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結束後,兩人各回各家,好似無事發生。


    熱搜卻炸了。


    他們在海邊熱情擁吻的照片被狗仔爆了出來。


    輿論一片嘩然。


    經紀人緊急聯係從知知,提出了好幾種解決方案。


    最優選就是,官宣從知知的男友是顧溯。


    畢竟顧溯無論身世學曆,還是長相事業,都稱得上娛樂圈數一數二的好“姐夫”。


    夜半,從知知握著手機,盯著和顧溯的空白對話頁麵,不知道該怎麽辦。


    哪怕過去了四年,顧溯還是那麽高高在上,冷靜克製,若即若離。


    她猜不透這樣的男人,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至今還會為他心動。


    這時。


    顧溯的頭像彈出了幾個白色對話框,上麵寫著:


    “從知知,你的經紀人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


    “我接受你們的方案。”


    “以三月為期,我們再談一場戀愛吧。”


    夜深了。


    從知知的酒店窗外,停著一輛黑色賓利。


    開車的人掛掉了電話。


    隨手點開電子郵箱,拒絕了國外的一切工作。


    手機忽明忽暗的光芒中,顧溯的眉眼越發深邃。


    他已經打算辭職。


    他不要三月為期。


    他要今生為為期。


    第3章 墓地有別院


    第二天天亮。


    方榆開著布加迪威龍,帶著洛唯前去單溫的私人別墅——單溫的葬禮就在這裏舉辦。


    身為魔都最富盛名的企業家之一,單溫的私人別墅卻並不獨特也不奢侈,不過是普通的一億豪宅,標配花園、地下室和遊泳池,而且單溫是不婚主義者,家裏沒有女主人,別墅裏的擺設也都寡淡無味。


    洛唯到的時候,不過上午八點,別墅裏已經提前到了幾位單溫的好友。


    方榆先下車,繞了一圈拉開了後座,請洛唯下了車,她現在時刻警惕,以防暗處的謀殺。


    單溫的管家也趕緊迎上來,他或許會繼續擔任單溫這棟別墅的管家,前提是洛唯願意住在這棟別墅。


    洛唯越過挽聯、越過花圈,越過長廊,一步一步走到靈堂的最前麵。


    單溫的黑白照片被白色和黃色的菊花簇擁著。


    他還那麽年輕,曾有財經雜誌評論,或許再給單溫五年時間,他就能從全市首富變成全國首富。


    可他沒有五年時間了,他死了。


    洛唯對著照片鞠了一躬。


    隨後她直起身,對著台下單溫的幾個好友又鞠了一躬。


    “謝謝各位叔叔阿姨能在百忙之中來參加單溫的葬禮,我是單溫的表侄女,洛唯。”


    單溫遺囑說了,不要給他守靈燒七,一天之內辦完他的喪事誰也別耽誤誰的時間。


    所以葬禮的流程進展得非常快,就連專業的送殯團隊也不免手忙腳亂,幸好洛唯對葬禮已經很熟悉了,也能搭把手,讓葬禮順利結束。


    然而葬禮結束後,來了幾個穿著黑風衣撐著黑傘的人。


    他們攔住洛唯,表示有話要說。


    方榆擋在洛唯的麵前,洛唯卻拍了拍方榆的肩膀,示意她讓開。


    此時夜幕降臨,半山腰的墓地群蒼涼而淒冷。


    前來墓地哀悼的人員都被洛唯一一派車送回了家。


    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洛唯拿起一把透明布雨傘,帶著方榆,隨著這幾個黑衣人朝著山頂的方向走去。


    方榆很擔心,這群黑衣人個個高大威猛,一股子黑.道氣息,怎麽看也不像善茬。


    就這麽跟著他們去荒無人煙的山頂,被嘎了也沒人知道。


    但領頭的黑衣人說馬爾杜克先生想要見一見洛唯,洛唯就點頭同意了。


    方榆滄桑臉:我這四十五萬的年薪拿的很不容易。


    因為沒有樹木遮擋,山頂的風很大,頂著細雨的傘有些扛不住。


    洛唯身穿burberry黑色長款風衣,腳踩hermes黑色低跟皮靴,胸前還別了一朵白花,本來是很優雅很肅穆的打扮,卻被風吹得發絲亂舞,很有些狼狽。


    “馬爾杜克先生在哪兒?”雖然洛唯因為身體異常的愈合能力並不怕死,但她還很在乎方榆這個保鏢的安危。


    這群人默不作聲把她們帶到山頂,山頂卻分明沒人,究竟是什麽意思?


    領頭的黑衣大哥開口:“洛小姐稍等,馬爾杜克先生臨時發現風燧先生也跟過來了,所以……”


    正說著,天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一行人抬頭看。


    隻見黯淡的天空,升騰繚繞的雨霧,一架小型直升機的探照燈斜斜照過來。


    直升機越靠越近,卷起的風雨越來越大。


    方榆立刻擋在洛唯麵前,卻再次被洛唯拉開了。


    這個時候,方榆才是需要保護的對象。


    直升機慢慢落在洛唯不遠處,黑衣人們也走了過去。


    門開了,走出一位穿著銀灰色西服、滿頭銀發、高鼻闊目的中年男子,可能是大不列顛人或者在大不列顛長期居住,因為他的上嘴唇又薄又僵硬,幾乎沒有。


    他身後緊跟著一個藍黑西服的棕發中年男子,聳拉眼,大寬嘴,戴著無邊框眼鏡,應當是柏林人,看起來嚴謹而考究,拎著黑箱子,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


    洛唯以為這倆人就是馬爾杜克先生和律師了,正想走過去說話,就見門後又走出一個高大男生。


    洛唯頓住腳步。


    這個男生帥得不像三次元的人,利落的黑短發,冷淡的紫瞳,鼻梁挺直,嘴唇紅潤,肩寬體闊,目測一米九,穿著衝鋒衣和皮靴,氣場強大,可謂是一出場整個山頂都靜了三秒。


    “……”


    黑衣人們倒是非常尊重那個男生,齊齊鞠躬點頭,大聲道:“帝風燧先生!”


    又起身對著銀白頭發沒嘴唇的中年男子鞠了一躬:“馬爾杜克先生!”


    “……”


    洛唯恍然以為自己在看什麽二次元黑.道大片。


    她的沉默顯然感染到了方榆。


    方榆低聲問:“洛小姐,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我也想知道究竟什麽人能姓‘帝’……”洛唯木著臉回答,“大清已經亡國三百年了。”


    然而三秒後,她扭臉悄悄地問方榆:“你說,是帝王的帝嗎?”


    “是。”


    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低沉有力,帶著冷調的磁性。


    洛唯回過臉去看,那位名為帝風燧的男生正迎著山風和細雨朝她走過來,他的背後是直升機的探照燈和幾十把手電筒的光,整個被夜幕籠罩的山頂皆因他而明亮。


    他紫色的眼眸隔著雨霧看過來,好像在打量洛唯,又好像沒有。


    他身後的人也隨著他的腳步而來。


    “初次見麵,”帝風燧在洛唯麵前站定,他摘掉手套,伸出修長白皙而骨骼分明的手,“我是帝風燧。”


    洛唯:“……”


    她其實不太想握手。


    說來羞恥。


    她有一點帥哥恐懼症。


    和長得好看的男孩子接觸,洛唯會非常謹慎,甚至有點害怕,往往會選擇回避。


    而對於帝風燧這種帥得夜空都為之閃耀的男生……洛唯沒有拔腿就跑完全是對欣·厄裏克表姑媽的好奇和不舍。


    可惜帝風燧像是不懂什麽是尷尬一樣,洛唯不握住他的手,他就一直保持著伸手的動作。


    馬爾杜克先生就顯然是個正常人,他走過來撥開帝風燧的手,開口就是流利的華國話:“哎呀,風燧你這家夥可別嚇著我洛家表侄女,我們漂洋過海,又是輪船又是飛機又是高鐵的……快累死了,你不是還開了半小時的直升機?還客套什麽,走走走,不遠處有我一處房產,我們先歇息歇息。”


    說著,就招呼洛唯:“走走走,洛家表侄女,跟我走。”


    洛唯沒有動。


    她覺得很奇怪。


    “這裏是鬆隱山莊,私人經營性公墓,漫山遍野都是墓碑,馬爾杜克先生,你確定你在這裏有房產嗎?”


    山頂刹那間一片死寂。


    唯餘風雨聲。


    方榆從腰間拽出一把軟劍,警惕的看著麵前幾位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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