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一巍然不動,手中長劍輕盈一轉,便化解了鬼厲狂暴的攻勢。他看著眼前麵目全非的故人弟子,心中五味雜陳,既有痛心,也有惋惜。曾幾何時,那個天真爛漫的少年,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小凡,你著魔太深了!”萬劍一沉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悲涼,“回頭是岸啊!”


    “岸?我的岸在哪裏?”鬼厲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悲憤和絕望,“青雲門是我的岸嗎?你們把我逼上絕路,現在卻要我回頭?簡直癡心妄想!”


    鬼厲再次揮舞燒火棍,黑氣翻湧,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毒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萬劍一席卷而去。萬劍一不敢怠慢,手中長劍光芒大盛,一道道淩厲的劍氣破空而出,與燒火棍上的黑氣激烈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響。


    兩人你來我往,鬥得難解難分。鬼厲雖然修為大進,但萬劍一畢竟是青雲門首屈一指的劍道高手,經驗老道,劍法精妙,一時之間,鬼厲竟也奈何他不得。


    “小凡,你體內的噬魂之力太過霸道,長此以往,必將反噬自身!”萬劍一一邊抵擋著鬼厲的攻擊,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放下屠刀,回頭是岸,為師還能幫你壓製體內的噬魂之力!”


    “少廢話!”鬼厲怒吼一聲,手中燒火棍舞得密不透風,黑氣彌漫,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其中,讓人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師父?你還有臉提師父二字?”鬼厲的聲音從黑霧中傳出,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陰森恐怖,“你為了所謂的正道,拋妻棄子,害得我七師叔祖慘死,你還有臉自稱師父?”


    萬劍一聞言,心中一痛。鬼厲所說之事,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他當年為了守護誅仙劍,不得不拋棄妻子,眼睜睜看著愛人慘死,這成了他心中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而如今,他最疼愛的弟子,也因他而走上歧途,這讓他更加痛不欲生。


    “小凡,師父當年也是身不由己……”萬劍一想要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


    “身不由己?好一個身不由己!”鬼厲再次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和不屑,“你為了所謂的正道,就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你的妻子,你的弟子,甚至是你的良心!你這種人,不配為人師!”


    鬼厲的攻擊越來越猛烈,燒火棍上的黑氣也越來越濃鬱,仿佛要將萬劍一吞噬一般。萬劍一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他的劍法開始出現破綻。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鬼厲,住手!”


    碧瑤從遠處飛奔而來,擋在了萬劍一身前。


    “碧瑤,你……”鬼厲看到碧瑤,手中的動作不禁慢了下來。


    “鬼厲,你冷靜點!”碧瑤看著鬼厲,眼中充滿了擔憂,“萬劍一前輩並沒有害你,他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鬼厲冷哼一聲,“他害死了我七師叔祖,害得我背井離鄉,投靠魔教,他居然還有臉說自己是受害者?”


    “鬼厲,你聽我說!”碧瑤焦急地說道,“萬劍一前輩當年也是被逼無奈,他為了守護誅仙劍,不得不拋棄妻子,甚至背叛師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守護正道!”


    “正道?狗屁正道!”鬼厲怒吼一聲,“所謂的正道,就是一群偽君子,他們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卻男盜女娼,無惡不作!我呸!”


    碧瑤還想再勸,鬼厲卻已經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推開碧瑤,再次揮舞燒火棍,朝萬劍一攻去。


    “萬劍一,今日,我就要為我七師叔祖報仇!”鬼厲怒吼著,燒火棍帶著淩厲的殺氣,直奔萬劍一的心髒而去。


    萬劍一已經無力抵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燒火棍朝自己刺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突然從天而降,擋在了萬劍一身前。


    金光散去,一個身穿金色袈裟的老僧出現在眾人麵前。老僧麵容慈祥,寶相莊嚴,手持一串佛珠,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阿彌陀佛!”老僧宣了一聲佛號,看著鬼厲,眼中充滿了悲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是誰?”鬼厲看著老僧,心中充滿了警惕。


    “老衲普泓,天音寺方丈。”老僧緩緩說道。


    “天音寺?”鬼厲冷笑一聲,“又是一個道貌岸然的禿驢!”


    “鬼厲,你著魔太深了!”普泓大師看著鬼厲,語氣中帶著無奈,“回頭是岸吧!”


    “岸?我的岸在哪裏?”鬼厲再次狂笑起來,“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把我逼上絕路,現在卻要我回頭?簡直癡心妄想!”


    鬼厲再次揮舞燒火棍,朝普泓大師攻去……


    “禿驢,少來這套!”鬼厲怒吼,燒火棍裹挾著滔天黑氣,宛如一條咆哮的黑色巨龍,直奔普泓大師麵門而去。這一棍,蘊含著鬼厲滔天的恨意與無盡的痛苦,仿佛要將普泓大師連同他身後的整個世界都砸個粉碎。


    普泓大師麵色沉靜,手中的佛珠飛速旋轉,散發出耀眼的金光,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金色屏障。燒火棍重重地砸在金色屏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激起一陣狂暴的氣浪,吹得周圍飛沙走石,樹木搖晃。


    鬼厲這一擊,雖然聲勢浩大,卻沒能撼動普泓大師分毫。普泓大師穩如泰山,口中念念有詞,佛珠金光更盛,將鬼厲的攻擊盡數化解。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普泓大師慈悲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卻如同尖針般刺入鬼厲的耳膜,讓他更加狂躁。


    “岸?我的岸早就被你們這些偽君子毀了!”鬼厲怒吼,再次揮舞燒火棍,瘋狂地攻擊普泓大師。他招招致命,棍棍狠辣,每一擊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仿佛要將普泓大師徹底碾碎。


    普泓大師卻始終麵不改色,手中的佛珠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靈活地化解著鬼厲的攻擊。他一邊抵擋,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放下屠刀,回頭是岸!你本性善良,不該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善良?”鬼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淒涼和絕望,“我曾經也相信善良,相信正義,可是結果呢?我師父被逼叛逃,我七師叔祖慘死,我被青雲門棄如敝履!這就是所謂的善良?這就是所謂的正義?”


    鬼厲的攻擊更加瘋狂,燒火棍舞得虎虎生風,黑氣翻湧,如同地獄的惡鬼,要將世間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普泓大師見鬼厲執迷不悟,心中不禁歎息一聲。他知道,鬼厲已經深陷仇恨的泥潭,無法自拔。他不再勸說,而是全力運轉佛門神功,與鬼厲展開激烈的交鋒。


    一時間,戰場上金光與黑氣交織,佛音與怒吼齊鳴,場麵混亂不堪。鬼王宗弟子與青雲門弟子也混戰在一起,喊殺聲震天,血肉橫飛,宛如人間煉獄。


    碧瑤看著陷入瘋狂的鬼厲,心中焦急萬分。她知道,這樣下去,鬼厲遲早會被仇恨吞噬,徹底迷失自我。她必須阻止他!


    碧瑤飛身來到鬼厲身旁,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喊道:“鬼厲,你醒醒!不要再打了!”


    鬼厲猛地回頭,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碧瑤,如同野獸一般,充滿了凶狠和暴戾。


    “滾開!”鬼厲一把甩開碧瑤,怒吼道,“不要妨礙我報仇!”


    碧瑤被鬼厲甩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她掙紮著爬起來,再次衝到鬼厲麵前,擋在他和普泓大師之間。


    “鬼厲,你不能殺他!”碧瑤堅定地說道,“如果你殺了他,你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滾開!”鬼厲再次怒吼,手中的燒火棍毫不留情地朝碧瑤砸去。


    碧瑤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鬼厲的燒火棍停在了她的麵前,距離她的額頭隻有一寸之遙。


    鬼厲看著近在咫尺的碧瑤,眼中閃過掙紮。他手中的燒火棍微微顫抖,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為什麽?”鬼厲的聲音嘶啞,充滿了痛苦和迷茫,“為什麽你要阻止我?難道你不想為我七師叔祖報仇嗎?”


    碧瑤看著鬼厲,眼中充滿了心疼和憐惜。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鬼厲的臉龐,柔聲說道:“鬼厲,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很想為七師叔祖報仇。但是,仇恨不能解決問題,隻會讓你更加痛苦。你不能被仇恨吞噬,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鬼厲喃喃自語,眼中閃過疑惑,“什麽事情?”


    碧瑤看著鬼厲,一字一句地說道:“守護!守護你想要守護的人,守護你想要守護的世界!”


    鬼厲看著碧瑤,眼中漸漸恢複了清明。他手中的燒火棍緩緩落下,黑氣也漸漸消散。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落在鬼厲和碧瑤之間。


    來人身穿黑衣,蒙著麵,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他手中拿著一把黑色的匕首,散發著森冷的寒光。


    “鬼厲,跟我走吧!”黑衣人冷聲說道,“鬼王大人在等你!”


    鬼厲看著黑衣人,眼中閃過猶豫。


    “鬼厲,不要去!”碧瑤焦急地喊道,“他是魔教的人,他會害你的!”


    黑衣人冷笑一聲:“碧瑤,你少管閑事!鬼厲是鬼王大人欽點的人,你阻止不了他!”


    黑衣人說完,一把抓住鬼厲的手臂,就要帶他離開。


    “放開他!”碧瑤怒吼一聲,飛身而起,朝黑衣人攻去……


    碧瑤出手如電,手中長劍化作一道寒光,直刺黑衣人麵門。黑衣人冷哼一聲,身形一閃,輕鬆躲過碧瑤的攻擊,反手一掌拍向碧瑤胸口。碧瑤連忙側身避開,黑衣人掌風擦著她的衣衫而過,帶起一陣勁風。


    “不自量力!”黑衣人譏諷道,再次揮掌攻向碧瑤。碧瑤不敢硬接,隻能不斷閃躲。黑衣人的掌法詭異莫測,速度奇快,碧瑤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鬼厲看著與黑衣人纏鬥的碧瑤,心中焦急萬分。他想要上前幫忙,卻又擔心自己會成為碧瑤的累贅。


    “鬼厲,跟我走吧!”黑衣人一邊攻擊碧瑤,一邊對鬼厲說道,“鬼王大人在等你!”


    鬼厲猶豫不決。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這個黑衣人,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就在這時,普泓大師來到鬼厲身旁,沉聲說道:“鬼厲,不要相信他!他是魔教的人,他會害你的!”


    鬼厲看著普泓大師,眼中充滿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鬼厲,你還在猶豫什麽?”黑衣人不耐煩地催促道,“你難道不想為你的七師叔祖報仇嗎?”


    鬼厲聞言,心中一顫。他想起七師叔祖慘死的模樣,想起自己被青雲門拋棄的痛苦,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好,我跟你走!”鬼厲咬牙說道。


    碧瑤聞言,大驚失色:“鬼厲,不要!”


    然而,鬼厲已經下定了決心。他跟著黑衣人,飛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碧瑤看著鬼厲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絕望。她知道,鬼厲這一去,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


    普泓大師看著鬼厲消失的方向,長歎一聲:“阿彌陀佛!冤孽啊!”


    鬼厲跟著黑衣人來到一處隱秘的山穀。山穀中陰氣森森,鬼氣彌漫,讓人不寒而栗。


    山穀深處,有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通體漆黑,如同地獄的入口,令人望而生畏。


    黑衣人帶著鬼厲來到宮殿前,恭敬地說道:“鬼王大人,人帶來了。”


    宮殿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麵容威嚴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你就是鬼厲?”中年男子看著鬼厲,眼中閃過精光。


    “我就是。”鬼厲冷冷地說道。


    “很好。”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你很不錯,我很欣賞你。”


    “你就是鬼王?”鬼厲問道。


    “不錯。”中年男子說道,“我就是鬼王宗宗主,萬人敬仰的鬼王。”


    鬼厲看著鬼王,心中充滿了疑惑。他不知道鬼王為什麽要找他,也不知道鬼王想要幹什麽。


    “你為什麽要找我?”鬼厲問道。


    鬼王笑了笑,說道:“因為我看好你,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你的左膀右臂?”鬼厲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我知道你對青雲門心存怨恨。”鬼王說道,“我知道你想要報仇。我可以幫你,我可以讓你擁有強大的力量,讓你可以親手殺死你的仇人。”


    鬼厲聞言,心中一動。他確實想要報仇,他想要親手殺死那些害死他七師叔祖的人。


    “你真的可以幫我?”鬼厲問道。


    “當然。”鬼王說道,“隻要你加入鬼王宗,成為我的弟子,我就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鬼厲看著鬼王,眼中閃過掙紮。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鬼王,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加入鬼王宗。


    “你還在猶豫什麽?”鬼王說道,“難道你不想為你的七師叔祖報仇嗎?”


    鬼厲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好,我答應你。”鬼厲說道,“我加入鬼王宗!”


    鬼王聞言,哈哈大笑:“好!很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鬼王宗的弟子了!”


    鬼王帶著鬼厲來到宮殿內,讓他跪在一尊巨大的鬼王雕像前。


    “從今以後,你便是鬼王宗弟子,賜名鬼厲!”鬼王說道。


    鬼厲跪在地上,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將與過去徹底告別,踏上一條充滿荊棘的不歸路。


    鬼王將一塊黑色的令牌遞給鬼厲,說道:“拿著這塊令牌,去南疆十萬大山,找到幽冥聖母,她會教你鬼王宗的功法。”


    鬼厲接過令牌,入手冰涼。他抬頭看著鬼王,問道:“幽冥聖母是誰?”


    鬼王神秘一笑:“她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你去了就知道了。”


    鬼厲沒有再問,轉身離開了宮殿。他走出山穀,抬頭看向南方。南疆十萬大山,那是他從未踏足的未知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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