。


    薑檀音回來以後才發現家裏十分安靜,而景瞿似乎一直在外麵沒回來,她想著或許是跟學校領導有聚會便沒有再理會。


    直到一小時後,聽見了門鈴聲。


    謝淮衍扶著喝得醉醺醺的景瞿進門,累得直喘氣,“快過來給我搭把手。”


    薑檀音趕緊幫忙,又疑惑地問:“他怎麽被灌了這麽多的酒?”


    謝淮衍將景瞿丟在床上,便皺著眉說:“他發神經呢,人我送到了啊,你替我照顧好他吧,我不管了。”


    薑檀音還想問原因,結果謝淮衍走得飛快,而她的手腕卻也在這時被景瞿抓住。


    她轉身回頭,便見景瞿呢喃著,因為聽不清隻好彎下腰湊近去聽。


    朦朧間聽見一句話——


    “你別跟他走。”


    第20章 二十個春天


    薑檀音微微蹙眉, 並未理解景瞿這句話的意思。


    她疑惑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景瞿閉著眼睛,依舊在醉酒中,對於這個問話自然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仿佛剛才那句話隻是薑檀音的幻聽。


    “真的喝醉了啊。”薑檀音嘟囔了一句。


    她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盯著這樣的景瞿看了好一會。因為鮮少看見景瞿這樣的一麵, 也令薑檀音覺得有些稀奇。


    襯衫紐扣早已在淩亂中打開, 鎖骨欲露還遮,反倒是更顯得勾人。


    薑檀音入神看著, 差點就忘了這是什麽場合。


    等清醒後, 她趕緊從景瞿手裏掙脫開,給他蓋好被子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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