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片濃厚的黑暗。


    末世以前,不管怎樣的天氣,夜裏都是有一點天光的。


    可現在,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


    天空實在太陰沉了,厚重的烏雲每日都像壓在所有人的頭頂上,令人窒息。


    薑諾走到一定距離,確認無人能見,就在兩塊大石背後取出集裝箱房,鑽進帳篷內休息。


    柴火爐此時還堅持著早上收入空間時,燃燒的狀態。


    她關了集裝箱的門,坐在柴火爐邊上,從空間取出一包的荷葉雞,吃了個飽。


    吃完後,她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鑽進被窩躺下,卻並沒有真的休息,而是留神聽著外麵的聲音。


    除了風聲以外,從剛才就一直有男女之間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中間夾帶著女人哭泣一般的懇求。


    “你們說好的……你們答應我,讓我帶上兒子的……”


    “不能丟下他,求求了。”


    “隻要你們願意讓我帶上兒子一起,我幹什麽都可以……不要丟下他好不好?”


    “我已經什麽都聽你們的了……”


    “他還那麽小,要是被丟在外麵,那怎麽活下去……那我也不想活了……”


    薑諾想起剛才站在女人身旁的那個小男孩。


    由於太過瘦弱,分辨不出具體幾歲,大概就和吳小江差不多年紀。


    因為瘦,下巴尖尖的,長得還不錯,像他媽媽。


    從聲音聽,這些男人很粗魯,女人一直忍著疼痛,不斷哀求著他們。


    很快,薑諾聽到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接著是拳頭打到肉上的悶聲。


    “煩不煩啊你這婆娘?”


    “天天就知道念你那兒子,這麽大個拖累,他又不能當勞工,帶進基地還要我們給他交積分。”


    “老子們憑什麽給你養兒子,老子自己的兒子都沒管。”


    “你那麽喜歡兒子,把這個丟了,給我們生,想生幾個就生幾個,不都是你兒子,別天天哭喪個臉了。”


    女人哭了起來,但她似乎已經很習慣被打了,沒有一絲反抗,隻細聲說著:


    “是你們答應我的……答應我的……”


    薑諾聽不下去了。


    她拿起彈弓,剛要走出去看,就聽到“噗”一聲細響。


    她非常熟悉,是刀捅入人身體時,發出的悶響。


    接著,是血噴濺了出來,男人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薑諾不由得加快腳步。


    “小雜種,我殺了你!”


    遠遠地,薑諾看到憨厚漢子褲子脫了一半,還沒穿上,背後卻插著一把刀,伏在地上慘叫。


    其他男人都圍了過來,操起家夥就砍。


    小男孩手裏拿著一把尖刀,麵無表情地抵在憨厚漢子脖子上,稚嫩的聲音大喊:“讓他們別過來!”


    憨厚漢子身上插著刀,血流了一地,疼得他麵目扭曲。


    “你們讓開!讓開……媽的,痛死我了……”


    其他男人相相相覷,突然咬牙道,“老陳已經不中用了,受這麽重的傷,活不了的,活了也是個累贅,先把這小畜生弄死!”


    說著,穿滑雪服的中年漢提著一把柴刀就往小男孩身上砍。


    小男孩靈巧地避開這一下,同時雙手握緊手中的刀柄,對著中年漢的大腿就全力一捅。


    “啊!——我殺了你!”


    中年漢哪裏想得到一個小孩有這麽狠,被一刀捅中,疼得他大叫,一腳就踹向小男孩的臉,把他狠狠踹到地上,對著胸口大力狂踩。


    小男孩的媽媽此時衣服淩亂,在寒冷的空氣中瑟瑟發抖,已經嚇懵了。


    鄉民一湧而上,拿著柴刀就向小男孩的頭上剁了過去。


    孩子畢竟是孩子,被踩在地上如何也掙紮不起來,眼看刀就要砍在身上,他媽媽突然撲了過去,擋在他的身前。


    柴刀砍在她的身上,溫熱的血飛濺而出,噴在小男孩的臉上。


    他睜大眼睛,失去了聲音。


    媽媽用力抱著他,這個柔弱無能的女人,被打被侮辱都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女人,在這一刻不經思考地擋在了刀前。


    “放了他……放了他……”


    女人身受重傷,嘴裏喃喃說著。


    咻——


    薑諾手中的14珠射出,卻還是晚了幾秒鍾。


    她站在休息站外,手中抓了一把鋼珠,瞄準眾人一股腦的放。


    破空聲不斷傳出,打中身上就是劇痛,鋼珠能直接打進肉裏,一顆就是一個窟窿。


    薑諾連放了19顆,打中16顆,隨後收起彈弓,拿了匕首走近,見人就捅脖子,直插要害。


    “你……是你……賤人!”中年漢受傷全在腿上,疼痛讓他激起了凶性,手中的柴刀對著薑諾頭上就用力劈了下來。


    他力氣奇大,這下被劈中,絕對當場斃命。


    但他的動作太慢了。


    薑諾輕飄飄的避開,一刀插在他後背,直捅心髒。


    10多個男人因為受傷在身,戰鬥力大減,被薑諾進場後一通砍瓜切菜,先是保持距離用匕首將之劃傷,等他們疼得發瘋破綻百出的時候就一刀結果。


    這幫人也就是力氣大,下手狠,沒什麽身手。


    小男孩也從地上撿起刀,撲向那個砍了他媽媽的男人,麵無表情地一刀又一刀往下捅。


    他力量有限,捅不穿胸骨,無法順利造成致命傷,但架不住那刀子不停地往肉上紮,男人身上被他紮的血肉模糊。


    鮮血不斷淋在他的身上,打濕他的衣服,讓他看起來像個小小的血人。


    此時所有威脅已經解決完畢,薑諾把匕首收入腰包,來到女人身前。


    她被一刀砍在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血流個不停。


    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薑諾沒有猶豫,假裝從背包摸保暖杯,摸出一杯空間泉水,直接給女人灌下,然後又拿出一些急救用品,給她包紮止血。


    小男孩見狀,馬上丟了手中的刀,來到薑諾麵前對她跪下。


    “救我媽媽……”他哭著說。


    剛才殺人的狠厲與麻木消失不見,此刻他的臉上布滿了眼淚,還有數不清的恐懼、哀傷、乞求。


    “救救我媽媽,救救她,我做什麽都可以,求求你。”


    看他絕望的樣子,薑諾忽然就想到了自己。


    曾經媽媽也是攔在她的身前,死於惡棍的刀下,而那時無能的自己,卻隻能拚命的逃。


    她多想有人能救下她,多想有奇跡出現,可以讓媽媽活著,她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代價。


    薑諾壓下心緒,聲音平穩道:“她不會死的。”


    第163章 厲害角色


    一杯泉水下去,女人慘白的臉上回複了一絲血色,薑諾加速包紮,見血還是沒止住,就拿繃帶在傷口的近心端進行綁帶捆紮。


    她處理傷口是在一次次的實踐中熟練起來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


    勉強止住了血,薑諾從背包中又“拿”出了外科針線,消毒藥水等東西。


    男孩得到她的承諾後,勉強也冷靜下來,他看了看忙碌的薑諾,咬了咬牙,轉身走向休息站深處,不久後拖了一個包出來。


    他把雙手的血都擦幹淨,從中拿出一個皮夾,打開後,裏麵放著兩張文件。


    “這是兩張南江第一基地的捐贈入住證明。”小男孩說,“他們爭來吵去都沒定下這名額到底歸誰,還沒有寫名字,現在都給你了……請你一定要救她。”


    薑諾瞥了他一眼。


    “要想救她,就過來幫忙。”


    小男孩聽了,連忙將東西塞回包裏,伸手抹了把臉上的眼淚,來到薑諾跟前。


    薑諾道:“給我舉著火。”


    小男孩二話不說,轉身又進去找了一個手電筒出來。


    手電筒電力不夠,光不是很亮,他又舉了個柴火。


    薑諾見他雖然慌張,手卻很穩,就不再多看,專心給女人縫合傷口。


    小男孩去找柴火時,她趁機悄悄抹了一些麻藥在傷口附近,女人此時已經失去意識,但開始縫合,她還是疼的肌肉直抽搐。


    薑諾把她的手捆了,順手又拿個毛巾塞在她嘴裏,預防她疼痛之下咬到舌頭。


    縫合傷口這事,做多就熟了。


    隻要克服了心理障礙,縫人縫衣服本質上一樣,薑諾前世不但給自己縫,也給別人縫,縫著縫著就習慣了。


    小男孩害怕的看著痛苦中的媽媽,卻咬緊了牙一聲不吭,隻在一旁仔細的給薑諾照著光亮。


    薑諾快速縫好傷口,再次擦拭消毒,隨後拿出一些消炎止痛的藥,和空間泉水一起再次給她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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